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心动 - 分卷阅读172
日嘛。”她身旁的赵兵不着痕迹地碰了下她。江与鹤哂笑。
看来,比起母亲,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叔叔更了解他。知道这样的好听话是无意义的拖延。
夫妻俩犹豫着如何开起话头,犹豫着由谁开始。
赵衡阳却先用病弱的嗓音说:“江先生,我今年23。跟白血病战斗了一年,一直乐观地相信,我能好起来。”
江与鹤屹然不动,眼里的火苗跳跃,熄灭、燃烧交替。
仅仅一个开头,母亲啜泣不已。
“眼看情况转好,生活却很喜欢跟我开玩笑,”赵衡阳苦笑,“病情突然恶化,视网膜、内脏不同程度出血。医生说最好立即做骨髓移植。可是我们花了一年都没找到合适的骨髓。”
言尽于此,江与鹤总算明白,他们要的是他的骨髓。但是,他为什么要给呢?
蜡烛燃尽,火苗消失。
江与鹤起身,音质冷淡,“抱歉。”
“小鹤,小鹤,”江母冲过来拽住他的衣服,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问过医生,骨髓移植没有副作用。这个时代医术那么发达,不需要穿刺,也不会很痛。”
赵兵连声附和:“是的是的。”
江母肿着眼皮,头发凌乱。她死死揪住那块布料,指骨蜷到极致,“再说也不一定会匹配成功,先去试试吧,啊?”
记忆中母亲温婉慈爱的形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江与鹤一点一点松开她的手,“不、试。”
“噗通”
膝盖骨磕在地板,发出清脆响声。
江与鹤身形一僵,连忙扶起母亲,“你不要……”
江母不依他,扯着他的裤脚,哀声摇头,“小阳才活23年,就当妈妈求你了。”
赵衡阳吃力地推着轮椅过来,在一边拉江母,“妈妈,快起来。”
然而,江母仍然不肯起来,执着地跪在地上。赵兵半扶着她,眼泪股股流。
无力、窒息、绝望织成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江与鹤顿感呼吸急促。
他一秒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于是,他无视裤角的拉扯,无情踏出门。
房内,江母大声恸哭。
反而是赵衡阳哽声喊住他:“江先生,这个世界很美,我想再看几年。”
所有一切都没留住江与鹤,逃也似的离开那个小屋。
终于跑到街上,新鲜自由的空气灌满肺部。
他不敢回家。
因为他此时的状态一定是非常难看的。愤怒、不满、委屈淹没过头,理智通通出走,赤红着眼,腮帮鼓起,疯狂地跑了一圈又一圈。
于路人看来,跟真正的疯狗别无二致。
不能让楚桑落看到这副模样的他。
当双腿跑不动了,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滴下,黑发湿透,他逐渐平静。
直至,衣衫被夜风吹干,他才踏上返回的路。
打开卧室那扇门,床上的人睡得很熟,气息均匀绵长,填满他空荡的心。
江与鹤伏首,含住她的唇。
那时,他觉得自己从地狱走出,活过来了。
……
江与鹤敛去思绪,默不作声地清除所有短信。随后,他就看到了楚桑落几分钟前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长眉微拢,打开手机软件看了下,楚桑落正往诚护律所的方向去。
大约是真的有要事。他舒出口气,不再逗留,下楼驱车。
江与鹤的目的地并不在公司,而是医院。后背估摸是昨晚沾到汗或水,伤口有点发疼。
趁没被楚桑落发现,他得赶紧去处理了。
想到她,车内后视镜里印出的那双凤眸勾起些笑意。
*
“江先生,您以后千万要注意点。这伤容不得马虎。”
医生面色严肃,千叮咛万嘱咐。
本来就伤得深,里外缝了两层。一旦发炎就很难办。还好来得及时,感染还不严重。
江与鹤系好扣子,颔首,“好。”
医生边走边说:“我送您下去。”
到住院厅,一首钢琴曲在盘旋。
江与鹤循声找去,是一个形容憔悴的阿姨,但气质优雅。
医生叹气,“她儿子前几天因白血病去世,可惜了那么努力生存的小伙子,也可怜了这些家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