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颜 - 分卷阅读14

着七八具尸体,吓得若萱直往哥哥怀里钻。
许路遥坐在客厅里,身上带着血,等着他们。
李安然倒头就拜,说道,“多谢四叔。”
许路遥扶他起来,用他缓慢低细的声音道,“华叔死了。你不用谢我。”说完,迈开步就往外走。
李若萱听到华叔死了,顿时“呀”了一声,怔在地上。李安然则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许路遥的衣襟,那一刻他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求道,“四叔!四叔您留下来吧!四叔!”说完,向妹妹喝道,“若萱,你还不跪下!”
若萱于是也在许路遥的脚下跪了下来。
许路遥回头,有些动情地拍了拍李安然的肩膀,愣了一会儿,对李安然道,“你三叔他,是我的亲哥哥。我背叛了我自己的亲兄弟,从此,不能再帮你了。”
许路遥转身就走,李安然不肯松手,唤道,“四叔!四叔!”
许路遥沉默了一下,头也没回,裂步走了。
李安然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若萱扶他缓缓地站起来,坐在椅子上。
晓莲煞白着脸,一步步蹭进来,怯声道,“少爷,你,你没事吧?”
李安然淡声道,“华叔呢?”
晓莲哽咽道,“华叔他,他死了。”
李若萱疯一样跑出去,不多时传来她伤心的哭叫声。李安然吃力地站起来,一个趔趄,疼得冷汗直冒,晓莲在一旁一把扶住,手还在轻轻地抖。
李安然道,“去,拿药来。”
晓莲惊慌地跑过去,拿了雪莲红珊丸来,手里的水在慌乱中被泼了半杯。李安然服了三颗,坐下来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晓莲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李安然轻轻起身,朝外面走去。李若萱抱着华叔的尸身哭得正凶,他静静地看着,无声地合上华叔死不瞑目的眼睛。
李若萱大哭道,“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安然没有说话,冷汗涔涔而下,他费力地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李若萱只管哭,没注意哥哥的情况,晓莲在一旁急声道,“少爷,你,你怎么了!”
李安然站起来,晃了一下,晓莲忙去扶,李安然道,“我自己来,你们不要管。”
他说完,独自离开。他走得很英挺、伟岸,在晓莲看来,他走得就像一尊带着坚强信念的天神,永远也不会倒下。


第7章 李安然的豪赌
在李安然的心目中,就在那一刹那,萌生了一种强大的意志力。就算任何人都已走掉,他一个人也要挺住,也要让菲虹山庄转危为安,东山再起!
李安然躺在自己床上,任疼痛像火一样灼烧着自己,有生以来,他曾因犯了错被孟伯伯严厉地责罚,曾经因为练错功,真气错位痛得死去活来。可他从不知道,世上有一种痛,可以让他如此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他被责罚,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练错了功有孟伯伯日夜守在身边,可是现在,旧伤未了,又添新伤,药快用完了,能帮他的人,也都走光了。当若萱钻在他的怀里,他独对废墟的时候;当他跪在地上,任许路遥越走越远的时候;当他胸口绞痛,看着华叔被杀的惨状的时候,他才那么刻骨铭心地懂得,父亲,在一个人生命中是何等重要。父亲突然抽身离去,没来及交代他到底为什么,他要怎么做,就只剩下四面楚歌。
孟伯伯告知自己的身世,是要他陪父亲一起面对困难。可如今,和爹爹才相处一个多月,父子之情还没来及细细体会,父亲没了!这是怎样的痛,怎样的悲哀!
李若萱进来了,那时他痛得正盛,很烦,正想流下泪来。可他不能跟若萱发火,也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流泪,于是李安然擦了把汗,强作欢颜,对若萱道,“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若萱见哥哥笑得极为虚弱和勉强,不放心,不肯走。李安然当时真想吼她出去,可他知道若萱再禁不住骂,于是柔声几乎是央求她,“乖,听话,哥哥想自己静一会儿,你先出去!”
李若萱出去了。李安然强迫自己做起来,调整真气,为自己疗伤。当他允许自己再躺在床上的时候,夕阳粉红色的霞光斜射在屋里的桌子上,窗外面的几竿修竹正蒙着霞光轻轻地摇曳,偶尔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也不见飞鸟的踪迹。只是一个很寂静的黄昏。
李安然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他从前生活的小镇,这个时候正炊烟袅袅,巷子里人渐稀少。
他突然想起那个吹山笛的朋友。他们认识的时候不过十来岁,每天这个时候他还被孟伯伯关在屋子里读书。他常看见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每天清早骑着黄牛去放牛,每天傍晚时回来,悠闲自由,他心里好生羡慕。一次孟伯伯管得不严,他和那小男孩聊了会天,那个小男孩吹了段山歌给他听。临走,还爬上那株古柳,折了个柳笛送给他。后来,阿牛学做鞋,就在小镇以卖鞋卫生,十六岁娶了媳妇,他还去喝了杯喜酒。后来阿牛抱了白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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