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中的朕 - 分卷阅读377

满,与小辈扯皮传出去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反倒是昆山玉有绝对的理由来邀请苏徽,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昆山玉过去乃是士子之领袖,虽身为嘉禾的心腹重臣,却也能在士大夫中混得如鱼得水,若嘉禾与士大夫之间有矛盾爆发,他要么从中调停,要么作壁上观,维持稳定,这也是为什么嘉禾始终都要重用他的原因。可是近段时日来,苏徽接连几次在公主府内召集文士,短时间内名声鹊起,隐隐有威胁到昆山玉的趋势;同时苏徽又是传闻中皇帝的“面首”、“未来的贵妃”,这更是不能不让昆山玉警惕。
苏徽并不在意昆山玉欺骗了自己的事,反正就算昆山玉不来邀请,他也还是会来见这个未来享誉史册的名臣。只是眼下斜阳西下,他走在被染红了大半的昆氏宅院之中,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似是在沉重的踏进某座坟墓。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昆子熙,恰此时老人手中的鱼竿被扯动,苏徽看见银光一闪,一只看不清模样的鱼儿被老人从水下钓出。
他捻须颔首,似乎是笑了一下,将扑腾不停的鱼放入右手边的鱼篓中,同时又将左手边陶瓮中的一条鱼抛入水中。
钓一条,放一条?真是古怪的习惯。苏徽心想。
昆山玉在昆家正堂布置下了酒宴款待苏徽。
宴席规模并不算盛大,毕竟只有两人而已,不过每一样菜肴都精致无比,席上的酒也都是良品,入口甘冽,叫人回味无穷。吴越之地采买来的年轻女孩在席间清唱着小曲,如果苏徽是这个时代的普通文人,说不定便会沉醉于美酒与美人编织的温柔乡中去。
但苏徽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文人,所以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是冷静的,冷静到让昆山玉甚至感觉到他有些不给面子,是难以打动的顽石。
苏徽是真的对席上的什么鹅掌、鱼羹不感兴趣,至于其余的那些备受文人推崇、有着稀奇古怪名字的菜肴,苏徽只想放下木箸好好研究,并不想吃。那些唱歌、弹琴的年轻女孩苏徽更加不会喜欢。他大学的时候做过一份研究,针对的就是夏朝年间南方妇女人口买卖的事情。这个时代的官僚常常从江南一带购买女童,认为水乡之地出来的女孩灵动妩媚,最适合侍奉男人,由此导致的后果是江浙一带人口买卖的猖獗。研究过这些南方女孩凄惨命运的苏徽没有心思听她们娇软的歌声,前段时间他才释放了一批康府蓄养的家伎,并给予了她们足够的银钱让她们安身立命,看到昆家的歌女时,心中格外复杂——可这个时代的官僚大多有养家伎的风俗,苏徽就算看不惯也不能跳出来反对。
“昆大人邀请我赴宴,是有什么要事么?”他不愿在昆家久待,随意品尝了一点菜肴,就直接问道。
昆山玉手捧着酒樽,朝着苏徽客气的举杯,“并无什么大事,只是邀康大人叙旧而已。”
苏徽很老实也不给面子的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旧。”
昆山玉低眸浅笑,倒是不见尴尬,“康大人说的是,我们的确过去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不过今夜你我既然把酒共饮,这算不算是一段交情?实不相瞒,在下很想交康大人这个朋友,若大人不嫌弃,可以将我当做兄长,而我愿唤大人一声贤弟。”
“你和我说这些……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你吗?”苏徽知道昆山玉一惯喜欢四处结交善缘,但他想,今夜昆山玉找他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还有更深更功利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想要和他交个朋友那么简单。
“有。”昆山玉说:“想请康大人为我,在陛下面前美言。”
这样的请求将苏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的认知中,昆山玉是天之骄子、未来栋梁,也是嘉禾的心腹重臣,在端和一朝留下的笔墨堪称浓墨重彩,怎么就沦落到要靠他来帮衬的地步?
再仔细一想,他忽然就明白了,因为他的干涉和介入,昆山玉在嘉禾心中早就被疏远了。
在那个没有苏徽存在的时空,昆山玉是嘉禾心灵上的支柱,是她唯一信任的臣子,更一度成为她议婚的对象,最后就连死,她都一定要在见到昆山玉之后,从容饮下鸩酒死在他的怀中,死前不忘了将江山社稷交托给他。
而在这个时空,得到了来自未来的教科书后,嘉禾从小就知道了自己将来要做皇帝,真到了登基那天因为心理准备充分的缘故,并没有太过无措,更不至于将昆山玉当做逆水之人的浮木。她虽然对未来充满恐惧,却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知道要想尽一切办法抱住自己的性命,也就谈不上对昆山玉言听计从。她以那本历史教科书为依据挑选了一大批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臣子,自然不像另一个时空中的她那样无依无靠。就连议亲的对象,都由昆山玉变为了功勋贵族。最最重要的是,她因为苏徽的缘故,走上了一条打破传统的道路,而昆山玉恰恰就是传统士大夫的代表。
因此在这个时空的昆山玉,地位其实并不怎么高。虽然现在的他凭借着自己的出身与才干的确攀升到了高位,可是长久下去,迟早要与嘉禾渐行渐远。
苏徽对昆山玉的心态很复杂,一方面不喜欢他,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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