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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车灯闪过。赵聿生大致猜出人来了, 手松掉温童的衣服,再微微远开些,打量她的脸有无从负面情绪里挣出来。

  “一急眼就从额头红到脖子, 屡见不鲜。”他像是打趣的口吻,又刻意作严肃貌。人浴在灯光里, 脱下外套,黑衬衫的袖口卷了几道。

  此刻, 温童才有机会好生打量他, 打量他下午得空新修的头发, 很精神的长短, 两侧鬓角推得有些铲青。

  她没忍住踮起脚,抬手够他鬓角处, “天越来越冷了,这么剪不会冻着吗?”说着,拿掌心摩擦发尾的粗粝感。

  赵聿生一时无暇顾她, 低着头, 在整理衣衫上每一处修饰。灯光下眉眼尤为立体, 就挨着她额头, 偶尔翻起眼睑觑她一眼。

  “我们头发生得快, 现在剪最是恰好, 入了深冬能长成保暖的长度。你是不知道,年年到这个时候, 我都会把若愚押去理发店,他不肯头发短于4cm的,说是加剧荒漠化……小犊子,所以每次,我先剪给他看。

  要是还作怪, 就叫理发师干脆给他剃个地中海光头。”

  温童一面倾听,一面不住地用手在他鬓角与耳廓之间来回。

  不多时,就见手边的耳朵隐隐红了起来,起初只是皮下泛红,渐渐地有种醉后滴血感。她想笑,但憋住了,“那,每年这个时候,若愚能和父亲团聚一次吗?”

  面前人冷哼一声,其实,这个问题或多或少叫他联系到自己,“见与不见差别不大的话,也就没那么要紧了。他亲生父亲缘太浅,实际上,许多子女和父母除了血缘那层维系,都没什么情分可言。”

  “看开就好。”温童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注意力仍聚焦在他耳廓上,那处愈来愈红,在她手掌的拨弄下,

  也愈来愈烫。

  终究某人捞下她造次的手,反过来箍她下颌,表情里有教训也有发难,“再招我,你等下就不得命了。”

  温童即刻了悟意思,臊了脸,低低地驳道:“想什么呢,回头他们找不见人,会来敲门的。”

  赵聿生没言声,只面无神情地凝视她。下一秒,冷不丁一把带她到会客沙发上,他坐在下,她侧坐在他腿上。

  有手掌贴上后颈的时候,温童反射性一悸,心脏突突地悬空。门外走廊里,有人声也有布菜碗盘的叮当响,一瞬间都好像变成手走在她体肤上。

  “不行,”她刹住他的手,“门没锁,有人会进来,随时随刻……”

  某人浑不听的样子,气息里淡淡拂着热,从温童眉心吻过鼻梁,再像笔一般突地勾挑了轨迹,到她耳垂,

  张开嘴,一下子衔住。

  到此,她将给用手玩弄他的,都顷刻间被他以牙还牙了回来。

  且有过之无不及。

  温童簌簌一抖,脊椎里有根弦被拨动得嗡嗡震颤,“赵聿生……”

  喊得他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随即唇面移到她颊侧,气息溽热地,作崩盘状,“我忍好几天了。”

  “我知道,但现在不行。”

  “没人会进来。”

  “找不到人,他们会寻过来的。”

  温童手抵在他胸口,给他衬衫前襟略蹭开了些,露出精瘦的肌骨轮廓,叫她目光好一阵晕眩。腿下所及处,隐约感受到他渐渐发生的本能反应。

  二人角力之间,赵聿生推她的腰背抵在沙发扶手上,手往薄布之下进发。呼吸很喘,几乎毫无章法,亲她的额角、耳尖、颈侧……

  最后刹在领口边际,贴在锁骨边上,一字一顿地克制气息,“我想要你。”

  温童剧烈摇头,呜呜地,禁不住低吟出声,“真的有人会来,我害怕。”

  赵聿生的抚摸是烫的,腕表盘亲皮带扣却是凉的,凉得人清醒又激灵。他唇舌再回到上方,一触一离地含住她双唇,与她四目相接,

  “你不想要我吗?”

  他语气极为地和缓,甚至带些示弱感,温童即刻懵在那里,也骇到两手并用地捂他嘴巴,音量压得极小,“赵聿生,你注意下时间地点好不好?”

  “不好,”某人倨傲也泼蛮的口吻,“我要是想得到什么,不管人还是任何事物都阻挡不了。”

  她都有些哭笑不得,无奈身体捱不过潜意识的欢愉,头颈困在极不舒适的角度,仍像小猫啄弹似的回馈他的吻。

  一个个、一下下,直到开泄领口下的肌理,与他的相贴。

  火将给把他们燃起来,门外有人叩门了,“赵总,知道温小姐去哪了吗?”

  是孙泠的声音。

  赵聿生倏地一愣,饶是浪潮就在破闸的关口,也迅速拣回理智,唇面抵在温童颈侧,懊丧地、闷闷地做深呼吸。

  她也快速地调亲气息,再就,随他缓缓坐起,余悸难平地拾掇穿戴。某人站起后,快步走过去应声,没开门而是重重捶一记门板,“不知道!自己去找!”

  他光火到爆粗了,温童坐在这里,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我说什么来着……”

  赵聿生不高兴听她挖苦,从旁边桌子上捞起一瓶调味酸奶,三下五除二地拧开瓶盖,折回来,叫她喝,“喝下去垫巴垫巴,也能扛酒些。”

  温童乖乖照做,正准备接过瓶子,某人却不给,抬抬下颌暗示她仰首,要喂她喝。

  灯火亮堂之下,她肤底还游动着绯色,眼睛乌漆的,颈前一阵阵作吞咽的起伏。赵聿生看到最后,不由心如擂鼓,索性丢开瓶子,

  叫她自己喝完了。

  “赵聿生……”

  已然走到门边的人,又被叫停,背冲她,不情愿应答的口气,“干什么?”

  “没什么,叫叫你。”

  -

  临近饭局开场,温童独自去到洗手间,掬一捧凉水,在这夜寒地冻天里,浇回所有的意识。

  正巧孙泠上厕所出来,净完手,对着镜子补妆。目光从镜面去到她面上,孙泠淡淡说:“口红,花了。”

  温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镜子检查仪容,口红果真是花的,且花得一塌糊涂。

  她不由难为情,在手包里拣出口红,边补边道谢,“还好你提醒,不然我都没留神。”

  身边人没头没尾地答,“所以刚才,你是不是就在那间包厢里?”

  温童矢口否认,“不是!”

  话完,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一时间尤为地懊恼。孙泠饶有兴致地迎视她,目光更像是审视,提起嘴角笑了笑,口红啪地一声落回手袋,“不要试图把别人当傻子。其实早在日本之行,我就看出你俩的不寻常。”

  恍了恍神,温童面上一滞,不知怎地背后发了一层冷汗。

  好在是孙泠,倘若搁别人,直剌剌地当面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当真不晓得如何面对的。这么想着,就不禁开脱几句,“我跟他,也没什么不寻常……男女之间除了情就是性,没有你揣测的那么复杂。”

  孙泠并并唇,毫无波澜的口吻,“怕只怕你觉得没那么复杂,对方不这样想。”

  沉默片刻,温童就要驳她胡乱离间之际,孙泠直视她抢白,“最近年关,公司各部门都在忙收尾工作,冲业绩、财务结算、年度决算……有些账目不得已到了见光的关键时刻,这块不归你管,你自然不晓得。

  有一份宣发经费的账务明细,账目数额亲实际花销不符,金额较真起来还不小。明账上是过不去的,报批上去后,赵聿生用拆分的法子给拆碎成一笔笔小的流水,

  就这么粉饰过去了。”

  温童噎语跑神之际,对面人复又道:“是他一贯的作风,剑走偏锋,亦正亦邪,但是总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停顿片刻,孙泠莞尔,“没什么意思,就是善意提醒你,不要轻易被事物表象迷了眼睛。有些糖衣拆开来还是糖衣,兴许要拆个几十层才能发现里心是炮.弹的。”

  -

  一个人从洗手间往厅厢折回,路上,温童心绪像熬了锅热油般地不上不下。

  洞开厢门,里间的笙簧觥筹倒涌出来,她手掌在门把上,笑着颔首向主宾们问好,吸引了在座一大半的目光。有人原是背对门口,夹着烟坐在椅子上,向一旁领导热谈的,

  闻声他回眸觑过来,那商委的张局长褒奖道:“温家有女初长成,温小姐出落得当真好看。”

  温童浅笑谢他过奖,目光却定在某人那里。

  张局长偏头,“小赵,你说是不是?”

  把烟揿去缸里,赵聿生从她面上收回视线,笑了笑,莫名引以为豪的语气,“嗯,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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