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跋前踬后107

  可阿瑜并不在乎,杨氏心中如何作想,她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的,就直直的盯着杨氏,似是今日非要得到一个回言。若非如此,她还真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前世的她惨死,没能为自己叫屈,重来一世,她见着了杨氏,倒是要问问清楚。

  “夫人说我放肆,我今日真就肆意一回,践规踏矩,其于我并无用,方才我所言的,夫人还没给我答覆。”阿瑜的脚挪动了一下,迈上前一步,言辞中对杨氏步步紧逼道。

  “你——”

  杨氏打揢了一下,骤然站起身,正想着训斥阿瑜,可一口气没有通顺畅,噎在胸膛前,着实又被阿瑜这番放恣的言辞,恼的脑袋发昏,站着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复而跌坐在了雕花椅上。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喘气声不禁加重,似是要背过气一般。

  阿瑜见之,下意识想要上前。

  可脑中不由得想起前世是因杨氏下之毒手,才让她那般惨死,她的脚便微微一顿,怔怔的定在那处,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她安安分分的伺候了成言五年之久,都换不来杨氏的手下留情,到如今,仇人似是命在旦夕,她只需静待片刻,杨氏因之不适,便可就此丧生,她前世的仇怨,也可随之一了百了。

  年幼时,她听及母亲讲过,人一旦背过气去,过久缓不过来,便很容易丧命。

  看着杨氏艰难的喘着气,手无措得摸着桌上的杯盏,待那杯盏颤颤悠悠被她端在手中,缓缓的想往嘴边移时,阿瑜见之,心已被高高提起,可她始终没有想过去帮她一把。

  杨氏端着那杯茶,手不停的抖着,等快要喝及之时,手中的茶盏被夺去,待她抬头一看,见着长子欢喜的那个女子,拿着那杯盏,定定的看着她,那眸中的复杂之色,她此刻根本来不及去想。

  迟迟不见这女子,把那盏中的茶予她,杨氏眼中闪过惊怒,嘴中想说些什么,可那话噎在喉中,她只能不停的低声唤着:“你——”

  见到杨氏眼眸中由惊怒很快便转为惊惧,阿瑜想着,前世杨氏如若狠心一点,提前言之于她,并让她死在恐惧之下,那她恐怕会更加怨恨,赴死之时,眸中的惊戄,比之当下的杨氏,怕是只多不少。

  前世的杨氏是谋害她的刽子手,难道自己也要活成曾经最厌恶的模样吗?此时此刻,若她真趁人之危,岂不说良知上能不能过得去,待杨氏断命,府上的人又岂会轻易罢休。

  一命偿两命,对阿瑜来讲,实在是不值当。再者,如今的杨氏,并没有伤害于她,也没有想着要毒害她。前世的因果,这一世的善报,老天爷予她重来一世,也不是让她从此活在仇恨中。

  想及此,看着杨氏死死的盯着她,阿瑜对上她的视线,淡淡的说道:“茶水太浓了,于你无益。”

  随即她慢慢扶着杨氏,让她直坐在雕花椅上,再把其身子后仰,靠在背托上,抬起左手来压了压她的额间,右手托着她的下颌,把她的下颌直直的仰着,继而说道:“夫人,若你不想就此丧命的话,就按我说的来。”

  “慌张是无用的,喘气也需慢慢来,待你这口气稍稍喘顺了,我再把那茶盏给你。”

  杨氏起初听着阿瑜所言的,面上露出的是惊疑,也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去做,胸前还是不断起起伏伏的喘气,而后她感觉到身子越来越不适,只能半信半疑地慢慢喘着气,不过片刻,那抑在胸前的难受,徐徐地散去。

  见着自己的法子有用后,阿瑜便松开了手,嘲讽得说道:“若再慢一步信我,夫人怕就要去阎王爷那处了,原来夫人也是惜命的,不过惜的也只是自己的性命,她人的性命,在夫人心中,不过尔尔。”

  杨氏才幸免于一死,听着阿瑜这话,着实是不解她是何意思。可因着她适才的相救之举,杨氏也没有多加在意她言辞之中的不敬,刚想开口相问几句之时,便见她转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瞧着阿瑜快要离开她的视线,杨氏不禁出言问道。

  闻言,阿瑜停了一下,说道:“夫人如今已是缓过来了,桌上的茶盏,自己便能拿,也无需我再拿给你,我去外头,唤你的近身嬷嬷进来,难道夫人还要留着我,再触怒你几回吗?若夫人还同方才那般脆弱,恼怒到要背过气去,到时,我不会再施予援手。”

  阿瑜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滋味,可若还来上一回,可就真同她所言的那番,不会再想着施救了。

  这一回相救杨氏,全当还了成言,把她从花满楼中赎了出来,还让她归于良籍了。

  言罢,阿瑜便走了出去。

  这话中带刺的话,杨氏听来,虽感逆耳,可顾念着这女子方才还是救了她一命,也就没有动怒。

  适才,她身子的不适,其实也不单单是因她忤逆之言,总归是她近来操劳过多,才导致身子虚成了这幅样子。这般想着,便也不能多怪那女子。

  如今,杨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看阿瑜了,在她跟前,算不得温婉,浑身带刺,一不留神,便能被她轻易激怒了,这性子当需好好打磨才是。

  在长子面前,也是这般性子吗?杨氏坐在那处,不禁这般想着。

  阿瑜刚从杨氏那处离开没多久,便见嬿婉急冲冲的往她这处来,身旁的周嬷嬷,不停的伸手阻拦着,可也没能拦住嬿婉直直的往她这处走着。

  嬿婉从远处见着她,眼眸中的担忧才就此散去,冲着阿瑜笑了笑。

  二人碰上之时,还不等阿瑜说什么,嬿婉便开口说道:“我母亲唤你来做什么,她可有为难你?”

  听着嬿婉关切之言,阿瑜犹豫了一瞬,想了想杨氏见着她说的话,而她好似根本没给杨氏为难她的机会,瞬即眉眼间舒展开来,笑着摇了摇头。

  嬿婉没见到阿瑜面上很快闪过的犹豫,瞧着她唇角带笑,并无其他神色,嬿婉反倒觉得奇怪了,母亲那么重视大哥,大哥罔顾她的意愿,不仅在庄子上养了外室,还把外室从庄子上带回了府,母亲见到大哥的外室了,还会有不恼的道理?

  “我母亲真没有为难你?”她真是难以置信母亲会不对阿瑜发难,面上摆着不加遮掩的怀疑,复而向阿瑜问道。

  阿瑜继而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身子不适,我就先出来了。”

  杨氏毕竟是嬿婉的母亲,在她面前,阿瑜不由得收起她对着杨氏的恶意,重生的这一世,自己对嬿婉而言,不过是她大哥的外室,在她们两个还没有相熟起来,她还需步步留心。

  不然,就算她没生起想让嬿婉做出选择的念头,嬿婉也会更偏向于她的母亲,人之常理罢了。

  听及杨氏身子不适,嬿婉面上又起了忧色,慌忙同她说了几句,便急着往杨氏所在的正堂去。

  周嬷嬷适才还在一旁听着她同嬿婉的对话,听到阿瑜言道,杨氏身子不适,便不管她们二人,赶忙去顾着自己的主子了。

  待她二人一走,此处便只留阿瑜一人,她心里虽清楚的很,可见得嬿婉同自己显然没有前世的那般熟捻,还是不由得伤神,怔怔的站着,看着远去的倩影。

  林卲在院瞧见周嬷嬷拦着一姑娘,往正堂那处去,本想着跟上去的,可念及着瑜姑娘去正堂之时,对她的示意,便只在院中等着。

  没过多久,瑜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见此,林卲提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沉下去了。

  等她跟着瑜姑娘踏出安德堂,回到偏静的那处院落后,正想跟在她往房内走时,便听她说:“这院中,其他的屋子,你自己想住哪处,便住哪处,不必总跟着我。”

  阿瑜房中那些杂乱的白鹿纸还没有毁去,又怎么肯让林卲进她房中,若是让林卲见着那白鹿纸上所写,来日成言便可从她口中窥探到些什么。

  故而,那些白鹿纸上所写的每一言,她都得尽快毁去。

  林卲听及她话中所说,便没跟着她一同进去,随意扫视了一眼院落,甚是僻静的院子中,也不见得有多个屋子,她随意挑了一个,推门走了进去,便见得屋中也不似她所想的那般简陋。

  那屋中的摆件,只是多日不曾住人,粘上了些许灰尘,在她刚想着收拾一二之时,便见庆期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着他之后,林卲双眼顿时盛着笑意,说道:“你来的正好。”

  庆期方才进院中,见着仅有这处的屋子敞开着门,想也不想便往这处来,他听着林卲的话,还不知她话中之意,可见得林卲从架子上拿起一块棉布,朝他抛来,嘴中说道:“拿着它,再端一盆水来,帮我收拾一下这屋子。”

  闻言,庆期糊里糊涂的转身,刚想照着她所言的去做时,下一瞬便反应了过来,他来此处,可是秉着正事的。

第64章 跋前踬后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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