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婚了,知道是老公了16

  陆秋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陆秋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如他这个人一样,他的梦境简单平淡,多是清醒时难以刻意记起的细碎片段,今天却不太一样。梦境是一帧卡住的电影画面,他穿着单薄衣衫,独自站在广阔寂寥的冰面,落满积雪的云杉林以他为圆心,围成苍绿色圆环。

  “阿野…… 带我回家……”

  雪风呼啸,微弱呼唤传不出树与冰的囚笼。他往虚空伸手,抓住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梦境收束,意识逐渐清醒,身侧没有任何寒冷或孤寂,鼻尖嗅到暖融融的桂花香。

  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冷而重,好像憋着一肚子什么气。

  “醒了?”

  陆秋深无意识地紧了紧手,手指抓住的,是孟舟野腰间的睡衣料子。

  曾经养成的习惯,睡觉喜欢抓着孟舟野,要么衣料,要么身体。此时他枕在孟舟野的胯窝里,双手环抱住肌肉紧实的腰。

  慵懒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他利落爬起,“你怎么在我床上?”

  孟舟野早便醒了,靠坐在床头玩手机,十分不爽地拿眼睛斜视。

  “这是你一个人的床?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昨晚,他触景伤情,买了酒…… 陆秋深脑袋里轰隆一下,目光落到孟舟野的胸口。

  浅灰色睡袍松松垮垮地敞开,从胸到腹,没被盖住的地方,露出两个暗红色的齿印。

  不会吧?刚离婚没几天,就和前夫酒后乱性了?他连忙活动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突兀的不适,和 alpha 上完床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那怎么会有咬痕……

  孟舟野好像把他的小心思窥探得一清二楚,“放心,我忍了一夜没动你。” 他口气陡然冷厉,“陆秋深,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堂堂影帝,大半夜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喝闷酒喝到烂醉,如果我没去找你,如果被人拍到,如果被人捡走,后果怎样你想过吗?”

  陆秋深被训得懵了一瞬,反应过来,脾气跟着上窜,“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教训我?”

  那双眼变得冰寒可怕,“立场?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老公,你说我拿什么立场?”

  陆秋深气得笑出声,“离婚了你知道自己是老公了?早干嘛去了?”

  “我们结婚和离婚有区别吗?” 孟舟野冷漠地警告,“不要老是逼我发火,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露出微笑,“我逼你发火?从前天开始,是你一直在找我麻烦,都说好聚好散了,现在缠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说来也是稀罕,他不是喜欢对人发火的性格,孟舟野也不是,离婚的时候都没拌过一句嘴,现在居然发展到了见面必吵的局面。

  爱情的滤镜一旦消失,曾经的眼中西施也无非一张没有温度的皮囊。

  孟舟野唇角露出一丝讥笑,“为了事业,被迫缠着你不放,不然再冒出几个匿名圈内人,你和 s 姓导演都不用官宣了,满意了吗?”

  陆秋深恨极了这四个字:满意了吗?

  他当这人大清早发什么脾气,原来是那条高赞回答。

  解释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他掀开被子下床,发现拖鞋摆在孟舟野那一侧,索性踩着地板走进卫生间。孟舟野在后面冷声喊,“不知道地上冷吗?回来穿鞋!”

  卫生间的门无情闭合,砸上墙壁,发出沉闷声响。

  进入封闭的空间,陆秋深解开睡袍脱下,随手扔在衣帽架。镜子里映出削瘦的上半身,皮肤干净,没有任何痕迹。

  他这才完全放下心,孟舟野能克制住不咬伤他,但也绝对不会让他干净无暇地下床,要么吻痕,要么指印,如他留下的咬伤一样,他们都是喜欢标记所有物的 alpha。

  可放松下来以后,心中又多出几分怅然。

  镜中的躯体也是难寻的完美啊,因为拍戏需要,他针对性地练过芭蕾和瑜伽,肌肉与骨架散发出协调柔和的力量感,却得不到一个情难自禁的吻。

  正矛盾地想着,门被拉开了,一双拖鞋扔进来,“啪” 的一声,整整齐齐撂在脚边。

  陆秋深愣了愣,恶狠狠地抬头,“谁让你开门的?”

  孟舟野立在门外,意外又毫不避讳地拿目光轻薄一遍赤 / 裸的身体,“我来给陆老师送鞋,不开门怎么送?”

  他实在支不起力气斗嘴了,伸手要去抓衣帽架上的衣裳,孟舟野先他一步扯了过去,抬手举过头顶。他条件反射地去抢,像只追逗猫棒的猫,自然又精准地撞进孟舟野怀里。令人分神的信息素窜入鼻孔,他猛地止住,想逃,抢衣服那只手被反抓住。

  陆秋深想发火的,却有条坚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腰,两处使力,将他整个人牢牢锁住。一个等于没穿,一个衣衫不整,滚烫的肌肤终于还是贴合。

  孟舟野凑到他的侧颈,轻佻地嗅,“陆老师,你说你不爱我了是吧?”

  黏腻的吸气声在耳畔荡起,他全身轻颤了下,语气僵硬,“是,别再难为我。”

  孟舟野放开了些,眼睛往下瞟,“可能心不爱了吧,但身体还爱。”

  剧烈的烧灼感从脸颊冒出,他一把推开,捡起睡衣挡在腰间,眼尾迅速泛起令人动容的绯。

  “滚出去!”

  孟舟野蹙拢眉头,非但不滚,反而往前贴近,“你对我说滚?”

  “对,我让你滚!” 他的耐心一点不剩,不留任何情面地把人推到门外,用力关门落锁。

  浴室的窗开得窄而高,框住几只南徙飞鸟,秋天正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结束。

  陆秋深放了一缸冷水,把自己泡进去,身体冷得很快,躁动的血凝固,变成添堵的废料。

  十几年冷遇,熬到没有盼头,朝夕间却又一炮而红,不知不觉间,陆秋深变成了宿命论者。于他而言,遇见孟舟野是命,失去孟舟野是命,如今畸形扭曲地纠缠在一起也是命。

  命这东西,很难解释,很难抗衡,让他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他真的快要恨上孟舟野了,哪怕不断调解疏导,拼命压抑痛楚,但求好聚好散。

  这具身体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孟舟野,如果没有孟舟野,他现在大概会和某个理念相当的人平淡地生活在一起,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孟舟野在他面前脱去上衣,看到那具身体他就硬了,紧张又期待地想着如何做才能尽量不弄疼这位惹他爱怜的漂亮弟弟。孟舟野朝他走来,从背后抱住,吻得他方寸尽乱,却只用手帮他,然后在身体最松懈的时候,给了他第一次,以及一个标记。

  alpha 没法互相标记,他们之间的标记行为只是扭曲的仪式感,除了引发更强烈的排斥,仅能满足内心的占有欲。做到最后,一个餍足欢愉,一个变成咬人的疯狗。

  那是真咬,孟舟野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颚,他咬那只手,孟舟野就把他翻过来,按进被褥里不准动。

  脑袋被信息素搅得昏迷,唯一记得咬人的本能,他张嘴含住被子,难受得呜咽。孟舟野把他抱起来,终归是心疼,“好啦,给你咬还不行吗?”

  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对等,孟舟野标记他,是理所当然的占有,他标记孟舟野,仅仅因为得到了纵容和溺爱。

  所以,当后来,孟舟野不愿继续宠爱的时候,他只有被轻薄羞辱的份,曾经紧抓在手里的所有,像流沙,像水,像蒲公英的花种,一晃,一松,就散逝不归了。

第9章 离婚了,知道是老公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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