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门 - 分卷阅读32

客人口中听说，这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饰品店，许多女儿家都愿光顾这里。
也不知是谁出的巧主意，竟将一些饰物用品延大街而放，而这些饰物又不似一些摊边小贩的粗糙雕功，着实细腻精致，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也正是如此，寒冰不禁被其中一样东西夺去了眼球。
那是一条白色发带，似如白羽，轻飘柔和，在日照之下又有荧荧光芒乍现，又似乎是上好的材质，拿在手中的质感滑爽丰满，当为佳品。
“呀，客官，你看中这条雪带了吗？真是好眼光呀！”
寒冰方拿起架上的发带，就有一名伙计笑脸迎了上来，生意人果然眼疾手快。
“雪带？”寒冰心想名字取得倒也恰当，白如瑞雪，而在烈日之下也能绽放光彩，想来是个好彩头。
“是啊，莫看这条带子普普通通，并无寻常，其实不然，这可是正宗的天蚕丝所编，尤其还是从云南进货来的，那里的蚕儿因天时地理，所结之丝都为上品，尤其是这雪带，可为上品中的上品，你看编得多精巧。”
“当真如此难得？”
“这是自然，不敢瞒客官，别的地方我们臻宝斋不敢说，若说洛阳城的饰品店里，您要是能找到第二条雪带，这条我们就白送您了。”
寒冰见这伙计一脸自信，满口恭维，不禁轻笑，都说商人重利，想来是人谁不爱钱财？君子避世隐居，喻为世外高人，可若不是自己栽种稻谷，最后还不是要为五斗米而折腰？钱财身外物，却偏偏是这身外物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想来，杀门便是印证这些最好的地方了。
“什么价？”
“我看客官满面春风，定是送给心上人的。也不敢多要，只是云南路远，这条雪带又很是珍贵，自比一般的金银饰贵上一些，一口价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即便是富贵家中的丫鬟，怕也要不食不喝地存上五年的奉银才买得起这条发带。或者说，这区区一条“雪带”可供穷人生活几年。
此刻寒冰不得不感叹自己身处杀门，从不担心银两的幽闲处境了，想杀门一宗小案动辄几百余两，若碰上灭门之求，更要以黄金计算，再加上各地茶楼、妓院、客栈等收入，除了维持杀门的开销之外，实在是富足得很。
一边的伙计见寒冰沉默不答，便以为价钱说高了，他舍不得买。想这伙计也是原看寒冰虽身着朴素，却是上好的锦袍，手中又拿着一把极其华丽的剑，少则也要几百两，便料定寒冰是个富贵的主，遂将价格翻了一翻。
此刻寒冰将“雪带”放回锦盒中的举止，更让这伙计担心会丢了这宗买卖。
“客官，我看您也是真心喜欢，若是嫌价格太高，我且去和掌柜说说，保不准还能再便宜些。”
寒冰听到如是说道，心知这“雪带”不值这价钱，只不过也如这伙计所言，他是真心喜欢，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便不再多说，直接付了五十两的银票，叫伙计将发带包了起来。那伙计顿时喜形于色，直夸寒冰好眼力，好性情，还不时请他再来光顾。
临走，寒冰心想能请到这样卖力的伙计，真是这老板的福气，不过他现在的勤奋是否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呢？
比如也成为一个掌柜、一个老板，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面。而同样是底下做事的人，杀门的弟子们是否有那么卖力过呢？或者他们是有的，否则莫说是什么梦想和目的，怕是连性命都不保。
别人以气力换取金银，他们以命换得生活。到底是谁比较划算？
看了看手中的锦盒，寒冰又浮上一股笑意，方才他看见这“雪带”时，便想起了一人，这人自不是别人，正是寒月。她素日终爱穿白色衣衫，又不带发簪等饰品，惟有发带系为黑色，用来束发。
寒冰想这“雪带”，定是适合她的。然而他送得出去吗？他又用何面目送给她？
就像杀手可以有情么？
他问了自己很多遍，他和她的结局……大雨骤然而至，这好像是苍天给他的最好回答。
苍天含泪，只是上苍都不愿意去怜悯一下世间的苦难眷侣么？
寒冰没有躲雨，只是径直地走着，任凭雨水打湿他青色的衣袍，又或者一分分地浇灭了他心中仅剩下的一点期盼。

第十七章


另一边，寒月继续在地宫中行走，想去史室完成主公之前的交代。出了惩戒室向右，是通往史室的路，通常存放杀门资料的路段，除了守备的弟子外，便见不到什么其他门人，毕竟能查阅资料之人屈指可数。
此刻，寒月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追来，又听得对方喊“大小姐”，寒月便停住了步子，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二十余岁，身着素色锦衫，腰间束有白色金线绣成的束腰带，此色是阴队中最高地位，仅次于统领秋云啸，又因阴队最重经验和决策，不似杀手寻求武艺，也不似飞鸽机敏灵巧，便规定最低要有八年资历之人方可提升。
寒月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已为金带，想必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