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间集 - 分卷阅读157

表歉意，还请随我到宫中一叙——”
“哼，假惺惺！”
辛夷连个眼神也欠奉，兀自打断了他的话：“我脾气不好，也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客套，听说你手中有张记载南海群礁的万里石塘图，是也不是？”
“是，”杌昭乍闻此言，脸上有些惊讶，“这图在我这里不错，不过仙尊是如何得知的？”
“你不必知道，”女子朝他伸手，“把图拿来！”
“请教仙尊找它做什么？”
“啧，你烦不烦，这东西我自有用途，用完马上就还给你，啰里吧嗦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见她拧着眉一脸不耐，男子垂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万里石塘图上不仅标载着海上诸岛的方位物产，还有这黎涛宫里的驻守布防，事关重大，请恕杌昭无法应允。”
“你脑子糊涂了罢，”辛夷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又不是派兵遣将，我看你宫中的布防做什么，再说了，真要是打起来，我不用这玩意儿照样能把你的大殿给铲平，何必多此一举？”
“仙尊误会了，杌昭此言并非是想轻渎你，只是在下如今既为南海主神，行事自有一番考量——”
“爱给不给，难不成还想指望我跪下来求你？！”
女子哪有闲心与他攀扯，转身就要走人，谁知对方却抢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这下可真是把她给惹火了，长袖一甩就是一击，男子匆忙侧身躲避，这一下猛打在涌动的浪潮上，竟生生把海水从中劈了个穿——
“找死！”
辛夷劈了一掌犹不解气，正想接着给他点苦头尝尝，只听这人又道：“仙尊且听我把话说完，杌昭对这片海域中的岛屿烂熟于心，阁下若是想去某个地方，毋须动用万骨图，我来领路便是。”
“当真，”女子闻言，半信半疑收回手，“我要去无乜礁上寻东西，你找得准地方吗？”
“自是不敢欺瞒，”男子拱手一礼，“此地就在南华道中部，与黎涛宫相距不过两三里，仙尊若有要事登岛，这便随我一同前往罢。”
他说着做了个相请的手势，辛夷撇了撇嘴，“你先走，省得我还要防人暗算。”
这话摆明了意有所指，杌昭听了微微皱眉，却也不知该辩解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踏波行去……
……
“见鬼，这岛上郁郁葱葱一大片，谁晓得那东西长在什么地方？”
辛夷小声咕哝了一句，一边把手伸进附近草丛里拨弄，东翻西找了好半晌一无所获，她拍了拍手正要走开，这时只听身旁人道：“仙尊想找什么？”
“我也不清楚它叫什么，”女子为人坦荡，倒也没想过瞒着他人，“总之就是一种服下后能让人鱼化尾为腿的灵草。”
“人鱼？”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阁下久居凌央宫，如何会与鲛族有了牵连？”
“是不是我的大事小事都要给你报备一遍才算完？”
辛夷偏头刺了他一句：“如此关心我的动向，怎么，你妹妹的妃位坐不稳了，上赶着派你过来当眼线？”
“……”
杌昭哑然了一瞬，随即摇头连连，“仙尊来得突然，我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不禁出言失当——”
分明是笑着吐出的话，言语中却好似掺着苦味，辛夷察觉他语带深意，僵着脸转过身去：“既然已经上了岛，你自己回宫便是，好走不送。”
见她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杌昭眸光转瞬黯淡，辛夷无心与他纠缠，正欲提脚朝前方一处草丛走去，只听他忽然开口：“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灵草生长在何处，”片刻前的欣忭被按捺下去，男子嗓音低沉，“为仙尊分忧是杌昭的荣幸，还请勿要推拒。”
他示意辛夷留在原地，只身朝北坡而去，女子随便找了块地方歇脚，一手撑在膝上，一手托着下巴，左顾右盼了许久也没等来这人，柳眉一竖：“浑蛋，竟敢放我鸽子？！”
她嗖一下站起来，正欲踩上双锏回去把那黎涛宫给荡平，忽觉身后气流涌动，扭头一顾，顿时没好气道：“让你采草，不是逛花田，这都能搭上个把时辰，你这神仙未免当得太安逸了罢？”
“仙尊说的是，杌昭惭愧。”
男子步至她面前，将绛色植株双手奉上：“此乃融尾灵，是鲛族世代得以化骨陆生的宝物，脱壤不出半天就会枯萎，仙尊若想取用于人，还需尽快启程。”
“什么，这东西半天都活不到？”
辛夷吃了一惊，连忙抓过灵草，急急忙忙就要动身，余光瞟见对方仍躬身立在原处，口中啧了一声，随即将金网抛离袖中：“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不喜欢欠人情，既已接了灵草，这金丝藻井网便留下予你，权作相抵！”
亭亭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海上，杌昭弯腰将网拾起，手指抚上其间纹路——
“相抵么，可我恨不能与你纠葛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