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 - 分卷阅读73

天下的宋斯然呢。
正思忖间，小丫头素笙来报，宋斯然又来了，纪姑娘，这次见还是不见。小丫头低着头，拿眼角偷偷看着纪安歌，一脸怯怯。
纪安歌放下手中的绣针丝线，忽然来了兴致，想逗逗这小丫头，反正也闲来无事。
“素笙，倘若你是我，见还是不见呢？”
素笙一呆，显然是没有料到纪安歌有此一问，她略略思忖了一下，小脸悄悄爬上了一抹红云。
“纪姑娘说笑了，素笙位卑，哪里敢想这样的好事。纪姑娘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吧，偏又要拿奴婢寻个开心。”
“要依素笙，姑娘何必管外头的人怎么说，现下宋公子可是将您捧在手心的，外头的人如何轻贱您，可别往心里头搁。”
“那些人与姑娘何干，咱们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不痛快呢。”
素笙眨眼轻笑，俏生生喜人，倒叫纪安歌生出几分感怀，这丫头说话也有几分道理，宋家的婢女们果然都是通透之人，忽然想起那日她与宋斯然出了地下府邸，丫头婆子们的窃窃私语。
“素笙，你多大了，来宋家多久了？”纪安歌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心里却提了十二分的精神。
“奴婢来宋家十七年了，自幼长于宋家，是府里的嬷嬷养大的，奴婢本是孤女，并不知父母是谁。”
素笙猛然收了话，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她忐忑地抬头瞧了一眼纪安歌，又匆忙低了头。
纪安歌也不理会，只当没有瞧见她的惴惴，继续问道：“这么讲，五年前宁王从陇西回来后的事，你也是知道一些的了？”
素笙慌忙跪下行了大礼，脸上忧色隐现，她似乎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回复。 “姑娘既然问了，奴婢也不敢有所欺瞒，只是这府里的婢女婆子们都接了锦言姑娘的令，谁也不得提起五年前的往事。”
她顿了顿，又拿眼瞧了瞧纪安歌，手指绞着衣角，嗫嚅道：“姑娘，素笙若是说了，还请姑娘看在奴婢忠心的份上，让素笙日后随侍姑娘左右。”
纪安歌略一沉思，当即应允，这姑娘也是个伶俐的人儿，日后有她照顾起居也是件幸事。
“你且慢慢说来，日后，我准你跟着我便是，有我纪安歌在，就有你素笙。”
素笙闻言起身，她先去外院打发了宋斯然，只说安歌姑娘在午睡，不许旁人打扰，宋斯然还要多言，却已经被小丫头推出了门外，只能悻悻离去。
宋斯然临走前又一次嘱托素笙照顾好纪安歌，但凡有事可以直接来禀报他，无需通过李锦言。
素笙自幼长于宋家，见惯了风雨，阅人无数，心思甚是活络，这几日宋斯然频繁前来探望，她已然明白李锦言再难取代纪安歌。
素笙将水漾别院四周里里外外瞧了个清楚，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又将院门紧闭，进得内厅，又将门窗关闭严实，这才与纪安歌复命。
纪安歌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由心里升起几分笑意，这丫头也是心思过于细密了，难不成五年前发生了惊天阴谋，使得李锦言这般防范走路风声。
纪安歌一念及此，不禁轻笑出声，为了自己的无端揣测，没有由的她觉得素笙的草木皆兵甚有喜感。
素笙脸一红，低头嗫嚅了一声：“姑娘，莫要见笑，李姑娘耳目众多，但凡有行差踏错，即便死了也会尸骨无存。”
纪安歌心里一惊，蓦然想起素年与素裳，直觉后背冷森森的，再不敢与素笙玩笑，只是认真地听素笙娓娓道来。
素笙只是一名小丫头，并没有亲历当年所有事，她只捡了自己知道，还有道听途说的，说与纪安歌。
饶是如此，还是让纪安歌吃惊不已，几乎不能相信，五年前她居然来过宋家，并且差一点就嫁给了宋斯然，而这一切她居然不记得了。
素笙的叙述从宋斯然戍边返乡开始，那年，宋斯然回转宋家，同时带回了两名女子，纪安歌与顾念薇，并言明来日，将迎娶纪安歌为妻。
年少的纪安歌热情奔放，一入宋家，便宣布了她是未来的三少夫人，府里各房丫头婆子务必以三少夫人相称，并住进了宋斯然的慕梨苑，而宋家为其准备的水漾别院一直空置。
府里的丫头婆子议论纷纷，纪安歌毫不在意，平日里与宋斯然形影不离，挽臂同游，仿佛连体婴一般，片刻不能分开。
宋则安也曾有过微词，却被纪安歌顶了回去，既然来日她是斯然的妻子，现下亲密些有何不可。宋则安被质问的一脸尴尬，又念着纪晟的情谊，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有李锦言当面奚落过她几次，要她恪守妇道检点行为，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嘻嘻笑着喊锦言姐姐，还请多多包涵。
李锦言也是无奈，宋斯然的默许，更助长了纪安歌的气焰，她渐渐不再理会李锦言的规劝，只是更加地日日跟紧宋斯然，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一般。
在这一段描述里，素笙很克制地使用了气焰这个词汇，纪安歌无声地笑了，可见当时的她并不讨喜，甚至是膈应了整个宋家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