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忆？陌生世界？23

　　仰望着尖入云端的哥特样式孤儿院，几乎所有关于那里的以及都已经染成了黑白。‘囚禁’他很长时间的那个小小院落无端闯入眼前。

　　败落的灰红色花朵，破旧生锈的栅栏围栏，落满灰尘虫鼠四处攀爬的小小储物间。

　　面壁，钉锤，辱骂，无声哭泣，所有的一切都塞进了脑子。

　　【不配哭泣】

　　【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滚出去】

　　【败类！蛀虫！快滚出去！你也不配活着！】

　　“不配活着吗……”

　　轻轻从嘴中飞出的话分量太重，压在心间的石头把处于正下方的中岛敦砸的面目全非。他想要推动，却怎么都推不动。

　　浑身白色毛皮的虎兽亮着一双诡异的眼瞳悄然靠近，然后贴近了少年裸露的脚腕。一时间血肉四溅，痛感逐渐蔓延上全身，直到白色的老虎咬断了他的喉咙梦境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红色血流成河。

　　他被白色老虎吃掉了，一块一块的吃掉了。

　　“虎……虎……”

　　干涸的喉咙像似火烧了一样，低沉嘶哑的声音让扣上中岛敦手腕的虎杖悠仁眼睛一亮。

　　“我在，我在……中川同学，我在这里。”

　　太过于心急想要把中岛敦扶起来，却没想到刚刚触碰上他的肩膀，就被一股力度过于狠大的拉扯直接撞上了医务室的桌台。

　　尖锐的铁质桌角磕碰上虎杖悠仁的额角，血就这么从破掉的皮肤里流出来。虎杖悠仁难以置信的对上了有着凶狠目光的中岛敦。

　　那双向来温暖柔软的眼瞳此刻灌进了大把大把的悲苦。

　　中岛敦直起上半身，紧紧捏着身下的床单，力气之大简直就要把身下的布料撕碎。落在他视野里的所有一切仿佛都不再正常，扭曲旋转的世界，足以让他发疯。

　　任务？人虎？什么和什么？怎么会这么难受？他不是已经被老虎吃掉了吗？这又怎么发生了什么？虎杖悠仁怎么会摔在这里？

　　太宰治？国木田独步？泉镜花？九头龙婪？温柔？狂躁？杀戮？奸诈？

　　为什么感觉脑子里的一切都在，可是什么都对不上号？头好疼，好难受，感觉就像是咽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到底为什么？

　　太阳穴的一直刺痛让中岛敦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微小的悲鸣从嘴里溢出，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灰暗到令人窒息的颜色。而这一切，全部都被虎杖悠仁收入眼里。

　　“对不起……中川同学，都是我不好。”

　　沾有血腥的味道随着声音一起飘来，比中岛敦自己的臂膀不知道要多有力的肩膀搂住了他。周身的景色渐渐变得清楚明朗起来。道歉的话语让中岛敦感觉有点奇怪。

　　为什么要道歉呢？明明被这样抱着会舒服很多，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突然，被这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的环境一惊，中岛敦下意识推开了虎杖悠仁。明亮的白炽灯下，虎杖悠仁看着那双眼睛感觉到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