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6
不懂就问咯。问吴天本人，不是更方便。
根据吴天发来的定位，范魔童在三石墩一条街的街尾找到了那家叫“清水湾”的酒吧。
还清水湾……里面根本就是烟味熏天，酒气萦绕，半点清水边都沾不到。
圈内说喝茶果然是有深意，范魔童还真是无邪了一回。
别说范魔童活这么大，真真切切来过酒吧的次数也就一次。
好像是大二那年暑假，因为她隔壁床铺的室友失恋，为了防止少女失足事件的发生，她们全寝陪着那位室友去了趟丽江求艳遇。
结果艳遇没艳成，几个人在酒吧被偷光了钱和身份证，连同小十张银行卡全部弄丢，最后还得靠沈文军从T市打飞的过来救她。
惩罚就是剩下一个半月的暑假，沈文军禁了她的足，害得她天天在家对着沉迷小说的沈妙妙。
所以范魔童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酒吧半步。
好了，现在脸打得啪啪响。
吴天这个人也真是小气到没话讲，他约范魔童过来“喝茶”，不定包间就算了，直接大剌剌坐在吧台那边等人。
报复范魔童上次不肯订包厢给他，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范魔童无语地坐下，这家酒吧还挺火。即使是吧台，也只剩范魔童那一个位置空着。
舞台中央，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音乐声震到耳朵快炸裂，范魔童实在get不到蹦迪的乐趣，一大群人跟嗑了药似的疯嗨。
范魔童捂住耳朵，几乎要嘶声力竭才能和吴天对话。
“你找我来什么事啊？”
吴天笑而不语，凑近到范魔童耳边，一样靠吼说话。
“不着急，先听听歌。”
听毛线歌啊，她耳朵快聋了好嘛。看不出来吴天年纪挺大，还有一截不输给年轻人的弹跳灵魂。
范魔童的小心脏是跳不动了，她只想坐在哪个僻静的角落里独自喝杯冰奶茶，最好加芋圆，三分甜去冰。
正当范魔童失去耐心想去洗手间解决一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跳嗨的人群里踉跄地走出来。
顾柚扎着小辫，浑身酒气地端着洋酒过来。
他先看到范魔童坐在那里，想过来打个招呼，才发现吴天也在。
“hello，不是说没空吗？”
酒气扑在范魔童脸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真的很臭，范魔童再爱顾柚都忍不住想捏鼻子远离。
“你怎么在这里？”范魔童回头看吴天，又急忙搀扶住顾柚。
吴天的表情摆明就是知道顾柚在清水湾，所以特地喊范魔童过来看顾柚笑话。
“跟我说没空，转身就和吴编过来，你行啊，范魔童，不听我话了是不是？”
顾柚在胡言乱语什么啊，范魔童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最听顾柚话了，听了好几年了，绝不可能再听其他人的话。
吴天拿过顾柚手里的洋酒，玩味地摇晃杯里的酒，只看不喝。
“他天天来这里逍遥快活，你还替他说好话？”
吴天阅人无数，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范魔童这么蠢到家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说的就是范魔童本人。
自欺欺人总是要有个限度，痴情女在圈子里得不到同情，只会被人更加看不起。
范魔童身材瘦小，搀住顾柚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要不是压力太大，怎么可能在这里借酒消愁，公司里人人都想靠他赚钱，他又不是架造钱机器，也是要喘气也是要休息的啊！”
这些无良的资本家，一天到晚除了利益和金钱，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顾柚他从来不喝酒的，他在节目上说过的，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小酌几杯，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
他不会骗粉丝的，范魔童相信他。
可是上次，还有这次，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足一个礼拜……
不不不，顾柚只是心情不好嘛，绝不是嗜酒成性。范魔童这样安慰自己。
吴天上前拉住她，不想让范魔童管顾柚死活，范魔童看上去就像个女疯子，不停地为顾柚辩解这辩解那，其实答案很清楚。她不肯相信罢了。
有些事实不是吴天不想讲，是太伤女孩子心，他才有意隐瞒的。就是因为自己言慈心软，才会让顾柚的魔爪一次次伸向范魔童。
吴天最后没得办法，打电话给郭慧珍让她来三水湾带走顾柚。
他和范魔童站在酒吧门前的花坛边上，听着里面轰轰隆隆的音乐，吴天猛吸两口烟，想和范魔童交代之前的事。
“呵……魔童，本来我还不信康哥说你人撞傻了，看样子是不得不信了。你以前算半个傻白甜，现在呢？”
妈的！骂人就骂人，拐弯抹角的什么意思！
范魔童:“吴总，你有话不妨直说。”
吴天气得把香烟扔在地上，“顾柚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到现在你还要替他说话，剧本的事你让就让了，这次的综艺你不想要就不要了，你哪次无理取闹我没忍，可你除了对顾柚嘘寒问暖，做什么实事没有。”
“顾柚的为人我当然清楚，他不是你们摆弄的棋子，他是个争强好胜，想靠自己努力得到大家认可的好青年，是你们步步紧逼，才会害得他心情不好，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抑郁明星因为公司压迫而跳楼自杀的，求求你们积点德吧。”
范魔童完全站在粉丝立场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爱顾柚这么多年了，让她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爱豆日渐沉沦，她的心能不痛吗。
傻.逼，范魔童就特么是个大傻.逼。吴天踹烂了花坛里几朵刚开的小花，还不解气。
翻看他和范魔童的聊天记录，每天都是问《道可道》和《暖阳之日》什么时候开拍，要不就是让吴天多多关照顾柚，吴天是忍无可忍，才会约范魔童今晚来清水湾的。
还记得吴天和范魔童第一次见面，是在蓝天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一个人过来敲吴天的房门，说是顾柚介绍她过来的。
每想到这里，吴天都觉得顾柚特么不是个男人，可是能怎么办，自己还是一把捧红了顾柚。
在吴天印象里，范魔童进房间的时候格外紧张。她眼神无处安放，只好一直盯着脚上的一次性拖鞋。
吴天:“你抬起头。”
范魔童听话地抬头，真的很像，从眉毛到嘴唇，都像极了她。
“顾柚和你说了什么？”
范魔童认真地回想，然后答复吴天，“顾柚说有个编剧想找我演戏，让我过来看看剧本。”
吴天冷笑，骗骗小姑娘，还是顾柚那种长得好看的有本事。
吴天走去衣柜前取行李箱，从里面真的拿出一套剧本。上面写着《夏夜之星》。
“看看这个。”
范魔童点点头，看到桌上放了两杯柠檬水，因为事出突然，她是从学校图书馆一下子接到顾柚电话赶过来的，所以口有点渴。
“吴编，我可以喝口水吗？”
那两杯柠檬水是顾柚送来的，里面有什么吴天不得而知。他取了个茶杯，倒了热水壶里的温水给范魔童。
“女孩子还是多喝温水比较好。”
范魔童委婉地笑着，半露出洁白的六颗牙，笑的很甜。
她说了句“谢谢”。
＊
吴天牵回思绪，看着范魔童振振有词地跟他理论，甚至觉得十分可笑。
“魔童，我只同你讲一次，当初顾柚亲手把你送给我，可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
范魔童怔了，准确地来说，是大脑当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柚亲手把范魔童送给吴天………
信息量太大，可以拒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