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间集 - 分卷阅读46

一一放下：“蟹粉狮子头一道，素八珍一道，响油脆鳝一道，外加醉花雕一壶，二位，你们的菜上齐了。”
那跑堂的提脚就往外迈，南星连忙叫住他：“哎小二哥，你先别忙着走啊！”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我俩都是外地人，对你们这儿本家菜不了解，麻烦你给介绍一二呗！”
“好说呀！”
那人将布巾往肩膀上一甩，指着其中一道就说开了：
“这蟹粉狮子头是咱淮扬响当当的名菜，但凡接亲宴客，席面上总也少不了，您瞧盘中这一颗颗丸子，都是用上好的猪蟹肉斩碎成末，再放入糯米里滚圆的，只等那洗白净的青菜心过油摆进砂锅，掺高汤烧开后就把它们搁上去，面上撒些蟹黄，焖煮个把时辰……”
少女一边听他讲，一边夹起菜放进嘴里，这肉丸尝起来鲜香软糯、入口即化，轻轻一咬便觉有汤汁淌出来，她舒爽得眯起双眼，又问道：“那盘又是个什么来头？”
“这响油脆鳝也算家常菜了，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鳝鱼是今早上从湖里现捞的，新鲜着呢，膳房的厨子们抓一把放案上切成段，丢进油锅里炸，香菇泡软了改刀，再加生粉和盐搅匀，只等那鳝肉炸好就和进去一起翻炒，然后放老抽增色、糖霜调味、胡椒粉添香，这菜就算大功告成了！”
夫诸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嚼了口脆生生的鳝段，用筷子指着桌边上那道素八珍：“这八珍是哪八样东西？”
小二早就对这店里的菜色烂熟于心，闻言伸出手指头一一掰着：“您听好了，这素八珍分别是鲜露笋、青菜心、蘑菇、银耳、胡萝卜、西兰花、冬菇和白莲子，这八样素菜焯了水过后就被放进那炖锅里用小火煨着，等熟透了就绕着圈儿摆上，再淋一道芡汁上去就成！”
“就不搁什么佐料进去？”
“不用，吃这菜就是吃它本来的滋味儿！”
“哦，”南星往嘴里塞了几口笋子，又从白玉壶里倒了杯酒呷了呷，“这酒怎么还甜丝丝的，一点儿也不辣舌头呢？”
“客人您怕是打北边儿来的，喝惯了那呛人的‘烧刀子’吧！”
小二向她解释道：“我们这儿的醉花雕都是用糯米酿的，自然泛着甜味儿，就您现在喝的这壶，是后院里存了十多年的陈酿，更是甘醇无比，两位可千万别贪杯，这酒后劲儿大着呢！”
“不怕，我酒量好得很，喝个三五壶都没事儿！”
夫诸给那小二赏了些银钱，让他晚些时候再抬两桶热水上来，二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将那桌上的菜肴尽数消灭了个干净，眼见少女还要往盅里添酒，他按住她手劝道：“没听这东西醉人么，你还不要命似的朝嘴里灌。”
“咳，今朝有酒今朝醉嘛，难得遇上这么好的酒，不多喝几杯怎么尽兴？”
南星嬉笑着挥开他的手，手持酒壶走近窗边，透过木窗远眺。
皓月当空，四下静悄悄的，远处的水中央矗立着三两座砖塔，塔洞里点上了蜡烛，洞口被薄纸罩着，隐隐绰绰漏出几缕昏黄的光线来，月光、湖光、烛光交相辉映着，绘出一幅清旷幽谧的夜景来……
“天上月一轮，湖中影成三。”
少女鬓间的发丝飘飞着，模样有几分微醺，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她仰起头饮干壶中最后一滴残酒，将头枕在臂弯里，眼皮一沉，竟是昏睡了过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少年把脚一跺，快步走过去将人扶到床榻上，眼见南星直挺挺朝那床卧倒去，他没好气道：“还夸自己千杯不倒呢，我看你就是只折磨人的醉鬼罢了！”
他将房门外放着的热水提进来，在架子上取了块干净的棉布，蘸了水给床上的少女揩脸，末了又抖开床尾的被褥给她盖上，这才转回去料理自己……
一夜相安无事，南星这回当真醉得不清，直到第二日中午太阳晒屁股了，她才悠悠转醒，支起身子懵懂问道：“咦，现在什么时辰了啊？”
“不多不少，午时三刻。”
夫诸早就起了，彼时正捧着本书册琢磨着：“你饿不饿，我叫人端笼包子过来。”
“什么，都过了午时了？”
少女顶着一头乱发，趿拉着鞋一把将窗户推开：“臭小子，你怎么不喊醒我啊，说好今儿个一起去吃早茶的嘛！”
“我喊过了，”夫诸耸了耸肩，“可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你就是存心瞧我出洋相的，”南星重重朝他背上捶了一记，又奔回床边将衣裳理好：“你别看书了，我们这就下楼逛街去！”
“可你头发还没扎呢，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
“顾不得这些了，边走边扎吧！”
两人行到底下厅堂里，南星提脚就要往外冲，被夫诸一把拉住：“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起码先把城里头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他将包袱递给她，走到柜台前向那做掌柜的询问：“老板，我们想在城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