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能饮一杯无【26】52

  毛泰九的视线,缓缓移开,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在掩饰即将喷涌而出的戾气。

  “这样有意义吗毛泰九?你真的在乎过我是怎么想的吗?没有吧?你啊,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在乎过林雅琴这个人。”

  “我是被你拔了羽毛关进笼子里的燕子,你在乎的就只是那只燕子对你的好,而不是那只燕子本身,所以你只想留燕子在身边,是为了留住它对你的好,而不是为了留住它本身。你为了留住燕子,是折断它的翅膀也好,拔掉它的羽毛也好,都无所谓,因为你根本不在乎燕子的感受……”

  说到最后,舒夭绍忍不住咬牙,克制不住再一次马教主附体,咆哮出声:“你/他/妈的就从来就没有爱过那只燕子!”

  还结婚!?结NM的婚!你特么和笼子结婚去吧你这个深井冰!

  毛泰九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苍白虚弱的女人,她和记忆中的另一个女人重叠了……他的母亲。

  他的雅琴姐姐,现在就和他记忆之中的母亲一样,同样的苍白、虚弱、无力,不一样的是,母亲脆弱易碎,而雅琴她仿佛天生带着一股韧性,不论面临何种困境,都执拗地要向着阳光破土而出。

  这样的雅琴啊,和他这种,在阴暗的角落里宣泄暴戾的家伙,有着天堑一样的鸿沟呢,难以跨越啊……

  “她很快就会明白——毛泰九,不值得!”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作响,毛泰九愤恨地想要马上就去把那人处理掉,唯有喷溅而出的血液,以及那些臭虫们临死前的绝望和惊惧,才能令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有那么几秒畅快的享受。

  不过,比起发泄自己,有一点更令毛泰九在意,所以——现在的雅琴是明白过来了,毛泰九不值得吗?

  毛泰九忽然有些惊慌,一种他最在意的人和事即将要超脱他的掌控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乱了他的阵脚。不论面对任何人,他都不会退让,唯有面对那个牵着他的手,说会带着他向着光去的人,才会让他不战而败。

  所以毛泰九非常干脆地认输了,他突然抱紧了舒夭绍,开始非常诚恳地忏悔:“抱歉,雅琴,是我不好,是我失控了,我以后都会听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啊。”

  舒夭绍一脸懵逼:“……???”

  尼玛,绝了啊!能屈能伸啊,真·大·丈·夫!

  顶呱呱啊!你妹的你唱完红脸唱白脸,合着整场戏全给你自个儿唱完算了?

  那我上台干哈子来了?近距离欣赏你的表演?

  舒夭绍在要和毛泰九讲道理的时候,就是她最心累的时候,因为这男人在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马上就能穷摇附体,虽然一脸认真,心里却是——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比如现在:

  “令你怀念至今的,究竟是你求而不得的来自他人的善意与爱与在乎,究竟是被你的记忆无数次加工和美化的符号化的类似于‘白月光’一样的‘林雅琴’,还是真实的我这个人本身?”

  “你想要结婚的,你爱的,又是什么呢?你能回答我吗?”

  舒夭绍问出这两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可是毛泰九压根没有听,或许说他拒绝听,也杜绝了回答这两个问题的可能性。

  他匆匆忙忙就说要给她准备吃的,掉头就走了,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得了,狗改不了吃屎,这特么就是死性不改的真实写照。

  看,说了他不听,他就是不听啊,穷摇剧一样令人呕血。

  舒夭绍惆怅地想,毛泰九一如既往地拒绝接受不喜欢不想要的现实,这样的任性幼稚的行为举动和心态,都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像是一个从来就没有长大的孩子。

  快二十年了啊,现在三十二岁的毛泰九,却依然是当年那个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血水浴缸中的母亲会扭曲会颤抖的孩子,他依然是那个脆弱的,需要拥抱和安慰的孩子。

  只是,舒夭绍缺席了快二十年,在这期间,毛泰九就是一个,不被看见的、不被在乎的孩子。没有了舒夭绍,就没有人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拥抱和温暖。于是,他学会了举起屠刀,用强悍的外表和冷酷的杀戮,来掩盖内心的脆弱与怯懦。

  我杀毛基范!

  舒夭绍咬牙,毛基范是个什么渣,能硬生生把本来就不正的毛泰九,养得歪到外太空!

  如果我能穿成毛泰九他妈就好了,舒夭绍又忍不住有了这个念头。

  舒夭绍情不自禁地说:“要是还会有下一场穿越,请让我穿成反派他爹妈吧?”

  【滴滴滴——经检测,宿主要求被判断为不合理要求,本系统拒绝。】

  你这系统和毛泰九那男人一样狗!

  毛泰九太过自负了,但实际上,他远远没有他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强大。

  就比如现在,舒夭绍就被迫见客——毛基范来了。

  那个头花发白,气势不见当年的老人,施恩一般地笑着开口:“雅琴啊,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舒夭绍面无表情地坐着,闻言不过冷笑一声,再没有当年的礼貌与乖巧。

  对于毛泰九,他和她一样不知情,舒夭绍可以做到不迁怒。

  对于南相泰,这个当年还只是个少年的孩子,他或许只是出于要阻拦她的心态揭发了她的计划,他或许也没想到毛基范会直接选择杀人……舒夭绍也勉强可以在理智上做到理解,但不谅解,更不原谅。

  更别说对于毛基范这个最该死的老不死了……

  开玩笑,你派人打爆我头,我还和你问好?我没拿刀当场捅死你,算我有涵养,算我种花家培养的种花人三观足够正!去你/妈/的!

  舒夭绍不回答,毛基范就这样静静地和她对坐无言。

  许久之后,他沧桑地叹了一口气,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盈满了说不尽的悔恨与复杂,然后他沙哑着嗓子,无比悲哀地说:“也许当年让泰九跟着你走,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啊。”

  舒夭绍的眼神越发嘲讽了,一点儿也不恭敬,然而这位在成云市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人,却没有当场发怒。

  “不过嘛,现在你没死,一切都还来得及,雅琴呀,好孩子,泰九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吗?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啊……”

  话没说完,突然就传来一声尖锐嘹亮还悠长的口哨声:“咻~~~~~”

  毛基范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仿佛二流子一样吹着流/氓口哨的女人。

  舒夭绍没礼貌地吹完了口哨,就热烈地鼓掌:“啪啪啪!”

  “绝了!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现在算是明白毛泰九那自我自负又固执的毛病哪里来的了,敢情你才是源头,他从你身上继承的,你们父子两他娘的一脉相承呀!”

  说完,舒夭绍情不自禁地冲毛基范竖起了大拇指。

  毛基范是真的第一次被这样冒犯,只差勃然大怒,偏生舒夭绍赶在他发怒前继续硬杠:“你会有报应的。你毁了你的妻子,也毁了你的儿子。”

  毛基范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到了极致那张老脸都扭曲了:“你这个没家教的臭丫头……”

  然而不等他话说完,就有人从外边直接将两扇大门推开,光芒刺目。

  有一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姿态闲适,步履轻松:“你们在聊什么?”

  “泰九?你来了啊,也没聊什么,只是太久没见雅琴这孩子了,怪想念的……”毛基范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舒夭绍皱紧了眉头,神奇了,不仅南相泰恐惧毛泰九,就连毛泰九他亲爹,都似乎忌惮他,所以他到底干了些啥阴间事?

  毛泰九看了坐在原地不动的舒夭绍一眼,又将视线落到他老父亲身上,抿唇一笑:“时候不早了,我送父亲您回去吧?”

  “好好好。”毛基范笑得满脸皱纹,被年轻秘书扶着,和毛泰九一同出门。

  毛泰九还给毛基范打开了车门,看似恭敬地迎着父亲进车子。

  老人弯腰进车子的那一刻,扶着车门的毛泰九含笑在他耳边,语气阴森:“以后不要这样了啊,否则的话,就算是父亲您,我也不会忍让的呢。”

  毛基范惊悚地看了过去,嘴唇嚅嗫:“泰、泰九……”

  毛泰九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微笑关上车门,挥手:“您慢走。”

第27章 能饮一杯无【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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