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 - 分卷阅读71

/>坐在店里，空调吹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发觉自己还活着。

约莫真的是年龄渐长，她大不如从前。

可是放在从前，她也不敢。

就像好多次万重也问她要不要也去游乐园转转，她总是直接摇头拒绝。

混着冰块的可乐从口腔流经食道，冰凉的感觉传遍浑身。

程见吃了个鸡腿堡，看着豆豆，没有说话。

“豆豆，吃完东西我们可以聊聊天吗？”

“可以啊。”

“好。”

程见点了点头，看着她吃东西。

小姑娘肯定是个很有家教的人，小口吃得极为斯文，就连平日里聊天也是轻言细语。

她也没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等。

直到最后，小姑娘吃完喝了口饮料擦了擦嘴。

程见思索许久，看着她，问“豆豆，你能告诉老师，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豆豆突然抬头看了眼程见，最终还是没说话，模样为难，她的手在桌下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

“真的是摔倒了吗？”

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像揭开了别人的伤疤，非要看看那疤的由来。

疼不疼她没问，只想直到原因。

时间慢慢走着，程见也不说话，问题依旧是那两个。

豆豆最终还是说了，她小声地说“是邻居叔叔。”

如果程见不细听，可能根本听不见。

12岁的姑娘不算完  全的懵懂，可也有性别意识。

她说得不多，程见却觉得手里好似握了一把荆条，刺得手心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有那么一瞬间，一些画面从她脑海闪过，然后落地。

她望着豆豆的脸，感觉眼睛忽明忽暗，始终找不到一个集中的交点。

最后，她的手伸过去扶着豆豆的肩膀，发觉小姑娘低着头在流泪。

“别怕。”

程见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就好像看见了自己，那个无助、绝望，看不到盼头的小姑娘，竭力地等着一个明亮的未来。

她擦了擦姑娘小脸上的泪，颤抖地问“他是怎么对待你的？”

开口，嘴中已是一片酸楚。

“抱我坐在他腿上，会摸我。他不准我告诉妈妈，说如果我告诉妈妈，他以后就不会去接我。”

程见想说话，心里却像有千斤顶般，连呼吸都不够正常。

有什么样的无力感来得这样彻底？她感觉到自己何其胆怯，甚至连一句教豆豆说不的勇气都没有。她抱着她，像抱住了曾经那个小小的程见，试图给她更多的力量。

你看见了一个女孩，她站在一条阳光与阴影的分界线之间，两边都有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她。她疼得流出了眼泪，可并没有人将她抱住。

那是乖顺的荆条，其结果是惧怕孤独。

“豆豆，以后如果妈妈或者奶奶没有时间来接你，告诉老师，让老师送你回去，行吗？”

“可以吗？”

她哭得泪流满面，眼睛鼻子红了一大圈，问程见。

“当然可以。”

她的手轻轻拍着姑娘的背，渐渐红了眼圈。

晚上豆豆妈妈来接她们，车停在路边。

程见看着身边的姑娘，说“豆豆，有些事情试着跟妈妈说说好吗？”

姑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叹了口气，牵起小女孩的手，说“我们走吧。”

车里，她们坐在后座。

豆豆妈问“豆豆，今天开不开心？”

“开心。”

“谢谢你啊，程老师。”

“不用谢，我本来就答应了带豆豆出来玩。”

豆豆妈妈很平易近人，车上是不是跟程见聊天，气氛也不算紧绷。

霎时，包里的手机有来电。

她看了看，说了声“抱歉”，轻声接起了电话。

男人问“吃完饭了么？”

“吃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说“我刚刚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