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校牌上的少年与我67

  没等我深思,小哥便走了过来。刚才的一阵忙活是叫好不叫座,观众姥爷们看得乐呵,但却没有激发他们想学钢琴的热情。

  “小姐姐真的厉害啊,几处我都觉得跑偏了你全部合上了。”

  “哪有,还是你厉害啊,间奏部分太惊艳了。”

  我俩商业互吹,发自肺腑把对方夸了个天花乱坠。

  “小姐姐,要不要加个微信?太难得了,缘分啊。以后要是有机会......”小哥兴冲冲拿出了手机,突然眉头一皱,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劲,十分尴尬地摸着后脑说:“不好意思,你男朋友......”

  我瞬时理解了他的意思,赶紧否认说:“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男朋友。”

  说着我转身从许目远背着的我的包里拿出了手机,能以这种形式认识,的确是难得的缘分。

  “哎呀,小姐姐,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我微信今天出了点问题,打不开了。我就在这楼顶的琴行当老师,你随时过来玩!”

  我低头鼓捣了会儿面容解锁,二维码都调出来了,小哥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人家说微信不好使了也没啥办法,话题便从加微信上扯开了。

  讲了没多久,琴行的同事过来喊了小哥,要回去收拾了,走的时候拍了拍许目远的胳膊,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后说:“兄弟,加油。”

  我是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刚才聊天里没有出现此般的对话啊,怎么好端端冒出来个“兄弟,加油”?

  加什么油??什么意思??

  我带着冲天的迷惑把目光投向许目远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结果他像是没注意到我的不解,只是笑着说:“回家吧,天都黑了。”

  奇了怪了,难道男孩子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暗语??

  许目远到底跟他说了啥??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一趟出来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就该态度强硬一点不让他买的。

  浪费钱不说,我家里都不一定有地方放。

  “许目远,刚才的加油是什么意思啊??”我思来想去还是很在意刚才小哥的话,便问。

  “没什么,让我加油学钢琴。”

  “嗯???”我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肯定是在糊弄我:“你当我傻子呢??”

  “你爱信不信吧,就是这个意思。”许目远一副我已经老实招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揍表情。

  我能感觉到一定有猫腻,但许目远不说我死活也猜不到,只得愤愤不平作了罢。

  “江语。”许目远冷不丁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以为他又要和刚才一样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斜眼问:“干嘛?”

  “你真的好厉害,总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好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我警觉地往后一缩,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你干嘛这个表情,我是真的在夸你。”许目远好笑地看着竖起了高高围墙的我。

  “别别别,我做不好的事情可太多了。不认得路,不会做饭,游戏打得菜,生活方面迷糊得很,做不了选择,意志也不坚定......”我说着说着发现跳进了许目远挖的坑里,怎么平白无故数起自己的缺点来了。

  “那真是巧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会。”

  “啥意思?显摆??”

  小伙子别的不行,唱反调的速度倒是挺快。

  是想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了吗?为什么此时许目远看着我笑得比天边的那抹星河还要灿烂呢。

  东西太重了,我提出帮他分担一个袋子,被拒绝了,理由是:易碎的东西多,交给你我不放心。

  中午吃得太撑,我坚持说不吃晚饭了,许目远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今天早点休息,不许熬夜。工作别太累了,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

  “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走走走,快回家,早点休息。”我摆摆手,不耐烦地催促他说。

  许目远知道我是个不喜欢在网上聊天,也不乐意说自己事情的人,他到底指望我说啥呢。

  好说歹说终于把婆婆妈妈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许大佛”送走,我从死沉死沉的袋子里拿出了那四个只是颜色不一样的杯子。

  一个个从盒子里拿出来摆在桌上,盯着看了会儿。

  想起我今天脑袋短路的智障表现,追悔莫及地撩起额前的刘海,叹了口气。

  许目远那个瞬间是怎么想我的呢?

  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了“当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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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工作投行的朋友跟我说,他走路的时候会在从一块砖到另一块砖的期间闭上眼睛,美其名曰休息。

  他的这番言论让我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投行,战略咨询和IT被戏称为“三十岁买房,四十岁买坟”。

  我虽是以经营咨询的职位进的公司,但公司内各部门的人员流动很大,只要提出申请,符合条件,转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那个对我期望颇高的Career Adviser在每个月的定期面谈里跟我提过几次要不要转去战略试试,能拓宽眼界,积累经验不说,工资更是呈指数式上涨。

  战略光基本工资都比我们高百分之三十,在金字塔顶端俯瞰群雄,当然这百分之三十是用命换来的。

  出于职业发展的考虑我是跃跃欲试的,但一想到不再浓密的发量和逐渐力不从心的身体,我的答复都是再想想。

  我自认为全身心投入的时候,已经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那类人了,但和战略的那群哥们比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我特别害怕某天传来谁谁谁猝死的消息,我还指望他们万一发达了提携我一把的呢。

  元旦前有次面对经营层的中间报告会,十一过后组内的繁忙程度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WBS的细分化,成果物的整理,经营层presentation的准备,忙到上气不接下气却看不到尽头。

  我们组开玩笑相互打气说一定要活到十二月下旬发奖金的那天,要不然可亏大发了。

  许目远也好不到哪里去,忙得焦头烂额。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见不了面的周末他会订了花送过来,我会订了水果送过去。

  不过我总算是从王昊,刘凯他们手里拿到了BGM的具体构想,碎片时间被利用起来见缝插针一点点做着,做梦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旋律。

  许目远之前要我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我除了能说说BGM的事情之外只剩下工作和鸡毛蒜皮的琐事。

  哪有人愿意听这些呢?

  日子像是被人在身后用鞭子抽着一般过着,转眼圣诞节就要到了。

第三十八章 校牌上的少年与我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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