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很想夫君,不知夫君何……93

  “我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活计让你去做,樊侍卫要不就歇着?”

  唐绾心试探地看向樊睿,却见樊睿皱了皱眉,道:“那卑职若没有事情做,岂能在郡主府上白吃白喝呢?”

  唐绾心也觉得头疼,手指抵住眉心思索着。

  如今她已经决定假死了,可是此事对宋柏谦确实并不公平,梦中他虽待她不好,可是现实中自成婚以来,他确实尽到了一位好夫君的责任,待自己十分宠爱,自己若是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从他身边离开,于他而言也确实太过残忍。

  她总要做出些补偿……

  思及此,唐绾心便看着樊睿道:“不如你替我磨墨,我写一封信,写完之后你将这封信送给宋叔,让他飞鸽传书传出去。”

  樊睿眉头拧得更深,道:“那多麻烦,郡主有何事想与何人说,不如告诉卑职,卑职去给郡主送口信,免得那飞鸽传书在路上被歹人劫走,再利用这信对付郡主。”

  唐绾心尴尬地笑了笑,道:“只是我打算写个将军的家书罢了,不是什么机密的。”

  “那夫妻之间的秘密,让人听见了不是更不好?”

  唐绾心眼睁睁地看着樊睿古板的脸上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想来他是在府中憋闷坏了,自己也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待她对樊睿做出了吩咐之后,樊睿当场复述了一遍,表示绝不辱没使命。

  唐绾心看着樊睿离去的背影,想起梦中他对自己的照顾,忍不住又叫住了他。

  樊睿恭敬地行礼道:“敢问郡主还有何吩咐?”

  唐绾心缓缓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我想问你,若是你随我去了陇右道之后,我却死在了那里,你会怎样啊……”

  樊睿歪了歪头看向唐绾心,道:“卑职是郡主的护卫,未能护住郡主的生命,那卑职只能以死谢罪了。”

  唐绾心惊了惊,不知该怎么往下接,若是她真的假死了,那并不知情的樊睿不会就直接自尽了吧……

  那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郡主若是无事,卑职这便去了,不然再晚些,今日就赶不回来了。”

  唐绾心这才如梦方醒,便让他去了,自己则回了清竹园,坐在床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直到绿萼和白芍均回来了,说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唐绾心才恢复了些神志,一直到了酉中,唐绾心用过晚膳,却听绿萼来报,说是夏温言来了。

  唐绾心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妆台上那个小玉瓶,忙让绿萼去将夏温言请去清竹园的前厅见面,绿萼领命刚刚踏出门口,便见夏温言已经背着药箱闯到了门口。

  夏温言定定地盯着唐绾心,眉头紧皱,脸上不见丝毫的笑意,道:“烦请绿萼姑娘行个方便,夏某有事要与嫂夫人说说。”

  唐绾心胸腔里的心在狂跳着,双手冰凉,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道:“绿萼先退下吧。”

  绿萼担忧地望了唐绾心一眼,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只是门留了一点缝隙。

  夏温言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绿萼出去之后,直接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接着便快步走向桌前,伸手拿出了那个小红瓶,放在了唐绾心眼前,道:“嫂夫人可认得这个?”

  唐绾心后背登时挺直,双手绞在一起,将双肩往下沉了沉,道:“这个瓶子,我记得在夏大夫你的药箱里见到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嫂夫人可还记得?”

  夏温言一张脸板着,整张脸却涨红了,身子不住地抖着。

  唐绾心顿时有种如坐针毡之感,拧了拧身子,避开了夏温言的视线,道:“我记不得了……”

  “这里面是假死之药,那日我来给嫂夫人诊脉时,曾经将这药的药效、用量和用法一并告知了嫂夫人,今日来嫂夫人这里给嫂夫人请了脉之后,这瓶中的药就少了一半,嫂夫人如何解释?”

  唐绾心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周翔,没想到竟然会被发现,紧张地咽了口水,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夏大夫是将我当做贼了?”

  “嫂夫人!”夏温言猛然起身,双目睁大老大,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桌上,道,“这是假死之药啊!是毒药啊!你要它有何用?”

  唐绾心没想到他会这般激动,她一直觉得夏温言是个极温柔极耐心之人,没想到竟然有这般不理智的一面,更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撒谎,却一时没想好怎么说,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温言见她这副模样,身子都在发抖,气得一甩衣袖,在屋子里打转,环视四周,竟然一跺脚一咬牙,便入了内室,寻了好些地方都没寻到,又看到妆台上那一排排瓶瓶罐罐,便跑了过去,挨个打开闻。

  唐绾心登时慌了,起身的时候双腿都发软,急忙跑向内室,见夏温言正握着她那个玉瓶闻了闻,皱了皱眉,便抬手将那玉瓶往地上摔去。

  “不要!”唐绾心高喊出声,慌忙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那只手,道,“求你了,夏大夫,给我留条活路吧……”

  不知为何,自醒来以后挤压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不甘、愤怒、恐惧,都在这一瞬爆发了出来,唐绾心鼻子一酸,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夏温言的动作生生顿住,看向唐绾心一双盈满了泪水的双眸,手臂突然失了力气,理智也忽然回笼,缓缓放下手臂,将那玉瓶放在妆台之上,将唐绾心扶到了桌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道:“用些茶,慢慢说……”

  唐绾心坚定地将泪水擦干,定定地望着夏温言道:“夏大夫,不瞒你说,要假死的人是我。”

  夏温言闭了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为何?”

  “我若是去陇右道,定然会失了性命,我不愿意去,唯有我假死才能免去死在陇右道的命运。”

  唐绾心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只听得夏温言喃喃道:“我不明白……”

  “我落水那次,便是北疆六皇子独孤犹将我掳走了,说要将我带去北疆,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更何况陇右道那般天高皇帝远之地。”

  唐绾心淡淡地望了夏温言一眼,苦笑了一声,道:“你相信命运吗,我曾经不信,可我现在信了,我去陇右道必死,可我留在京中尚有活路,我想活着,就这么简单。”

  “可是宋兄……”

  “他不知道此事,我也不会告诉他的。”唐绾心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道,“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可他是注定要做英雄的人,与我不是一路人。”

  夏温言垂眸不语,就静静地呆坐在那里。

  他每晚都由清点药箱的习惯,可今夜清点药箱之时却发觉那红瓶里装的假死之药少了一半,思来想去便只有在唐绾心这里打开过药箱,而且自己还因为被绿萼碰了一下而分心没有好好看顾药箱,其余时间都是药箱不离身的。

  自唐绾心从绑架他的歹人手中将他救下之后,他心中便对唐绾心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他知道这个女子是他兄弟的妻子,是他所不能肖想的人,她受伤时他也心急如焚,尽力为她医治,她痊愈之后他也真心为她高兴。

  只是她偷去了假死之药,他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之事,才一时失了理智来质问她、阻止她。

  此时听她说了这番话,他突然又拿不定主意了。

  不管怎么说,陇右道确实凶险,她一个女流之辈就算骑射功夫再好,那也不可能一丝危险也无,而且他也听闻了那大恶人独孤犹对她的觊觎,心里也害怕,她若是真的去了陇右道,受到了伤害可怎么办?

  留在中原,不论如何,她确实能保住一条性命……

  而且若是她真的跟去了陇右道,定然会让宋柏谦分心,那振兴陇右道之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可是宋柏谦对她那般疼爱,之前唐绾心落水之时便疯魔成了那样,若是发觉唐绾心死了,岂不是更加平添痛苦。

  可他若是将此事告诉宋柏谦,岂不是做了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小人?

  夏温言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脸颊,闭目思索着,却根本想不出个头绪来……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只是请你将我偷了这假死之药的事情忘掉,在我假死之后为我诊脉之时,撒个小谎,让我顺利下葬就好。”

  唐绾心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定定地望着夏温言,眉眼异常柔和,只是双目还有些红肿。

  夏温言脑中乱的很,只小声说了句“让我考虑一下”,便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向门口,路过屏风时还一不小心磕了一下腿。

  唐绾心转身望向他,轻声道:“拜托了,夏大夫……”

  夏温言脚步顿了顿,回身向唐绾心行了一礼,便推门出去了,只剩唐绾心呆呆地坐在内室之中,望着妆台上的那瓶假死药发呆。

  ……

  樊睿今日得了唐绾心的口信便快马加鞭前去了京北大营,宋柏谦听说府中派人传了口信来,还有些奇怪。

  他在外时与府中往来向来是飞鸽传书,怎的此时却用了口信,难不成是府中出事了。

  思及此,宋柏谦再也等不及了,便快步往营帐走去,入了营帐,便见到了一个身穿黑锦袍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用着茶。

  宋柏谦立刻便认出了这人。

  是前世跟在唐绾心身边的公主亲卫侍卫长樊睿。

  宋柏谦眉头紧紧拧起,看着樊睿上前行礼道:“见过宋将军,卑职奉郡主之命,给宋将军送口信来了。”

  宋柏谦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缓缓咀嚼着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

  所以他只离开了两天,樊睿便开始为唐绾心办事,而且直接称呼她为“郡主”,而不是“夫人”,更离谱的是,唐绾心居然信任他至此,派他来给自己送口信……

  宋柏谦脸色沉了沉,但唇角仍然挂着一丝浅笑,道:“有何口信?”

  那樊睿直起身子,不知为何,双颊渐渐爬上了一层绯红,握拳轻咳了几声,道:“我很想夫君,不知夫君何时才能归家?”

第47章 我很想夫君,不知夫君何……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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