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失败手册 - 分卷阅读107

，我在此处等着殿下。”

山间的桐木朝着夜色伸展，荀安低头深吸了山间岚气。

清凉入肺。

山间春色未始，那桐木还是虚虚抽枝的模样，凉风更甚。

他看着远处邑京城燃起的点点灯火，双手缩进袖子里，闭上眼睛，手指不急不缓慢慢扣着。

今日策试他答得很好，思绪稳当。

其实他本人对这策试无多情绪，无非按着所思答罢了。

但踏出踏处贡院门槛一步时，抬头看到前头落下的落日余光。他并未把脚踏下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心下升腾起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与和钟盈每每望向他时心底涌动的东西相似。

然后他看到人群中戴慕篱的女子将围纱掀起，落日的一线光恰拂过她脸上，清冷眉宇间，正缓缓绽放着笑意，她的手朝着他一点一点举了起来。

他思绪了突然触到了某处很久远的东西。

河西的居延山下，落日镶在山头，大片红光落了下来，银朱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少年高高的马尾随着奔驰的白马肆意飞扬。

那匹白马叫什么来着……

他蹙了蹙眉。

雪风。

如携雪而过的风。

再然后，画面忽又变化。

银朱色圆领袍破烂不堪，与血迹混杂一同分辨不清，沾满血的右手轻轻阖在白马眼睛上，白马低鸣了一声，但身体未动。

左手里泠泠刀刃触到了炽热的马匹皮肤，刀光一闪，鲜血喷溅，天地一片殷红。

他虚攒了攒手指，那点诡异心绪压下去。

他不喜欢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喜欢她看他时的神情。

供在祭坛上的天女，沾了泥，再由他一点一点打碎才好看。

然后他将视线微移，看到那槐树下等着的钟蕙。

他错过她，朝钟蕙走去。

观檐的铜铃细细碎碎响起。

他思绪回旋。

看到门口碧色的衣衫与初生的桐木叶一同落至她身前。

他仰头，挂了一个他再擅长不过的笑意。

缓缓叉手一礼。

“殿下。”




45.  拜访   女子与男子，有何分别。

钟盈发觉自己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

既然荀安回来了, 那日的事并不会影响她的心绪，何况那点酸涩早就被别的心思填满。

但她终究很是担忧，若是荀安此次策试榜上有名, 那便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她应当认真问问他, 愿不愿意仍住在元盈观。

但每每话到了嘴边便又开不了口。

这个问题里还藏着另一个问题, 怕答案伤人, 她终究还是怯怯。

钟盈从窗子里往外望去，茗礼与几个小婢女们在放着纸鸢。

红衫绿裙，茗礼跑得快, 后头的小婢女还有几个小道跟得气喘吁吁。

蝴蝶形的纸鸢在层层屋檐间煽纸翅膀，只用一根细细线牵引着，飞得尽性，却也束缚。

再远看些，骆丰和李沙迟大抵是才早训归来，甲胄半挂在腰上，互相推搡着，脸上带着笑意不知说着什么话。

她视线微移，被菘蓝色的衣角引去了目光。

湖石亭间, 少年依靠在栏下，隔着远了, 她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但她看着他望的方向，她大抵能猜测, 他也正望着那只纸鸢。

翠色蔓延, 人语，欢笑，与那点菘蓝皆入了她的眼睛。

钟盈忽然觉得, 这样的生活，若是能一直这般过下去，也很好。

即使也许，真回不去了……

她或许也能很好的在这里生活下来。

“殿下。”有人打破了此刻安静，外头婢子跑了进来，对着钟盈叉手，“殿下，卢少卿求见。”

“卢昉？”钟盈疑惑，“先带去退室。”

“是。”

自那日见过卢昉后，她对荀家当年的事虽多疑惑，可又因这些日子避居山间，不得细问。

虽原身对卢昉印象极好，但她本身又不敢冒然将信任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