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 - 分卷阅读66

女心头抹不去的刺痛，一旦被触及便再不可控。
顾倾城眼里也有了泪花，纪晟心里始终惦念的还是方美孚，她顾倾城始终只是一个影子，方美孚的影子。
“她自然是死了，死在晋王怀里，晋王可是我姐姐最爱的男人，你纪晟算什么？一个影子而已，一个和我顾倾城一样的人而已。我们都是失败的人，失败的人。”
顾倾城笑得毛骨悚然，就是宋斯然也不禁侧目，事到如今，他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当年的景朝皇帝着手训练了一批卧底刺客，这些人无论身姿样貌才智武功都与朝廷重臣的家眷相仿，等这一批人训练成熟，便去替代重臣身旁的家眷，也许是女儿，也许是侍妾，也许是婢女。再配上顾家独一无二的易容术，当真是天衣无缝。
而唯一没有替代成功的就是方美孚了，顾倾城念及姐妹情谊，杀掉了要去替代方美孚的人，冰室中那具与方美孚相仿的干尸便是了。
而帮助皇帝训练眼线的顾家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可见，顾家也没有捞到好处，事成之后，皇帝将他们灭族了。
顾家神术天下共知，曾繁盛一时，如今却是人才凋敝，四散逃亡，就是顾倾城也带上了面具生活。
伴君如伴虎，古来如此，所以他宋斯然无意朝堂，江湖之远才是逍遥自在的地方。
纪安歌始终安静地听着，她没有出口再问一句话，这些天来的变故教会了她一点，那就是遇事要冷静。
纪晟看着女儿如斯淡定，暗叹女儿果然长大了，再不是那个但凡听到母亲消息便暴跳如雷的丫头了。
至此，他终于明白，五年前他是错了，他不该阻拦她嫁给宋斯然。他这一生，该坚持的时候没有坚持，不该坚持的时候又分外固执，一念即此，纪晟不禁轻叹了一声。
“姨娘，我和斯然马上要成亲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来。过往种种，我已经不记得了，希望你也放下吧。”
纪安歌走过去，缓缓拉起顾倾城的手，顾倾城身子一颤，半晌无言。
她的小安歌，要成亲了，十几年匆匆而过，那些陇西的日子，她们亲如母女。她与方美孚的恩怨，实在不该牵连这无辜的姑娘。
也许，她早就原谅她了吧，只是，她无法面对，面对纪安歌离奇的身世。
顾倾城抽回手，转身看向宋斯然。
“宁王殿下，倾城已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倾城一条生路。我这一遭只是和想故人叙叙旧，不想引了这么多人来。”
“来日，宁王大婚，我与夫君必然会来。故人重逢，想必十分热闹，我与晋王也十年未见了。”
宋斯然躬身施礼，脸上笑意渐浓。
“夫人言重了，宋某如何敢拦夫人的芳驾。宋某有一句话，烦请夫人带给您夫君，纪安歌的事都是宋斯然的事，如果要动她，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宋斯然笑意冷冷，他郑重地看着顾倾城，她不动声色地笑了。
“宋公子果然是痴心人，倾城一定带到，就此别过了。”
一场剑拔弩张风流云散，余下众人各怀心事……
顾念薇扑通跪在纪晟跟前，语声凝噎，梨花带雨。
“老爷，你罚我吧，我没有照顾好小姐，我冒用您的笔迹，让小姐去二公子处盗取应天城的建造图。这才累得小姐与顾倾城避无可避狭路相逢。”
纪晟在收到纪安歌的书信之前，并没有怀疑过顾念薇，即便收到了，仍是不愿相信，直到今日顾念薇跪在他的眼前，他才不得不承认。
也许，现在要称呼她顾念桐了，毕竟念薇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从来没有亏待过顾念桐，一直当她女儿一般对待，他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是晋王安插在自己身旁的眼线，还是替代了自己的亲妹妹。
晋王心思之缜密狠绝可窥一斑，来日纪家恐怕难以安享太平了。
“念桐，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老夫只问你一句，你以后何去何从？”
顾念桐眼泪汹涌，她抽噎难言，宋沛然也跟了过来，他拱手施礼。
“纪老爷子，沛然有句不当说的，冒犯了。念桐的心思一早就在纪家了，她若有心襄助晋王，恐怕你家姑娘早就离开陇西了，晋王的目的无非是纪姑娘，想必前辈你也心知肚明。”
顾念桐清清嗓子，她感激地瞧了一眼宋沛然，她不曾想这冷冰冰的相王竟会为自己求情，他的好意她只能愧领了，乞求纪家收留不是她顾念薇的风格。
顾家虽然落败了，可风骨仍在，她今日只想坦诚自己的过错，至于纪晟是否原谅那是纪晟的事，她并不想苦苦哀求，也不想重回纪家。
“老爷，念桐想去漠南草原寻找父亲，虽然他不认我们姐妹，但到底我们流着顾家的血，他可以不认我，但必须将顾家神术传于我，我是顾家这一代里唯一的孩子了。”
顾念桐面庞坚毅冷峻，让纪晟恍惚回到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顾倾城的时候，那样倔强不屈的眼神，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