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镜图 - 分卷阅读96

们总说他情深义重,多年来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其实都是假的,他才不是什么贤王,他只是不相信任何人,为了提防身边的人陷害他,他娶了娘娘,还让娘娘守活寡。娘娘,我爹爹是天底下谎言最多的人。”
马蹄声响彻在耳边,赵元词就在不远,他怎么敢在此妄议他的父亲。秦王妃惊骇地把他抱进怀里,“别说了,烂在肚子里也别说了。”
她的力道让赵幻真难以呼吸,“娘娘哭了?”
秦王妃闭了闭眼,“风酸了我的眼睛。”
这个孩子如果知道他爹爹将行之事,会是何等难安。
过不了许久,夏日的暖阳会驱散寒冬遗留的伤痛,但照不进阳光的阴暗处,知道嘉王秘密的她永生困囚着,无声的恐惧如影随形。
朝阳破出云雾,悬在四月的嶙峋峭壁上。
初夏的风吹开西南大地的阴郁,朝廷剿灭叛卒的又一轮战役进入休整期。
讨贼之战在三月发起的,由泾原部署刘昇引领。赵元训和傅玢先后劝过,命他静观其变。刘昇以“另有君命,不受他们差遣”的旨意为由,拒绝听从赵元训的调派,贸然出兵。
他初来乍到,急于表功,仅带了三千人马,从正面攻敌。
双方交战前,刘昇还在山麓前破口大骂,“董尤小儿,缩头是王八,你害老子背负骂名,千夫所指,在泾原抬不起头,我今日亲自来教训你个龟孙。快下来迎你爷爷,不然就捅了你的王八窝。”
刘昇低估了董尤的实力,一口一个小儿,迫他识时务,下山受死。董尤根本不受他的激将,命人在山前抛放滚石。
处于劣势的三千人被顺势而下的滚石砸得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折损严重,士气丧落,刘昇狼狈退回夔州大营。
大军全部驻扎在夔州,在休整的这段时间,赵元训仍去摸索可行之路。
为避免行踪暴露,他通常乔装一番,扮成儒生或者樵夫,在山里风餐露宿,吃的是野食杂果,睡的是悬崖石壁,一呆就是十天半月,衣服鞋袜走破了,身上的浮肿不见消。
这次略久,他走了二十余天,还遭遇一头成年黑熊,受了点皮肉伤,好在终于不是无功而返。
他发现了两条隐蔽间道,摸到了贼窝的防御关键,能将山下动静一览无余。
赵元训快马赶回夔州,迫不及待地直奔大营,探视还在养伤的舅父。
傅玢的伤势不深,但他年迈体衰,那几箭也几乎要了他的命。
赵元训把随手画的防御布署给舅父看,“这次我发现了后方两个不起眼的山口,董尤在此修筑了瞭楼,守卫两个时辰一班轮流望哨,还安排了顶尖高手把守,我观察数日,发现他们的粮草正是通过这两个山口运送进去。”
傅玢按他的指示推动沙盘上的旗标,“难怪他们稳如泰山,原来粮草水源充沛,有恃无恐。可他们坚守不出,我们硬攻也是徒然。”
赵元训指着两个山口,“硬攻也必不可少,我们需要有人从正面攻打,干扰董尤的视线,好掩护我军顺利攻取此地。”
“你是说声东击西。”傅玢略作思考。
赵元训道:“刘昇等不及要雪耻,正好放任他去做这件事。”
官家命他北上剿贼,是试探他的忠心。刘昇被他曾经的下属重创了锐气,势必不服,很快会发起第二次进攻,找回颜面。
傅玢抚须思索了一番,“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他衣上还带着干凝的污泥,未及更换便直奔而来,傅玢抬手拂掉,又细看他的伤势,“大王亲自侦探地势,辛苦了,去休息吧。”
赵元训收好图纸,正要告辞,又听他突然说起,“你大舅来信了……”
在信上,傅珙只重点说到一件事——嘉王赵元词有出仕的征兆。
傅玢道:“嘉王如果真能闲云野鹤,这些年在乎什么德行,博什么贤名。眼下官家龙体抱恙,他开始频频露面,到底是无奈之举,还是相机而动。”
老人历经了两朝纷争,很多看似很复杂的事其实他们一眼就能看穿。
赵元训深信言多必失,不欲谈论。
傅玢了解他的性情,送他一句忠告:“你怎么想的那只是你的想法,舅父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劝你。真正保全自己的法子无非就那一种,嘉王和永王都懂的道理,大王也懂。”
赵元训笑了笑。
他告辞出来,在营帐前驻足,外面士卒巡逻,晚风熏面,阵阵热浪乱窜,不觉间已是深夏了。
回到营区,王辖帮他脱下外衣,“大王的甲胄已经拿去给工匠修缮保养。”
无论计划的细节如何,六月都是一场收尾的硬仗。军中所需辎重粮草已经源源不断从各地漕运而来,汴梁也征召来一批工匠,检查盔甲和兵器的完损。
赵元训表示知道了,用凉水冲洗去身上污垢,换上干净衣裤。
案前已点上猪油置的灯,他在灯下坐了,铺纸执笔,絮絮叨叨讲起山里的所见所闻。
大军的困境找到了可解之法,他无法当面分享喜悦,便告诉沈雩同,他会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恢复蜀地的清宁。
在最末,他诉说起相思之情,“蜀女多艳妆丽服,我常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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