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池春水137

  若是巧谋许久,那机会真称得上是,选的得当,嬿婉可真是被她利用得彻彻底底,可他望着眼前的这人儿,偏生得不愿相信,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他倒是宁愿相信,另一猜测。

  可假若是骤然所想,那陆子良又是从哪处冒出,怎会与她一同出现?

  成言眸色一暗,直直地盯着这坐在杅中的人,似是要把眼前的这人儿给看得透透彻彻,他定了一瞬后,说道:“这数日以来,你为何没离开京都?”

  他口中所言的,也没有问及那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反而是换了一个法子,绕了个弯,相问阿瑜消失的半个月去了何处。

  “你受重伤,我遭无妄之灾,同舟遇风,说来也好笑。”阿瑜被成言看的发慌,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暗叹一声,说道。

  想到那日的遭遇,她躲开了那对野鸳鸯,却被林中一条毒蛇咬伤,陷入昏迷。也就是这般,才被陆子良所救,为驱体内的残毒,才在京都留了这般久。

  若不是如此,她或许能如所愿的那般,在那一日就能远远地离开京都,也不至于会变成如今这副局面,又回到了这个不该回得地方。

  不过,一切说来,这些也仅是她心中所想。如今,再如何盼顾,也回不去了。

  “无妄之灾,你给我说清楚,一五一十道来,你这整日里,怎偏学得一副老学究的做派,只予我一言半句,这又让我能从何得知话中戛然而止之意。”成言沉着一张脸,用手执着阿瑜的下颌,把那颔首的颈部给挺直了。

  这般,两人直直地对着,成言眸中的忧色映在阿瑜的眸中,两人僵持了好半响,最终,还是阿瑜败下阵来,她看着那眼前这双眸子中不掺虚假的真情,莫名的心一颤,她斜开视线,想着躲闪。

  可成言似是看出她心中泛起涟漪,冷不防地松开那执着下颌的手,瞬即便把一双大手伸进水中,待手一触及那杅中的水,便察觉到这快要凉却的水温,眉头不由得一皱。

  “水既已凉,为何不与我言道,还傻愣愣地待在里头,你这是嫌自己的身子骨太好了?”旋即成言便劈头盖脸的说道,可话语中尽是对阿瑜的关切,说着之时,双手一捞,便把阿瑜牢牢的环住。

  他丝毫顾不上身上所着的衣物会被沾湿,伴着阿瑜的惊呼声,就这般把人从水中抱了出来。

  随之,成言顾及着怀中的人身上未着寸缕,恐着风寒,便从木施上把那件雪白的寝衣扯了下来,当即裹住了怀中的人儿,就算他有心,可也无力去把怀中的人裹的严严实实。

  而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佳人露在外头的好颜色,似是任人采撷,般般入画。

  待阿瑜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处于怎样的一副情形,在被成言抱在怀中之时,不由得恼怒,她想让成言把她放开,双脚不时地挣扎着,可成言一只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脚,让她的双脚拢在一块,死死地贴着他那有力的臂膀。

  这般压着她,桎梏着她,她根本无法如自己所想,从他怀中挣开,自被桎梏的死死得,她认命般地倚在他的怀中。可那双眸中的怒火已直直地奔向成言,好像如此看着他,便能令她解气似的。

  成言不顾怀中的人带着一脸愤色,他抱着她,踏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步往里间的软塌上去,那软榻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绒褥,成言也不管怀中的人未擦拭身上的水珠,便把人儿,缓缓地放在了那软乎乎的绒褥上。

  他看着眼前人儿以舒展曼妙的身姿,就一番撩人的韵氲,半坐半躺在美人榻上,如瀑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香肩,延延软伏在了塌上,这般瞧着下去,他眼中好似映了一副美人图,鼻尖更是飘着若有若无的美人香。

  阿瑜落在软榻上的那一刻,便翻过身来,定定地盯着站在面前的成言,她如今臂膝顶在塌身,半倚着软榻,还需抬头望着成言,才能把成言眸中的神色,尽入眼中。

  她盯着成言眼眸中的那抹暗色,实在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做些什么,还有他方才口中所言的老学究,若她没听错的话,此话他居然用以指她。

  究竟谁才是那个老学究,善蹈常袭故之人,如今倒是会颠倒黑白,一派胡言。

  阿瑜这般暗想之时,到底还是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与之一言一辞中,和以往相比,已是大有不同。

  软榻上的人儿,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副姿态,是多么的惑人,香肩斜斜而露,那身上裹着的里衣,挡着那柳腰。

  可不过是朦朦胧胧,薄薄的里衣挂在身上,却遮不住那如白瓷般的肌肤,雪藕般的枕臂,细削纤纤的玉色。

  仅是这般瞧着,这佳景便让生出浑念,甚是想以心中急色,一展所愿。

  颤巍巍的兔儿带着水色,沾湿了那雪白的薄薄一层,玉珠子就那般透在上头。

  成言明晃晃的看着,那眸中的暗色愈发的深,好似要把眼前这人儿的好颜色,如数揽入。

  阿瑜被这般瞧着,便觉得哪处不对劲,顺着成言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看。

  随之,她面容旋即红了一片,当然,这面上泛起的红意,不单单是赧然,更是被成言这番行径给气得涨红了起来。

  她转而背过身去,慌乱地把那随意裹在身上的寝衣给理好,忙着穿好之际,很快便拾掇得着在了身上。这半遮半掩下,若有芒刺在背,阿瑜把那件已是半湿的寝衣贴身而穿了。

  成言就如此瞧着她这自欺欺人之举,虽有丝郁气,可却似笑非笑地对着眼前的人儿,开口说道:“你身上哪处我没瞧过,何必与我若离若即?”

  还不等阿瑜说什么,便又听他说道:“每当你隐约其辞之时,因着你这迷离徜仿的性子,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言辞中还偏偏生出了些许挫败。

  可真是其道亡繇,其道无由啊。

  “画里真真,蜉蝣撼树,人世之事亦犹是,待你能知我话中之意,便能了然你我之间若想坦诚相待,不过是系风捕景,而若想不存芥蒂,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言之我多含糊其辞,可你又何尝不是?”

  阿瑜曲着膝盖坐在榻上,双臂环着身子,低埋着头,掩去面上的复杂之色,寂然地说道。

  如今的成言,虽没有前世那般,难以靠近,难以相处,可那骨子里的疏离,仍是怎么都抹不去的,纵然近来,对她千好万好,可这皆不是她想要的。

  说到底,薄情之人,又怎能乞求他变得如她所想的那般,当下她亦是不会主动妄求让他放她走。

  只因她知成言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可若是她似前世那般,得之一死,或许还能离开成国公府。但这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难处,定是万万行不通,人只有活着,才能有盼头。

  且不说前世的枉死,让她已生出了怨念。当下的这一世,她更得好好活着才是。毕竟她还有那么多前世没来得及要办的事,在等着她去做。

  成言听得这一番话,心头没由头的燥闷,在眼前这人儿处,他早已不懂得何为冷静自恃,还有这劳什子的画里真真,系风捕影,他此时此刻只想堵住她的嘴,让她什么都说不了。

  这般想着之时,成言俯身而下,朝着阿瑜颔首而藏着的菡萏面去。可这却远远不够,仿若是和他作对一般,怎么都不得其法,人儿的面容深深的埋在了膝间,让他无法捉住。

  眸中的暗色越发的深,身上隐着的气息也越发的重,成言耐不住心头所想,执手掐着阿瑜的下颌角,逼着阿瑜抬头看向他,他直勾勾地盯着这黯然神伤的人儿。

  似是看不懂她眸中之意,可仅仅是这般瞧着,便让成言心中不甚好受,他左手捏着阿瑜的下颚,颤着右手伸了出去,暗叹一声后,缓缓地覆上了那双眼眸。

  成言能感觉到手心有长睫扫过,那似痒非痒的滋味,挠得他眼中泛波。可终归到底,方才阿瑜所言的那番话,还是让他面染愠色,随之忍不住直言说道。

  “如此说来,你与我之间,是因你心存芥蒂,才无法得之坦诚,故而我们才会走到这番境地,你不言,我不语,便横生误会,你不知我心中情意,我不懂你心中所想。”

  言辞之中,成言全然把存有芥蒂一事,撇的一干二净,他委实不会承认自己有何过错,是眼前的人儿,搅乱了一池春水,在他深陷之时,猛然抽身,留他一人,终不得解。

第82章 一池春水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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