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贺家。92

  十五分钟后, 贺应浓从关着贺景兰的房间出来。

  六生看他脸色有些奇怪,不像生气也不像高兴,具体的形容不出来, 有些担心:“少爷......”

  贺应浓看他,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有些伤感,又似乎是放松:“他都知道。”

  六生:“啊?”

  贺应浓拍了拍他的肩:“回去休息吧, 辛苦了。”

  还说他呆。

  原来他都知道......

  贺应浓回到卧室,未免惊扰到钟声晚, 他开的手机手电筒的灯, 灯打偏许多,确保有光亮但又不会照到钟声晚脸上。

  钟声晚的脑袋埋在两个枕头的缝隙中间,只露着个后脑勺, 大概这样睡不是很舒服, 呼吸声比平常要重。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得到了改善。

  在贺应浓上床躺好后, 原本埋在枕头中的脑袋一点点蹭过来,在抵到贺应浓的胳膊后就不动了。

  至于手啊腿之类的, 该抱的抱该盘的盘,一点都没落下。

  呼吸声也重归于绵长轻缓。

  贺应浓有些无奈, 但这种无奈的情绪却是柔软向上的, 侧身摸了摸抵过来脑袋,也闭上眼。

  隔天,

  吃早饭的时候, 贺应浓问钟声晚:“这两天有空吗?”

  钟声晚说有两天,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往后串,拼拼凑凑最多能有一周的时间。

  贺应浓:“两天足够了。”

  钟声晚好奇:“需要我做什么?”

  贺应浓:“回趟家, 可以吗?”

  钟声晚忽的想起贺景兰:“当然可以。”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贺应浓看到钟声晚的蠢蠢欲动, 又想起昨晚从贺景兰那里听来的话, 原来这就是被毫无悬念坚定选择的感觉。

  夫夫一体?

  他忽然有些遗憾。

  不过这遗憾蜻蜓点水似的,稍纵即逝。

  贺姑姑接到贺应浓的电话,挺意外:“你不是说不回去了?”

  她前几天给贺应浓打过电话。

  婚礼怎么也要到明年才办,但结婚证已经领了,也该把钟声晚带回去给父亲,即最疼贺应浓的贺爷爷看看。

  贺爷爷已经过世好几年,临去世最惦记的就是贺应浓。

  有些话贺姑姑在父亲的嘱咐下都没跟贺应浓说,比如贺爷爷曾千叮万嘱让她关心着贺应浓,说这孩子看似凉薄实则重情重义。

  只是如果这重情重义没有被发掘和呵护,凉薄的壳子戴久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那时候老爷子就看出来,贺应浓因为父母的事对感情对婚姻都十分反感,真是忧心忡忡,可惜到底没活到贺应浓成人。

  这也是贺姑姑对贺应浓的感情生活这么关注的原因之一。

  贺应浓:“想家了。”

  他想的是和爷爷一起度过自己少年时光的贺家老宅,老爷子去世后贺应浓一度被赶出去,后来才夺回来。

  也是那一次,贺家乃至整个北城都知道贺应浓到底有多狠辣无情。

  贺姑姑是想贺应浓回去的,但现在人答应了,又有几分担忧:“小晚那里......”

  那一大家子那个乱,最擅长无事生非和指鹿为马,是不是提前打个预防针?现在贺应浓和钟声晚好的蜜里调油,不要再被挑拨了。

  贺应浓:“声声那里,没问题。”

  贺姑姑:“......?”

  是错觉吧?

  以前只是稍稍涉及到家里的事,贺应浓不论是语气还是脸色都会冷好几度,现在怎么听着,有几分......骄傲?

  .

  贺应浓要带着另一半回来祭祖的事,在北城传的很快。

  有人以为是谣言,毕竟大家都知道贺应浓有多厌恶贺家其他人,祭祖可要贺家一族全都到齐。

  不过等六生提前回老宅洒扫整理,关注贺应浓的人就都知道,那位煞星是真要回来了。

  畏惧的好奇的看热闹的,人人翘首以待。

  贺家人心绪比较复杂,尤其是贺景兰蔫头蔫脑的回来。

  贺父贺清海问过怎么回事,贺景兰只说是碰到贺应浓和贺应浓的那个结婚对象,被奚落了两句。

  就这,贺父已经气到大晚上睡不着。

  至于挨揍的事,贺景兰没好意思和谁说,甚至还捂的严严实实,生怕人发现。

  要是贺应浓动的手,他回家会尽可能显露自己受到的委屈,到时候手头没准就又能多张银行卡或者多辆跑车什么的。

  但被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打,还毫无还手之力,就是脸皮再厚,贺景兰也丢不起这个人,只有憋屈的尽量捂着了。

  他是个蹭破油皮都叫好几天的人,现在不吱声,大家就都以为只是挨了训,倒没怎么抚慰和关注。

  由此,贺景兰对钟声晚是又怕又恨又不敢往跟前凑,等钟声晚和贺应浓到老宅后,就出乎意料的消停。

  贺家老宅如今算是贺应浓的私产,只在他允许的时候,贺清海等一些人才能住进来几天。

  有时候谁起刺,被扔出去也不是没有。

  如此,贺家人对能住在老宅的事,又是期盼又是觉得扎手,能住进去代表自己算贺家的核心人物,可缩手缩脚的,怪难受。

  贺应浓不是好性子。

  能允许贺家人一年有个一两次住几天,是想让爷爷看看,他做到了答应过的事,没有让贺家人死绝。

  别的,就没有了。

  钟声晚知道贺应浓答应过贺爷爷的事。

  原著提过,就是因为贺应浓对贺家人这一线宽容,让贺家人找机会溜进书房拿到一些关键文件,和楚锦宸里应外合,才逼得贺应浓暂时放下对楚锦宸的对峙,回去清理门户。

  由此,他对贺家老宅还有别人就不是很意外。

  钟声晚不意外,贺家的其他人倒十分意外。

  意外钟声晚的品貌家世,暗中调查过和这个人实实在在的出现,还是很不一样的,还有就是钟声晚和贺应浓真情实意的相处。

  贺应浓居然也能有不怕他,还真爱护他的人?

  做梦呢吧。

  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让他占了!

  现在,这梦成真了。

  贺清海看的很不是滋味,父亲越过他直接将家业传给大儿子贺应浓,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

  强忍着不痛快给钟声晚红包。

  虽然最喜欢的小儿子贺景兰说钟声晚不好相与,但才十八岁,能不好相与到哪里去,先坐实了名分,以后好好接触......

  钟声晚将红包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张银行卡。

  贺清海不喜欢钟声晚这样的行为,长辈给的礼物,道谢不就行了,回头私下拆,这才是礼数,是规矩。

  心里这么想,没敢说。

  毕竟讨债鬼大儿子就在那里杵着,像是给钟声晚撑腰。

  钟声晚把玩银行卡:“谢谢贺叔叔。”

  其他贺家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敢纠正钟声晚的错误。

  贺应浓在呢。

  再说了,人家钟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们这些靠着贺氏吃饭的,还是低头做人来的长久。

  贺清海努力挤出个和煦面色提醒:“小晚,你和贺......和应浓已经领证了,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

  钟声晚回头看一眼贺应浓,眉梢抬了下,意思是稍安勿躁。

  贺应浓唇角微翘,不过这一屋子人他讨厌的居多,这点轻松愉悦很快就自己妥善收藏起来,不再显露。

  钟声晚恍然:“您说的对。”

  贺清海下意识坐直了些,贺应浓已经好几年没有叫过他爸了,现在找的伴侣倒是挺有礼貌。

  其他人也惊讶,太好说话了......

  偷偷看贺应浓的脸色。

  钟声晚:“听说您还不到五十五呢,看着倒像六十五,叫叔叔却是不妥,那就.....贺大伯?”

  说着话,银行卡扔桌上了。

  明晃晃的不稀罕。

  能坐二十人的长条形餐桌,众人鸦雀无声,眼见贺清海脸色从欣喜从容变的僵硬苍白。

  物以类聚。

  看来贺应浓不好惹,贺应浓的家属同样,以后的日子,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虽然后来贺清海找补说婚礼还没办,叫叔叔叫伯伯的都行,但谁都知道,从海城来的钟家小少爷就是和贺应浓办了婚礼,也大概率不会认贺清海这个爹。

  贺景兰缩着脖子乖乖吃饭。

  真是太可怕了,幸亏他提前被钟声晚揍过,否则一定会不知死活的在这场家宴上张嘴说话,到时候得多丢人。

  被避着人打一顿和当众羞辱,还是前者好受一些。

  这天晚上,贺父气的翻来覆去一宿没阖眼。

  床上就他一个。

  本来还有转正的贺景兰亲妈,在贺爷爷病重时阴阳怪气过一次后,就被贺应浓送到乡下的农业果园去了。

  贺家的果园在南方,一年四季都有活,干活才供饭,不干活没得吃。

  贺清海找过人,还接回来过,不过接回来的第二天连他都被打包送到了果园。

  呆不到一周,就劝贺景兰亲妈好好在这个干,一日三餐都管饱,摘果子除草都强身健体,多好,又千方百计联系上贺老爷子,认错服软。

  至于小娇妻,再也不提了。

  钟声晚这里,睡的挺好。

  下楼吃早餐,发现客厅多了个昨晚没见过的女人,举手投足挺优雅漂亮,看到钟声晚却满是挑剔。

  这挑剔的目光有点眼熟,八点档婆媳剧中见过。

  挑剔中还有几分如果你现在请安,就勉强多看你一眼的骄傲和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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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贺家。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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