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贵族学院（14）、真相100

　　指尖将要触碰到姜思脸颊的时候,忽然停住。

　　蔚晓手在空中停了一瞬，随后隔着距离描绘着她的轮廓，似乎是不舍得碰她,“老师,你好漂亮。”

　　她手转变了方向，指尖往下贴着姜思的手臂慢慢划过,轻柔得如同蛇类贴覆,声音很低，“可惜老师太厉害了，不然的话，就不用用药了。”

　　她语气带着惋惜，“我本来还很期待，老师可爱的反应的呢。”

　　姜思眼皮垂着,遮挡了眸底情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蔚晓，你想干什么？”

　　蔚晓忽然低低的笑,面容羞怯,眸光似水的看着她,“老师，你等会儿就知道啦。”

　　如果不是现下这个场景，姜思还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很乖的小女生,正在和她玩什么猜谜游戏。

　　蔚晓离开了房间，姜思抬了眼皮,看向房间四周,桌子上摆放的相框,她认出来,那是楚修远。

　　身旁的气息隐隐躁动着，姜思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我没事。”

　　小许一直在她身边，从蔚晓伸手碰她的时候就想动手了，是她一直拦着。

　　因为她想知道真相。

　　姜思虽然一直觉得蔚晓有问题，但没想到蔚晓居然会对她有想法，这让她很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蔚晓几次都对她莫名的靠近，而且好像……是蔚晓隐隐提醒她楚修远的问题，让自己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怀疑，也是她暴露出楚修远的不对劲来。

　　蔚晓在引导着她把案子关联到楚修远身上，让她笃定，楚修远就是凶手。

　　然后，楚修远就忽然心脏病发作，从楼顶掉了下去，当场身亡。

　　事情真的会那么巧吗？

　　姜思并不相信。

　　但死人是无法说话的。

　　所以，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只能从蔚晓身上知道了。

　　蔚晓很快回来了，推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姜思从里面闻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很浅，像是……蜡的味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蔚晓想做什么了。

　　蔚晓把东西放整齐，工具罗列在桌上，戴手套时目光看到桌上的相框，忽然停下动作，拿起相框，隔着手套慢慢摩挲着。

　　良久，她半感叹的开口，“我多希望你还在这世上。”

　　“这样我就可以……”

　　女孩的声音开始变得诡异，她轻笑了一下，仿佛失手般，玻璃相框从手中坠落到地上，瞬间支离破碎。

　　“再杀死你一遍。”

　　姜思看着她，抿着唇。

　　果然，楚修远的死不是意外。

　　蔚晓忽然转头看向姜思，脸上带着歉意，“老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样表情就不完美了。”

　　她弯腰靠近姜思，笑的温柔，“不过，老师什么样的表情，都很漂亮。”

　　姜思随着她的靠近，微不可及的皱了眉，她果然很讨厌别人的靠近，嗯，除了小许。

　　表面还是一副惊慌的样子，“楚修远是你杀的？”

　　蔚晓眨眨眼，指尖抵在唇边，“嘘，老师，你听，他就在我们身边说话呢。”

　　“你听到了吗？”

　　“他在说，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居然敢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蔚晓将碎发捋到耳后，娇俏开口，“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不放过我呢，你说是不是呀，老师？”

　　姜思没有吭声。

　　蔚晓的状态更接近于疯了，但她偏偏能条理分明的说出这些话，让人无法判断。是一直压抑太久终于爆发，还是……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本性？

　　“老师，今天天气很好呢，温度也刚刚好，真是美妙的一天。”

　　她在等待蜡融化的过程中，整理着手套上的褶皱，“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想，你也会喜欢的，对吗？”

　　姜思故意反驳，激她，“蔚晓，我不喜欢，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这样。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做的事跟你哥哥楚修远没有任何两样，你们是同一种人。”

　　蔚晓动作顿住，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不喜欢……？可她们明明很快乐，是笑着的……”

　　姜思打断她，“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最近一个月学校里有九名学生连续被害，其实不是楚修远做的，是你干的吧。”

　　卫明恒案和九人谋杀案，虽然一些细节方面很像，但整体给人的感官造成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卫明恒案第一感官就是血腥，而九人谋杀案，更偏向于绽放死亡的美丽。

　　姜思当时以为是凶手故意换了杀人方式，为了迷惑警方，其实根本就是两个人。

　　楚修远大概也是知道蔚晓做出的这些事的，不过同样变态的他，只是纵容了下去。

　　说不定，还和蔚晓一起参与了进去。

　　蔚晓手抚过桌上的一排刀具，停在其中一把上，拿了起来，对着光线翻转着看。

　　“那些恶心的，令人作呕的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接受真正的我。”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眼神阴郁，冷笑了一声。

　　“他们跑的很快，表情很也好笑，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

　　她语气舒缓了些，“不过，最后我还是让他们体验到快乐了，老师你也看到了吧，他们笑的多开心啊。”

　　年少时的喜欢没有那么深很正常，有的只是一时起意，第二天就忘掉了，有的甚至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

　　蔚晓这种想法无疑是变态的，对方知道自己真实面目后，不喜欢自己了，就把对方杀掉。

　　姜思语气很平淡:“那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没有人会赞同你的想法。”

　　蔚晓眨了眨眼，看向姜思，轻轻的笑。

　　“那又有什么关系？老师你确实很聪明，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蔚晓手指从刀的锋利处慢慢划过，“楚修远已经死了，你不是也已经把你看到的告诉给大家了吗？大家都相信了，没有人能知道这些事了。”

　　姜思抿着唇，所以，那天晚上她在后台看到的，只是蔚晓给她演了一场戏吗？

　　她不知道楚修远和蔚晓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显然，蔚晓是让楚修远做了替罪羊。

　　说替罪羊也不太全面，毕竟楚修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能说，蔚晓利用她查案，将线索引导到楚修远身上，让楚修远一个人背下了所有案子。

　　而且警方从楚修远的公寓里搜到了被害者的头发，还有大量药物，都是那么明显的证据。

　　身为杀人犯，真的会在家里留下那么明显的罪证吗？

　　姜思敛了眸子，是她有些太过自大了，觉得这些npc其实没有什么智商，只是会系统化的按照设定走剧情。

　　但她忽略了，npc都会有感情，怎么会一味地机械的做事？

　　“老师，你害怕了吗？”

　　蔚晓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要怕，我会动作很轻的，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我保证，你一定是最完美的。”

　　她说着，带着手套的手就要抚过姜思垂落的发丝。

　　姜思兀的抬手，抓住了蔚晓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她抬眼看蔚晓，眼眸沉沉，带着冷意。

　　蔚晓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动？！那药明明能维持两天……”

　　姜思没有回她，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的播放功能，蔚晓清晰的声音从话筒那里穿出来，昭示着刚刚两人的谈话被一字不漏录了进去。

　　看着蔚晓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成慌乱，姜思甩开她的手腕，笑了一声，“现在，会有人知道了。”

　　蔚晓忽然冷静了下来，她直直的盯着姜思，手中的刀在光线下泛着寒光。

　　“只要老师你，走不出这栋公寓就好了吧？”

　　姜思没兴趣再陪她玩什么扮演游戏了，站起身来，在她刀刺过来的瞬间将她反制住，缴了她的刀，让她整个人跌倒在桌面。

　　姜思抬手，猛的将刀插在桌子上。

　　“倏——”

　　那把刀离蔚晓的脸只有一公分，她呼吸颤了颤，只发出一个音节就止了声，“你——”

　　姜思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语气懒散，“困了，回家睡觉了，改天再陪你玩。”

　　说完，她懒懒补充了一句。

　　“如果还能有改天的话。”

　　没再管蔚晓，姜思离开了公寓。

　　天有点黑，刚走出大门，白皙修长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是许见川。

　　姜思下意识抬手，举了一半忽然放下。

　　她跑回庭院里洗了手，从兜里掏出纸巾用力擦了擦手，确认干净了之后，才将指尖搭在他的手心里。

　　不知道蔚晓之前碰过什么，万一刚解剖过尸体啥的，她脏了没关系，但不能染脏了小许。

　　走在路上，姜思深吸了口气，夜晚的凉风吹的她舒服了很多，她侧头看向许见川。

　　他目光沉静的看着前方，侧脸轮廓分明，黑眸里映着点点星光，一如平常。

　　而刚刚在公寓里，却不是这样的。

　　姜思有一瞬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尽杀意，滚动着躁动不安的气息。

　　她确信，如果不是自己拦着，别说是蔚晓，就是副本里的其他npc，也难遭幸免。

　　是因为，他说的想要独占她的心情吗？

　　指尖的温度缘缘不断传达给姜思，她蓦地弯了眉眼，觉得这种感觉……

　　——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