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95

  “还惦记上本王的早膳了?”赵崇湛蹙眉瞧了瞧她衣衫不整连鞋后跟都没拔起来的模样,实在太过邋遢,可邋遢中不掩饰地透出一种刚从床榻上下来的慵懒,红晕未褪的面颊,松散的寝衣,无一不让他不自觉心惊,他从交领延伸向下的雪白处撇开视线,态度生硬道:“没有你的份。”

  “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夏和易半蹲下去拔鞋子,手忽然顿住,眯着眼缓缓抬起头来,眼珠子一提溜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我在梦里抱着您嘬,您是没有躲开吗?但凡您推我一下,这红印都不应当嘬得这么这么圆呀?”

  就跟拿碗扣上去似的,满满的一圈弧度。

  赵崇湛眼神缥缈起来,含糊地“唔”了一声,以此掩饰那一刻的心虚。

  当然没有躲,尽管心里清楚不是那么回事,但那种模棱两可的相蹭也叫他生起一团团的火来,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做出禽兽之举已经很不容易了,趁机揽了一个满怀的事是绝对不能让她知晓的。

  而她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破绽,满面狐疑,仿佛窥破天机似的盯着他,用正直的眼神拷问他。

  赵崇湛岿然不动,凛凛正直的目光迎上去,“所以在你眼中,受害者该躲,施暴者反而无罪?”

  一顶大帽子像小山一样压下来,夏和易脚下一拌蒜退了半步,匆忙摆着无措辩解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没留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他大步如风,衣袍一阵风似的绕过转角,再也瞧不见了。

  廊上的太监侍卫们接连碎步跟上去,眨眼间,转角处只留下一扇大敞的方窗。

  原来外面并不是汹涌翻滚着的浩浩江水,是极为平静的一片开阔水面,难怪昨晚大船行驶得那样平缓,叫她睡得那样香甜。

  夏和易站在原地,怔怔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脑子有点儿发懵,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话题被糊弄过去了呢……

  没等她想清楚,春翠秋红就一前一后提着热水进来,脸上一个赛一个的喜悦,一句话接一句话,都没留给她插嘴的时机。

  “恭喜姑娘!”

  “给姑娘道喜啦!”

  “姑娘成人啦!”

  “早晨在廊里遇见胡猴,他还托我来问您,需不需要打发他回公府报喜。”

  “热水早早备好了,随时预备伺候您擦洗呢。”

  夏和易在一堆话里准确找出了最偏的一条,“胡猴是怎么知道武宁王在我这里过夜的?”

  秋红弯腰把盆放下,唔了声,“整条船上估计都知道了罢。”

  毕竟大船行在如此悠缓的水面上,能晕船也是很不容易的,武宁王兴师动众半夜来瞧她,闹出了那样大的阵仗,想不知道都难。

  夏和易扶了扶微晃的头,整个人都扑倒在桌面上,悻悻道:“你们以为的都没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

  是啊,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武宁王怎么就能那么正人君子呢!想想还真是庆幸中带着些许失望。

  春翠困惑地挠挠头,说不会罢,“可是屋里那么大动静呢……”

  秋红连说对对对,“就是快天亮的那会儿。”

  夏和易颓然从胳膊上露出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睛,“动静很大啊?”

  春翠用力点头,“大,很大,特别大,噼里啪啦的,打拳似的声响。”

  秋红还依样画葫芦地模仿起来,“您还吆喝来着,说只要伺候满意了就有银角子赏什么的,声儿听着特别美。”

  好的,很好,光听描述就知道场面有多么的不堪入目。夏和易哀恸地捂住脸,“我平时睡相怎么样?”

  春翠双手捧着漱口茶递过去,犹豫了下,说:“甚好。”

  夏和易面无表情接过,“说实话。”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春翠诚实道:“偶尔说很奇怪的梦话。”

  秋红补充道:“偶尔还拳打脚踢。”

  在夏和易一点点熄灭的目光中,春翠不忍心地安慰她,“您别伤心,不过极少发生这种情况,至多一年有那么一两回。”

  结果夏和易更泄气了,一年就一两回,还叫武宁王碰上了,他们是不是真的天定无缘啊。

  唉声叹气地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妆容也细细描好了,武宁王依然没有差人来叫她吃早膳。

  夏和易坐在绣凳上,对着镜面苦恼地吸了吸鼻子,完了,他真的被她气坏了,连用早膳都不带她了。

  但她一向是个坚强的人,秉持着“既然早膳不来就我,我便去就早膳”的坚定信念,从枕头下摸出了她的小药油,揣着出了门。

  武宁王的上房门紧闭着,一众站班侍卫里走出了六河,大老远就笑眯眯地迎上夏和易,“姑娘来了。王爷在沐浴,耽搁了些时辰,叫姑娘久等了。”

  “沐浴?这么久?”夏和易先是狐疑,旋即想到了一个万分可怕的场景,吓一跳道:“姚四姑娘不会在里边儿罢?”

  六河笑着说那没有,“昨儿夜里王爷上您那儿去,便把姚四姑娘请回房了。”

  夏和易听了,半点没被安慰到,面上更加愁云惨雾一片,登时垂头丧气道:“难道是总兵家的姑娘?”

  六河滞了下,说哪儿能呢,那位心气攀上天了的主儿,一心只想进宫攀高枝呢,“王爷没留人伺候,屋里就他老人家一人。”

  夏和易脚下旋了半圈,“那要不我还是回去等……”

  六河的小圆脸上呵呵笑着,哈了下腰,“小的要去伙房盯早膳,正愁分不开身呢,姑娘这就来了,解了小的燃眉之急,您要是没有旁的事儿,在房里等王爷一会儿多好啊,万一王爷要人递个帕子手巾的,不怕招不到人使唤。”

  跟随武宁王伺候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怎么会没人使唤。夏和易明白六河是在给她制造机会,虽然六河是万岁爷派来的奸细,这一点一直叫她不太称意,不过这么久观察下来,他似乎也没做什么对武宁王府不利的事。她上道地笑了笑,透过去一个自己人的笑,“小六公公放心,要是我有一日升发了,必然忘不了您的好。”

  六河忙摆手说不敢不敢,把她引进屋里,给她倒上茶,“姑娘坐会子罢,小的先去忙了。”

  夏和易颔首说:“劳烦小六公公”。

  六河出了门,反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不光自个儿出去了,还把门口站班的都撤远了,给主子爷和主子奶奶留出了充分的体己空间

  夏和易端起茶盏,心不在焉地抿着,打量起周遭的陈设来,武宁王的屋子比她的要大得多,格局也不同,不像她那儿只有几扇屏风作分隔,他有一间隔扇门单独辟出的净室。

  悄悄踮起脚挪蹭过去,屋子可真大啊,耳朵贴在门的这一头听,连那头的水声都听不见。

  转了一圈,没什么意思,又回来坐下了,茶喝完了一盏,又给自个儿倒了一盏,晃着腿等啊等啊,实在是有点饿了。

  奇怪地往门那头望了望,她对那种事儿的了解仅限于男女之间,没人告诉她男人会自己纾解。

  因此她只觉得困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洗个澡居然要那么久。

  罢了,也没人规定男人就不能够精细,可能他们精贵的宗室子弟就是如此爱惜油皮儿。

  接着安坐了会子,她脑袋里忽然叮的一声,觉得不对,武宁王是不是因为生气了,所以在故意晾着她,等她自个儿受不住了离开?

  夏和易几乎要气笑了,这等小心眼子,她不就嘬了他几口吗,较起真来,任谁都会认定是姑娘家吃亏吧,他怎么还沐浴起来了?觉得被她嘬几口就脏了?

  气归气,丰盛早膳还是是要蹭的,关于如何卖好,无非是讨好加卖惨,她已经相当熟练了。

  夏和易半边身子贴在隔扇门上,捏起嗓子,挤出这辈子最矫揉造作的一把嗓音,“王爷,我来伺候您啦,您可快些好么?”

  一声出去,娇滴滴地发着颤,千回百转。

  赵崇湛一下便宣泄了出来。

  -完-

第50章95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怎么老是你最新完结+番外章节

正文卷

怎么老是你最新完结+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