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本 能 爱 恋 ·135

  季砚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她——

  他爱她,但他失去了告白的能力。

  小花既然说这部剧是穿书局送给她的礼物, 那她就把江岁岁当自己的“前世”来看,好巧不巧她进穿书局前就是死于连环车祸,而那天,刚刚好是她迈入18岁的第一天, 也是她拿到省文科状元的后一天。

  不过她的记忆里没有竹马, 没有恋人,没有林峙年, 也没有季砚。

  她合理怀疑她丧失了某部分很重要的记忆,但这些都不碍事。

  她目前只想完成一件事——

  让季砚战胜潜意识。

  事情发展至今已经很明显,季砚潜意识里将她的死亡与他的告白挂钩,所以他如此抗拒告白——

  告白即失去。

  江阙阙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开始思索要不要跑进季砚屋里,然后强吻他,逼着他说爱死她了。

  当然,她的脑子战胜了她跃跃欲试的小脚丫,把她狠狠桎梏在床单上, 让她麻溜赶紧睡觉。

  江阙阙失眠到时针转过一点,在梦魇之兽终于光临她床的时候,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清醒就在一瞬间。

  那敲门声明明极小,却似梵音天降,震耳欲聋。她竟然不知道如何精准形容此时的感觉,似乎上帝的玫瑰花落在她耳侧使她真切感受到命运的亲吻。

  她甚至可以隐隐闻到雪松香,她迅速勾过一缕发丝缠到指尖,轻轻嗅起来,她因洗发露带来铃兰香而安心——这个旷远清新的味道不是来自她。

  已经忘记还有壁灯这个东西,她摸着黑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太着急,差点连人带被滚到地毯上。

  她把被子从脚边蹬走,从床头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没有任何扭捏地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季砚跟平时有点不同,头发不是那种随意中的井井有条,是彻彻底底的随性,蓬松,柔软,稍显不羁地凌乱着,走廊格窗映入月光,他沐浴月光而立,显得乖巧非常,像是高中生,很好欺负。

  无来由的手痒,江阙阙赶紧克制住,把已经伸到半空的手移到自己的脸上,揉了又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她努力做讶然状:“大半夜的,怎么啦?”

  合理怀疑可怜砚砚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是来卖萌撒娇要亲亲抱抱的。

  江阙阙因为这个合理怀疑快乐得要飞起。

  结果季砚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路过她,走向她的床,乖乖躺好,双手摸索几秒,拉上空气被子。

  江阙阙看着刚被她翻落在地上的被子和季砚窘迫一瞬的表情,好笑地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问:“大了还要和姐姐睡?”

  季砚不说话。

  她又问:“你是小朋友吗?”

  季砚阖上了眼。

  她百折不挠:“你不说话我就看你一晚上,吓死你。”

  季砚睫毛颤了颤,眼睛眯开一条小缝。

  她:“粘人精要说话啦?”

  他:“间歇性梦游症。”解释完迅速闭眼,生怕她反应过来他有幼稚。

  她笑得嘴角几乎翘上天。

  “嗨,siri,”她远远招呼自己的手机,“你说,梦游的人会说话吗?”

  机械女音遥遥传来,毫无人情味。

  ——「以下是搜索到的结果:梦游患者处于休眠状态,极少数患者可以进行对话,但通常不经过大脑思考。」

  她啧声:“哎,一听就不准,我家砚砚就会思考,还会解释呢。”

  说完,她就拿起手机嗒嗒打字,一边打一边把搜索框的数据往外念。

  季砚觉得江阙阙此时就是唐僧,而他是刚熨贴好的衬衫,念得他一点折儿都没有。

  他缓缓睁眼,有些挫败地看向江阙阙:“你今天生气了。”

  江阙阙翻身上床,趴在他身边:“没生气。”

  季砚别开脸:“我本来是想明早给你答复的,在你睁眼的瞬间。”

  她眯弯了眼:“答复?”

  他又把脸转回,抿起唇:“是也不是。”

  “啊,不是啊。”她夸张地捂住脸,声调欲泣。

  他回得急促:“有首歌我想清晨放给你听。”

  她把手放下来,露出盈盈笑眼:“砚砚牌叫醒服务?”

  季砚对她点头,眼神很沉静,也很专注。

  让人安心。

  她用手指戳他的脸:“可我现在就要听。”

  他抓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有些晚了。”

  她笑:“不放给我听,我才真的要睡不着。”

  他没辙地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那现在听。”

  江阙阙伸出胳膊环住他劲瘦的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打了个懒散的哈欠,下巴戳在他颈窝处,静静等待惊喜。

  人类好奇怪,在爱意这件事,总是憋不住——说不出来,就放给她听。

  片刻,有音乐响起,男歌手的嗓音干净轻柔。

  江阙阙安静地听,仔细辨认歌词。

  她问他:“我有这么好?”

  他吐出的音节简短有力:“有。”

  她说:“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不是“可不可以”、也不是“能不能”,她说“她要”,说得轻软但不容置喙。

  话音刚落,季砚双臂环住身上的江阙阙,就着这个姿势侧过身,她被他圈进怀里,枕着他胳膊,

  她小声叭叭:“你怎么浑身硬邦邦的。”

  他则把她越抱越紧,像是她才是他赖以存活的空……气。

  她忍俊不禁:“不困吗?”

  他答:“好像忽然有点困。”

  她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刚刚是不困的?”

  他很轻缓地“嗯”了声:“刚刚睡不着,最近都睡不好。”

  她被他的诚实取悦:“为什么睡不好?”

  他垂眸看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下巴戳她发顶,就不说话。

  她把手顺着他的衣角往里摸,挠他:“再不说我就痒痒你。”

  他抬高眼睛,含糊地哼笑一声:“更不说了。”

  实诚地招人喜欢。

  江阙阙把身体往上挪动一下,与他直视:“诚实是中华民族优良品格。”

  季砚的上下睫毛越靠越近,眨眼的频率不断降低,她说完这句没等到回应,就一直等着。

  就在她觉得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嘴唇翕动,发出零星呓语,像是梦话。

  江阙阙把耳朵贴上去,屏住呼吸。

  季砚的声音很浅很淡,稍加不注意就会随风流去。

  他说:“你还喜欢谁。”

  他说:“是我不敢。”

  远方城市教堂的钟声正式敲过两响,把江阙阙提起的心敲回胸膛。

  月光从没关严的门缝倾泻而入,星星点点如萤火,熨开她纷杂的思绪。

  原来不仅有车祸告白效应,还有她之前人设带来的负面影响。

  关乎“厌恶他到肌肤碰触就要哭”,关乎“与萧流五秒三秒的对视。”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季砚的碎发遮住了精致眉眼,江阙阙缓缓伸出食指,一寸寸缩短与他的距离,最后点了点他优秀的鼻梁。

  季砚手机里的歌曲还在单曲循环。

  她一边听,一边将听到的歌词在脑海里转述成诗。

  ——“我要把你揉进我怀里,把你做进我梦里。”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彻底融进他怀里,季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搂紧她的腰。两人身体交缠,像是物归原主般的难舍难离。

  ——“捱过习惯沉默的年纪,我一定会告诉你,你是最亲爱的你。”

  时间变得柔软,世界化为虚无,她深陷于彼此相贴的肌肤热度,自知沉溺,沉溺其中。

  既然他害怕失去,那她就给他安全感。

  总能治好他患得患失的小毛病。

  *

  季砚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久没做梦了。

  十六岁前的他常常做着同一个梦,十六岁后的他鲜少再有梦。

  但今晚,他又梦到那个场景——

  冰凉的床,苍白的天花板,瓷器碎地的噪音,声嘶力竭的悲泣,衣衫不整的林情,面容狰狞的季临。

  梦的高潮是他冲上去砸了季临两拳,梦的结尾是他被几名保镖揍得鼻青眼肿。

  这些年,他其实是把这个梦当美梦来看的。

  因为自那天起,林情终于不再无视他。

  大抵是发现他长成了她的儿子,而非季临的。

  林情与季临起于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

  林家当年看中季临的潜力,于是将林情与竹马生生拆散,招了季临做林家的赘婿。

  所以他刚出生时,是姓林的,林砚。

  但随着季临交友圈越来越广,他正式挤入A城上流,并在暗中组建自己产业。林砚八岁那年,林家遭遇有史以来最大商业事故,股市跳楼,资金链断裂,林家老爷子一病不起,季临没有施以任何援手,反而在短短半月内与陈家低价收购瓜分了林家产业。

  林家从此消失于上流视野。

  也是那年,他被改了姓。

  伤害早就造成,伤害从没停止。他在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中,体会到的只有利用、痛苦和背叛,他发誓他不妥协于一切联姻,他将这个当作人生的信条固执坚守着,足足九年。

  直到遇到江阙阙。

  她像人间春光照亮他近乎沉郁的心。

  他别扭固执苦于说情话,她热烈美好有说不尽的情话。

  曾经有排斥痛恨商业联姻,他如今就有爱她。

  他知道这个梦为什么时隔年,在今夜再次降临——

  这是潜意识里,十六岁的他对他的警告:你啊,你怎么越活越不坚定了?

  可他真的好爱她。

  是战胜潜意识的。

  本能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下一章零点,我一定码到糖点(双手合十)。

  *

  歌词:《千禧》

  *

第73章 .本 能 爱 恋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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