第3章
比赛地点在二楼的会议厅。
团长沉思片刻，招手让两个人来到钢琴前，“模唱音阶，行不行？”
他看一眼郁黎，仿佛是他怕听不懂，又解释道：“就是钢琴给音，你在一分钟内唱出来。给出来的音程关系难度会逐步上升，先是单音，再到混合音，最后唱和旋。”
“这里有两架钢琴，给你们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郁黎点头，径直走到一架钢琴前。
钢琴的考核，对他来说要更加得心应手。因为他在一家钢琴培训机构当过服务人员，也正因为这个，他和当时做指导老师的宋泽恩熟识。
林微和宋泽恩几个人站在角落，团长在计时，一时间，会议室安静的只剩下悦耳的钢琴音。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过。
林微率先上前一步，想去考郁黎，却被吕煜的声音拦住。
“你给他考？鬼知道你会不会给他放水？”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刚刚他们俩聊的可好了。
话就很离谱。
林微翻一个白眼，看向团长后，退了回去。
吕煜站起来，得意地看郁黎一眼，钢琴是他最拿手的乐器。
这次，稳赢。
团长扫过两个人，走到钢琴前坐下。
“谁先来？”
吕煜上前一步，宋泽恩拉着郁黎先退出会议室。
考核很简单，也很快。
郁黎只在外面站了一会，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
团长对郁黎点点头，开始逐个按动钢琴键，进行考核。
单音和混合音都很简单，郁黎几乎不用犹豫就能唱出来。
难得是最后一段偏长的和旋。
没正统学过音乐的人，在这方面的确要吃力一点。
时间一秒一秒过后，吕煜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一点一点扩大。一分钟过半时，郁黎才开口唱出声来。
“哆唆唆咪发——拉西哆唆……”
刚唱完，林微就啪啪鼓起掌来。
“小黎，你这音准可以啊，一个也没跑！”
吕煜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僵直着身体看着一堆人围到郁黎身边，却几乎找不出什么来指责。
因为他的音跑了。
怎么可能？郁黎怎么可能不跑音？
他不是没学过音乐吗？肯定是他们一起合伙使一个计来羞辱我。
吕煜想着面色青青黄黄，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团长一个眼神遏制住。
“你们处理一下，有个朋友来了，我去接一下。”
团长握着手机，丢下一句话，急匆匆离开会议室。
“你该走了。”
宋泽恩看向吕煜，这一次真的把他的耐心消耗殆尽。
他面色愈发冷漠，“等回去，我会把你的事情，全部告知老师。”
吕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狠推了一把宋泽恩，直接跑开。
林微翻了一个白眼，重重拍上宋泽恩的肩膀。
“他爷爷是他爷爷，他是他，早说哪有这么多事？优柔寡断！”
“记得跟李哥说一声，以后不让他进来。”
宋泽恩点点头，转身面露歉意地看向郁黎。
“抱歉——”
“没事。”
郁黎抿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快去找他吧。”
宋泽恩点点头，眉宇间不自觉又扬起一抹烦躁。
团长刚刚说出去接人，应该是裴先生来了，希望吕煜别又闹什么幺蛾子。
宋泽恩离开后，其他人也跟郁黎打完招呼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郁黎则根据记忆返回房间收拾行李。
刚走到房间门口，脑海里忽然响起辅助系统的声音。
“滴——能量人员裴砚熙距离宿主不足十米，请宿主做好准备！”
裴砚熙在这？
郁黎一愣，目光越过栏杆落到了楼下大厅和团长并肩站立的熟悉身影上。
系统则摊死在郁黎头顶，生无可念地寻找辅助系统待机键。
另一边，正在和团长聊天的裴砚熙突然脚步一顿，抬眸看向空无一人二楼走廊，眼底划过一抹暗沉。
团长转身看向他，疑惑问：“怎么呢？”
裴砚熙微微摇头，目光又回到墙上的照片上。
团长没多问，正打算继续说，忽然余光一闪，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吕煜？
身影快速闪过，让人来不及仔细分辨。团长皱了皱眉，继续介绍起来。
系统跟着郁黎开门回房间，好一会，才犹犹豫豫问：“黎黎？”
郁黎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看向它，“怎么呢？”
“……你还要去找裴砚熙吗？”
系统吞吞吐吐。
郁黎点点头，系统因为他消耗的能量，理应由他想办法补上。
希望裴砚熙先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可……”
系统哑言，以往它做任务，都是单打独斗，不需要绑定宿主，论起和宿主的相处，他也是头一遭。
“好了，你安心，都交给我。”
郁黎揉了揉系统身上的软毛，声音温和。
“呜——黎黎你真好。”
抽噎声从郁黎肩膀处传来，系统被感动的两眼汪汪。
收拾好行李后，宋泽恩还没回来。
郁黎走出房间，刚下楼，就迎面撞上了团长和裴砚熙。
“团长。”
“郁黎。”
团长转头对裴砚熙介绍道：“这是泽恩的师弟，我们团的男高音。”
裴砚熙不咸不淡地点头，目光扫过郁黎清冷精致的相貌，又落到他肩膀上已经呼呼大睡的系统身上。
这就是系统？
“郁黎，这是裴先生。”
团长对郁黎印象不错，不骄不躁，人看起来也通透，有心介绍两个人认识。
“裴先生。”
郁黎弯了弯唇角。
如果能跟裴砚熙打好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裴砚熙微微颔首，转过了目光。
团长微愣，悄悄给郁黎使了一个眼色：你们认识？
郁黎小幅度摇头，抬眸看向裴砚熙因为抿唇而显得越发严肃的侧脸，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他能敏锐感觉到裴砚熙并不是很待见他，但他确确实实不认识裴砚熙。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不和？
郁黎走神想。
看来想要和他协商系统能量的事情，没那么容易了。
简单打完招呼后，两方人便各自走过。
快路过裴砚熙身边时，辅助系统却突然诈尸。
“滴——采集到能量一点，来源裴砚熙。”
裴砚熙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到白团子系统身上。
郁黎也愣住了，下意识抬头看向裴砚熙，正好与他漆黑的瞳孔对上。
他发现了？
郁黎心头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捏住衣角，低头避开了裴砚熙的目光。
“怎么呢？”
团长不明所以，裴砚熙盯着郁黎头顶的发旋，面色越发冷峻。
“没事，走吧。”
伴随着辅助系统有规律的提示声，两个人擦肩而过。
直到裴砚熙走远，郁黎才松一口气。
系统也从睡梦中惊醒，不确定问：“黎黎，我刚刚好像听见辅助系统说话了？”
郁黎往前走了几步，直至完全看不见裴砚熙，才低声道：“辅助系统可以自动抽取裴砚熙身上的能量？”
裴砚熙？能量？自动抽取？
系统突然清醒，丢下一句“我去找找”就没了声音。
郁黎等了一会，才收敛心神，前往训练厅。
训练厅里人不多，宋泽恩依然没回来，林微瞧见他进来，冲他招招手，递过来一份乐谱。
“你先看看，尽量记住谱子和歌词。”
郁黎点头，道谢后寻了一个角落开始记乐谱。
另一边，裴砚熙走远后，面色才刚缓和下来，耳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哭声，声音尖锐到让人耳膜发疼。
“宋泽恩，我警告你，不许告诉我爷爷，否则我就在这个柱子上一头撞死。”
“你听到没有？宋泽恩，我要你跟我道歉！”
团长脸一下子沉下去。
“裴先生，容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您可以自由看看。”
裴砚熙点头，伸手摸向口袋，却发现自己的耳塞丢在了车里。
“滚，我不听！”
尖锐的声音再次穿透耳膜，裴砚熙深吸一口气，转身快速往回走。
忽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而又欢快的声音。
“黎黎，我找到啦。”
紧接着是郁黎的声音，“好，让我看看。”
一瞬间，耳边的各种声音如同海水退潮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宛若失聪般世界一片寂静。裴砚熙怔愣抬头，看见拿着乐谱的郁黎，正背对着他，站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