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十九章61
长孙珏用摇头来回答谢依兰的问题,“现在一切未知,是否真是走尸也很难说。但昨夜的,必定不是活人。当务之急,是先确认钱婶的手镯是否真是打下印记的灵器。”
宋凌霜点头,“那我们再跑一趟。艾兄,依兰姑娘,劳烦在此稍等片刻。”
艾子轩自然也是同意的,但其实他心中还有一处不解,碍于谢依兰在场他没好明问。昨夜被袭击的明明是宋凌霜,长孙珏是如何第一时间跑到他房间去与“怪物”交手的?
宋凌霜与长孙珏自然不知道艾子轩的心思。二人走在去钱婶住处的路上。宋凌霜想起昨夜之事,忽然有些不爽,于是忍不住调侃起来,“阿珏,你说你昨夜多好的机会,怎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什么机会?”
“你说你敢扒开我的衣服在我胸口画符,对依兰妹妹怎么不敢照葫芦画瓢?”他带着一脸坏笑凑过去,果然就看到了长孙珏面带愠怒耳根发红,“你说你是不是浪费了个绝佳的借口?”
“你……”长孙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无耻!”
宋凌霜这边哈哈大笑,转过头去就小声叨念,“定情信物都给了,你就装吧你!”
“你嘀嘀咕咕什么?”长孙珏觉得这人龌龊至极,格外地不耐烦。
“嘿嘿嘿,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走得热了,想擦擦汗,但是手帕不见了。要不你手帕借我一下呗!”宋凌霜舔着脸伸手讨要。
长孙珏瞥了他一眼,哪里见到他有一滴汗,斥道:“无聊。”说罢转身便走,将宋凌霜甩在后面。
宋凌霜尴尬中挂着一丝不甘,忽然瞄到路边酒楼的小二,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走上前去在小二耳边说了几句。
小二一脸疑惑问:“公子你确定?”
宋凌霜答:“确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币交到小二手里,“你只管按我说的做。”
小二点点头,望着带着莫名其妙的得意跑走的宋凌霜,一脸的不可思议。
宋凌霜刚跟上长孙珏,便听他阴着脸责问道,“干什么去了?磨磨唧唧的。”
宋凌霜嘻哈着,“问路。”
“你昨日不是来过了吗?”
“来过一遍就全记得啊?再问一次保险嘛!”
长孙珏斜眼一瞥,“蠢笨!”
宋凌霜不以为意,还是乐呵呵的,“好好好!我无耻,我无聊,我蠢笨!”然后又坏坏地加了一句,“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媳妇儿的爱我都收着!哈哈哈哈!”
长孙珏终于忍无可忍,“滚!”
钱婶那儿倒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宋凌霜借着送符的名义,又要来了那手镯一观。趁着宋凌霜给钱婶讲解护身符的用法,长孙珏好好地检查了玉镯。
出了钱婶家门,宋凌霜问:“可有不妥?”
“有。那手镯不是灵器,是符阵。”长孙珏果断道。
宋凌霜惊叹一声,“符阵?竟然有能附着在物件上的符阵?难怪我看不出来!”转念一想,“咦,不对啊,谢依兰也没看出来。”
长孙珏蹙着眉道:“我确实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符阵。它以玉石内的纹路为符,并与其中的杂质相辅成阵,甚是巧妙。若不是事先就假定玉镯可能有问题因而这般仔细查看,即便是我,初见也未必能够察觉。”
“既然是红玉镯子的问题,昨日谢依兰也碰了,为何她无事?”宋凌霜仍然摸不着头脑。
“这道符阵十分精妙,应该是需要触发一定条件,才会烙下追踪印记。”长孙珏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唇,这是他遇到难题思考时的习惯。
“你看不出来?”长孙珏刚才说“应该”,所以宋凌霜才会有此一问。
“我从符纹上推断不出。”长孙珏如实回答。
既然无法从符阵上看出,宋凌霜只好自己顺着已知的线索往下理,“失踪的是男婴,谢依兰无事而我却被追踪。至少这条件里有一条是必须为男子,而年龄应该可以排除在外了。”
长孙珏赞同,“我已偷偷将符阵封印,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受害者。”他未敢将其直接破坏,怕会打草惊蛇。
宋凌霜正心中感叹天才的思虑周全,冷不丁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泼了他从头到脚一个透心凉。
宋凌霜:“……”
被当场淋成落汤鸡的宋凌霜抬头刚想发火,却看见刚才那个店小二站在楼上,无辜地望着他眨眼。他这才意识到二人又回到刚才路过的地方了。
他做双手叉腰之势,往楼上骂:“怎么回事儿?没看见小爷我在下面吗?”说着眼角瞟了长孙珏一眼。
长孙珏刚才边思考边走路,步子快走在前面,没被泼个正着,衣角却也湿了。他素来爱干净,此时看着自己衣服湿了的那块,眼神很是不爽,冷冷抬头望向泼水的小二。
宋凌霜生怕他做出什么来,拉上他就走,“快走快走,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走时还不忘朝上边骂上两句,“到底长没长眼睛!下回别让小爷见到你!”
站在阁楼上的店小二十分无辜,苦着脸咕哝:“这不是你让我泼的吗……”
长孙珏被宋凌霜拉着走开了一段距离,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宋凌霜傻笑一阵,边走边瞟长孙珏,道:“阿珏,你看我身上湿成这样,借我你的手帕来擦一下呗!”
“你的呢?”
“不是告诉你找不见了嘛。”
“你就带了一块?”
“带那么多做什么?”
“……”长孙珏沉默片刻,捏了一个净身咒,甩在宋凌霜身上。宋凌霜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干洁如新。他又掐了一个,去掉了自己身上那小片湿渍。
宋凌霜:“……”
长孙珏正要往前走,宋凌霜拉住他衣角,“阿珏,这衣服干净了,脸还是湿的。手帕还是借我一下呗!”
长孙珏要还听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他实在不理解这家伙这几天为何如此执着于跟自己借手帕,但也懒得和他纠缠。他正要从乾坤袋里找一块新手帕出来,又被宋凌霜制止,“我这种人,怎么值得你浪费一块新的,你正用着的那块就行。”
长孙珏甩了他一个冷眼,从怀里掏出手帕,不耐烦地扔了过去。
宋凌霜一手接住,心满意足地擦起脸来。那样子,长孙珏竟莫名其妙地看出一丝雀跃。
这人是傻子吗?
宋凌霜三两下擦完脸,嬉笑着道,“反正我用过的你也不稀罕了,这块就给我了哈。”说罢将手帕往自己怀里一塞,坑东西坑得明目张胆毫无廉耻。
长孙珏不知道宋凌霜搞什么名堂,但此人的无赖他是见惯不怪了。他瞥了一眼只丢下一句,“随便!”
客栈里艾子轩和谢依兰听宋凌霜讲完事情经过,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还是艾子轩先开了口,“长孙兄,你读的古籍多,书上可有说走尸能有神志的?”
长孙珏自然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眉头微蹙,无奈地摇头,“古籍上关于走尸的记录甚少,只说走尸是因怨念生灵沉积尸身而成,故走尸会在怨念驱使下去寻仇或了结生前偏执之事。但我很难想象,光凭怨念便能施下如此精妙的符阵,甚至设下陷阱寻觅猎物。”
谢依兰也听得明白,“珏哥哥的意思是幕后还有凶手?若真如此,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在清川地界上,怕是不方便再多管。不如我们修书给华宗主?”谢依兰是四人里最小的,然而因为她在谢氏特殊的身份从小习惯了权衡分寸,她此时的提议也是顾及了人情世故。
艾子轩点头道:“依兰堂妹说的对,此事必然是要知会华宗主的。若只是婴孩失踪,这信还可以由我等来写,但如今却不合适了。还是等到了西岐,将此事告知谢宗主和谢二当家,让他们修书告知华宗主比较妥当。”
若真有人炼制走尸于凡间作恶,此事已然触犯仙门禁忌,确实已不是他们几个小辈能担当得起的事情。艾子轩平时吊儿郎当,但毕竟生于皇家,何况他爹还是被皇帝忌惮却把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江阳王,耳濡目染,艾子轩自然在周全上得其真传。
宋凌霜和长孙珏虽然平日里一个懒得管人情世故一个不屑管人情世故,但都不是不懂个中道理的人。
宋凌霜道:“那便照艾兄说的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更文中,弱弱地问一句有小伙伴在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