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间集 - 分卷阅读40

，将它们都摆在匾面上：“东西都弄好了，可以着手染布了！”
“好，我能帮你些什么？”
“您帮我多担几桶水来吧，用的地方多着呢。”
“好。”
金华动身去挑水，茯苓则把姜黄色的原布浸入缸中，底下生火煮水，染缸里预先加了少量红花饼和槐花，茯苓估摸着颜色深浅，慢慢往里面掺水，等到接近杏黄了，就把去浆的布料挑进去。
“我来。”
布块要想染色均匀，必须在缸中来回翻搅，金华从茯苓手里拿过棍棒，有模有样搅动起来，茯苓在一旁看他动作，不时伸手把控一下节奏。
“大人真是聪慧，一点就懂了。”
青年笑对她的夸奖：“承让。”
官绿用槐花和蓝靛煮水套染，取明矾调节深浅，鹅黄须用黄檗水，足青则拿栗子壳、铁砂、皂矾混煮，待到全部布头沾上染料后，还要再过一道乌梅汁固色。
正是下午，又围着灶火打转，没一会儿功夫后背便汗水涔涔，茯苓回屋取了帕子，细心为金华擦拭额颈：“大人热不热，要不要休息一阵？”
“还好。”
金华双眼盯着缸里，兴致勃勃道：“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倒是有些新鲜。”
“是吗？”
茯苓不明白他这新鲜感从何而来，不过既然对方不觉得苦累，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一阵，固好色的布匹被金华从染缸里捞出，放在木板上沥水，稍干后将其一端套在水缸后面光滑的木桩上，另一端用短棍插入，二人各站一头，合力拧绞布料去水，再将其搭在藤架上晾晒。
这下总算能歇口气了，茯苓从灶房里端了桑葚水，舀出一碗给金华解渴，自己则坐在一旁的矮脚凳上松脚……
“咦，”男子忽然开口问她，“前段时间我见你从集市上捎了条鱼回来，可是已经杀了吃了？”
“哈哈，大人难道馋了？”
茯苓眉眼弯弯，打趣道：“那草鱼还叫我搁在木桶里呢，养它段时间吐吐泥沙，今天就下锅做给您吃。”
“嗯。”
青年丝毫不掩自己对美食的垂涎，逗得茯苓乐个不停，两人正说笑着，大老远围栏外传来一声呼喊：“茯苓，你看谁来了！”
女郎站起身一看，柴扉外正立着群人，许氏是老面孔自然不提，另外三人倒瞧着眼生，心思飞快打了个转，她扭头看向金华：“大人，这些可是您的亲属？”
“不错。”
门外立着的正是典史的父母和姑姑，其中一对中年人并排站着，约莫四十出头年纪，男人浓眉黑髭、面容端整，顶戴棕丝网巾，身穿天青色常服，女人体态匀称，盘着圆髻，头上除了一柄象牙梳篦外再无其他饰物，倒是旁边那位年轻妇人打扮鲜艳些，穿了件葱绿衣裙，唇上还抹了口脂。
“快请进。”
“你就是茯苓？”
妆容素净的妇人随着夫婿走进来，一面拿眼细细打量女郎。
茯苓感受到她的目光，不自然地低了头：“正是，金先生、金夫人好。”
“这称呼便是见外了。”妇人与男子对视一眼，和蔼道。
“你称他们伯父母便是，”金华走上前来为茯苓解围，“这位是我父亲的胞妹，你与我一同唤姑姑吧。”
姑娘点点头，朝那年轻妇人点头致意，只见她笑意盎然：“我夫家姓于，就在这镇上七合街住，今日我兄嫂到这儿来看儿媳妇，我也只管凑凑热闹！”
这姑母说话倒是外露，茯苓一听“儿媳妇”三个字，头比方才沉得更低了，金华知她在外人面前有些拘谨，遂转移话头问：“爹娘，你们何时到长右县的？”
“今早就到了，”金夫人觑了他一眼，“马车先去了你姑母家安顿行李，我和你爹在房里收拾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原本打算去县衙看望你，谁成想连个人影儿都没捞着，还是你姑姑聪明猜到你在这儿，我们才赶过来的呢！”
这厢金华和亲人说着话，茯苓连忙回屋将椅子摆出来，一众人在庭院里坐下，许氏悄悄凑近她耳朵：“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你都整利索没有？”
“嗯，”姑娘认真点头道，“这屋里里外外我都打扫了一遍，就差把墙皮给掀掉重砌了！”
“那就好，”许氏松了口气，“我一路跟着他父母过来的，两口子看上去挺随和，倒不像是会刁难人的主儿。”
“茯苓今年多大了？”
冷不丁被叫到名字，茯苓怔了一下，回应道：“过了八月就满十七了。”
“哦，”金夫人忖了忖，“己亥年生的，倒也不小了。”
“是。”
“之前没想过找婆家吗？”
“相看过一些，但没遇上合适的，索性一个人过着。”
“这倒是，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婚姻大事合该谨慎些没错。”
“要说我们家这小子也是，早些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