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Hypnotic》44

  尽管日照的时间短暂,但还是给抑郁的挪威人带来了生活盼头。

  罗文作订的一些过滤砂缸包括紫外线杀菌消毒的设备是在下旬到的,彼时俩人都已经复工,好一段时间都没回到特罗姆瑟,一直到二月份,本部里有些华人要休年假,积极攒攒一年可以休将近四周,以来回国过春节。罗文作虽然没法真的正式休假,但可以把工作带回到特罗姆瑟,所有会议都在网上进行,只是比较辛苦他的助理偶尔要来回跑。

  罗文作则在这个边工作,边休假的状态,在四周的时间内造出一个温泉池,又赶在休假结束前,找来装修工人把阳光房的日程排上,找来安东尼监工。三月中旬回到特罗姆瑟,一切都已完工。

  阿随趴在玻璃面,纵观这只有玻璃和棕色铝合金框架搭建的阳光房,里边一个不规整形状的池子,没有水,空荡荡的。

  “还差点什么,是不是?”她看向罗文作。

  “走。”罗文作搭上她的肩膀,“进货去。”

  他们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将阳光房从里到外装饰了一番,在周围堆了一圈小圆石,在天花板接上落日灯,角落的花洒淋雨安上白色碎花浴帘……

  饭后。

  罗文作刚把温泉片剂扔到水中,身后的门便打开了。

  阿随换了一身连体比基尼,手上抱着两个酒杯,臂弯夹着一瓶酒,左手还捞着一个冰桶。

  所有东西放在岸边,她光着脚奔到罗文作身前,罗文作靠在收起的浴帘旁,垂着眼睑,抬手抚摸着她的侧脸。

  门里倾出浅淡昏黄的光,阿随仰着头,手下却在解他的皮带,金属碰撞的声音,点缀着这暧昧的氛围,勾勒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颔线,立体的眉弓,从鼻梁到下颔的线条无可挑剔,面部轮廓是骨骼撑起来的显得有力量感、那略显凌乱的黑发刚修剪过,发梢短,两鬓更短,头发松软蓬松。

  罗文作的体重在他这个身高的人里算是特轻的那一拨,但他却全身都有肌肉均衡,属于穿衣清瘦,但是瘦的并不嶙峋,穿着衣服都可以感觉到这人属于近战特别能打的那一类人,给人尤以精悍的感觉。

  阿随摸过他的手腕,特别硬,要认真去形容,那感觉就像是在摸一块披着人皮的钢板。

  “今天开心吗?”罗文作双臂困着她,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问着。

  他用了点力气,竟连同她双手桎梏着无法动弹。阿随仰着头去亲吻他,却被他伸手一推,整个人后翻进池子中。

  池子里还在进水,热水翻滚着,她扑出水面,头发拨到耳畔后,抹掉脸上的水滴。

  “你暗算我。”她怨怨地看着岸边上的人。

  罗文作笑笑,抽出松垮的皮带,扔到一边,刚想说什么,屋内便传来手机铃声。

  罗文作进了屋里。

  池子中间一米五深,边上有一圈可以坐着的地方。阿随绕到池子边上跪坐着,池水席卷流动于全身,仿佛被热气烘托着。

  她缓缓趴在池沿边,努力地捕捉着屋里男人的身影,他还穿着长裤,裤头没了皮带的束缚而稍稍敞开着,整个人慵懒而淡然地靠在桌子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突然望了自己一眼,阿随立马露出灿烂地笑容。

  没几分钟,人便回来了,先绕过池子,进了书房。

  不时,里头便传来音乐。

  “过来。”他在岸上说。

  罗文作一路脱衣,扔掉衬衫长裤,姿态散漫,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性感的气息,阿随不免为他心动着,甘愿为此堕落的出水上岸,来到他身边。

  他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抚摸上她的耳朵,说:“怕我吗?”

  阿随轻微摇摇头,不明所以。

  罗文作嗯了声,纹路粗糙的指腹沿着脸颊摸到她的唇瓣,却在下一刻转到她的后颈,背部往后一仰,双双坠入温泉池。在两人沉到水平面时,罗文作吻住了她的唇。温泉池极大,容下两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

  阿随水性不错,但还从未在水下接过吻,于是在三十秒后,她憋着气开始挣扎,伸手去推他。

  罗文作抱着她在水下翻了个身,一手安抚着她的后背,嘴上则教她怎么在水下接吻,倒没有太为难她,如此如胶似漆纠缠数下便抬着她颈脖浮到水平面上。

  阿随一上水就禁不住大吸一口气,紧闭着双眼,墨黑的眼睫颤动着。

  罗文作看着她:“小可怜。”

  阿随左眼睫上挂着水珠,不敢贸然睁开眼,但她双手被束缚着,只好睁开右眼看他,可怜兮兮地说:“水。”

  罗文作吻了吻她颤动的眼皮。

  “真乖。”

  阿随坐在他腿上,轻咬下唇,害羞着一时没睁开眼睛,听觉便更加集中,这才注意到音乐的人声,又或是前半段的三分钟都没有人声,只有外在华丽、内里腐蚀的氛围,就像误入到一座颓败的花园,从深处流泻出来的歌声,交错着优雅,飘渺,诡谲,诙谐,颓败的音符,疯魔的唱腔……

  “下雪了。”他突然说。

  “嗯?”阿随立即睁开眼,看向阳光房外,夜色如墨,空中飘扬着零星的雪花,仿佛伴随着屋里的音乐飘舞打转。

  罗文作手一伸,攥住冰桶里的葡萄酒瓶颈,两个杯子搁岸边,洋洋洒洒半杯酒。

  “真美。”她凝视着雪景,喟叹着,接过酒杯,浅尝一口便拧起了好看的眉,不免嘟囔,“好苦。”

  罗文作却不以为然,杯底一抬便见底。

  “去年这个时候,你在干嘛?”

  “这是在怀缅过去?还是……突然好奇一个女人的过去,可不是什么好前兆。”阿随不怀好意道。

  罗文作怎么可能会被她诈到,却也没追问下去,双臂展在池沿边,望着天花板接的落日灯,自嘲道:“说得也是。”

  “就不问了?”阿随追吻着他的嘴角。

  “不想问了。”他的兴趣也没有到追问的地步。

  活了这么多年,他对问问题这件事多少有点抵触,也许是世界上多得是像阿随这样不老实非要拐着弯儿说话的人,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他轻易把自己活成了明知故问的样子。

  既然她不说,罗文作也有的是手段知道,就像去年平安夜,蒋旭然指证着阿随是冲他而来,还有方才下属打来电话的一部分证实。

  ——

  几年前,栩山确实有一则关于女学生失踪的新闻,但当地没多少人知道,只有当事人曾居住的社区,就读过的学校有所轰动,爆发过一段时间的议论。

  当事人名叫汤阿随,今年二十一岁,事发当年十五岁,起初街坊邻居,同学朋友,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印象中有一段时间没再见到这个人。

  直到邻居和学校问起,家长才对外宣称是该学生的亲生父母寻上门认领,汤家说这家人家庭条件优渥,可以给汤阿随更好的生活环境,且汤阿随成绩优越,值得更好的教导,因此被亲生父母带出国了。

  校方怀疑是父母软禁女儿,毕竟曾经不是没有这样的事例发生,于是报警。

  地警方上门调查审问,还真抓出一点端倪。

  这对‘养父母’根本给不出‘亲生父母’的联系方式,对话中频繁露出马脚。

  后经一再调查确认,女学生是独自一人旅行,旅途上遇难,劫匪打来电话要求两百万的赎金,遭拒。

  通过当年的出警录像,几个警察都感到窒息和悲哀:“劫匪讨要赎金,你们无视女儿人身安全,一再拒绝劫匪的要求,没有报警,还谎称女儿被亲生父母带走?”

  事发第一时间距离警方上门调查,已经过了半年时间,亦是错过最佳破案时间,除了最开始的两通电话,劫匪再也没有来电,各地监控也查不出学生的行踪,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这件案子只好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搁置到一边。

  三年后,栩山又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这回报案人是当地一个干部家庭,第一时间报案,将劫匪捉拿归案,在审问几天后依然审问不出什么,但劫匪却说出一个惊人的事实,他说他囚禁了一姑娘,如果再不喂她吃的,也许活不过明天了。

  警方派人去到劫匪给的地址,从里到外排查,最终在地下室发现劫匪口中的姑娘,他们破门而入时,她被铐在床边,正在摸着手上的盲文书。

  再一调查,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姑娘果然就是当年消失的女高中生,汤阿随。

  这一年,汤阿随十八岁,整整被囚禁了三年。

  被解救时,学生除了失明和失身,身上没有其余伤痕,精神状态良好。

  下属补充道:“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关于她的眼睛相关,在得救后没多久,她便在医生的帮助下恢复了视力。其次是受害人与劫匪的照片及相关信息,我都已经邮件给你。”

  罗文作在一众邮件中,找到命名为‘tangesui’的这一封,点开,一目十行看下来。

  最后,下属说:“劫匪被判无期徒刑,目前在栩山男子监狱。至于受害人,特地去找这个学生,但她不在栩山,于半年前出境,途中辗转了法国巴黎,斯德哥尔摩,赫尔辛基,现在正在挪威。先生,需要查具体行踪吗?”

  邮件里的附件中,有一张汤阿随初中短发的相片。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望向门外玻璃房池子中的女生。

  她亦正在看着自己,蓦地冁然一笑。

  罗文作敛回目光,转向另一面,看着手上黑色的刺青,指腹摩挲一阵。

  “不用。”他对下属道。

  作者有话要说:

  《Hypnotic》Zella Day

第16章 《Hypnotic》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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