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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慕辞目睹她神情挣扎变幻,轻声问:“阿宁很想去吗。”

  长宁迟疑着点头,却又轻轻摇了摇头:“可我身子未好全,也不知那江家少主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慕辞替她拨了拨遮到眉眼的额发,笑了笑:“阿宁想去,那就去吧。”

  “如何都有我在的。”

  他垂着眸,语调温柔至极,眼底却是浓郁如墨的偏执,“即便真是死局,我也总会先倒在阿宁前面……”

  31. 【31】 “我曾有过一位未婚妻。”……

  闻言, 长宁眉头不自觉蹙起。

  “不要说这种话。”

  她看着慕辞,神情很认真:“你说要我爱惜自己,可你自己却不知惜命。”

  她话语严肃, 慕辞却笑起来:“阿宁在关心我。”

  这样的笑容, 在狭小屋内愈显明媚,甚至有些晃眼。

  长宁愣了一下,将剑柄握紧了些, 似若很镇定地解释:“我的剑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能随便死掉。”

  “好啊。”慕辞仍是带笑的眼, 眼底情绪却似有千钧重。

  “阿宁不想我死,我便不会死。”

  生或者死,在他口中都成了可以随意决定的事。

  而她,便是这一切的决定者。

  长宁眉头拧得更加厉害,心口又升起那种难言的闷胀感。

  她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没有再说话。

  -

  那江家少主请帖上说的约见日子, 是在三日后。

  这三日里, 长宁没再出门, 也没有分心其他事, 只专注恢复体内伤势,吸取那晶体中的灵气。

  到了赴约那日, 她的实力已恢复了六成, 不说能确保敌过那城主府众人, 至少可以做到从中全身而退。

  而一大清早, 一抬华贵软轿便停靠在了客栈边,数名着装齐整的侍从守在软轿边上,静候那个可能来、也可能不来的贵客。

  望见那软轿上属于城主府的标识,不少人遥遥观望, 想看看这能让城主府亲自来请的,是何方高人。

  长宁站于窗前,看着下边那般大的阵仗,面上没什么表情:“这般来看,那什么少主,至少还算磊落。”

  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大可不必闹出这般大的架势来接她。

  只是……长宁看着街道另一侧围聚看热闹的人群,微微蹙眉。

  她并不想成为被看热闹的对象。

  长宁并不善于伪装情绪,心中想了什么,从来都写在脸上。

  看她表情,慕辞笑了笑,道:“阿宁,我知道一条去城主府的路,不必经过客栈前门……”

  “那江家少主只说邀我们府上一叙,我们未必非要事事顺着他的安排来。”

  慕辞瞥一眼那楼下装饰华丽的软轿,心中冷哼一声,对江衡打的主意再明白不过。

  两百多年前是这一套,现在还是这一套,当真……是半点长进也无。

  听得慕辞的话,长宁眼眸微亮:“说得不错。”

  于是,两人出屋下楼后,直接从侧门出,拐到了另一条稍旧的街道上。

  慕辞似乎对这一片很是熟悉,带着她七拐八弯,约莫小半刻钟,便望见了那座在参天古树围簇下、恢宏庞大的城主府。

  府邸上空,一面绣着“江”字的旗帜悬浮于空,迎风招展。

  守在门前的护卫亦是认识长宁那张脸的,在看到她步行而来、身旁只跟着个少年,不由面露错愕。

  长宁将请帖递出:“烦劳带路。”

  见那护卫眼神不住往后方瞟,长宁平静解释:“那些人应该还在客栈楼下等着。”

  心中所想被她点破,护卫神情微微尴尬,拿着请帖,看看长宁,又看看一旁慕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出他未言之意,长宁神情淡淡道:“请帖上并未说不许携带亲眷,若是实在不便,我们现在回去也无妨。”

  见她毫不犹豫转身要走,护卫急了,连忙道:“仙子留步,仙子留步,小的这就领您进去。”

  走在府内道路上,长宁发现,整座城主府都处在一种古怪的静谧中,路上遇到的侍从,不仅闭口不言,行走间亦几乎不发出声音。

  那替他们引路的侍从倒是在说话,他堆着笑解释:“城主常年闭关,府中只有少主在,少主喜静,所以府上平时都比较安静。”

  长宁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搭话,心里却在想这少主为何要见她。

  而这一疑问,终于在见到那少主本人时得以解开。

  侍从一直将他们引至了一片湖泊边,湖水青碧,垂柳依依,有柳絮轻飘,依岸所建的水榭楼阁里,传来悠扬宛转的琴声。

  琴声切切,如泣如诉,仿若在倾诉着什么。

  踏上台阶,拨开叮当作响的珠玉挂帘,展露几人在眼前的,是宛若山水画卷的场景。

  湖光山色间,柳枝随风摇曳,水榭台阁上,白衣男子侧对众人,露出姣好的侧脸,指尖在琴弦上飞舞,便有潺潺琴音流泻而出。

  见侍从只是站于一旁,没有要打断的意思,长宁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耐心听完了一曲琴音。

  她并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感觉,可为了蓉城的消息,勉强忍耐了。

  慕辞望着这一幕,但笑不语。

  一曲终了,江衡手离琴弦,慢慢站起身来,转头面向长宁,笑容和煦:“长宁姑娘,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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