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禁糖令20

  兄妹二人走出了王府。

  郑景怡委屈地诉说,“哥哥,安王殿下他变了,变得特别冷血无情,他竟然真的把我关了一整晚。当年,太后姑母这般照顾他,他根本没有给郑家一点厚待,给我一点厚待。什么青梅竹马,竟一点情面都不留。”

  郑景潇安慰她,“你这刁蛮性子,真嫁给了安王也受罪,不如找一个能包容你的人,哪怕家世没这么显赫尊荣。”

  郑景怡又有些不甘心,难道王妃之位,要便宜了秦玉璃、顾璎吗?

  方长誉这两日都跪着,伺候安王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可是,这尊贵的位置,郑景怡又舍不下。

  承运殿前,又只剩下方长誉一个人,又是请罪的一天。

  傍晚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松霖替方长誉求情道,“殿下,外头下雨了,方主子还在院子里请罪。”

  朱启铎头也不抬,“雨中请罪,才能看出一个人的诚意。”

  李松霖又道,“殿下,您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朱启铎终于放下了笔,来到窗边往外看。

  可是,院子里哪还有人?刚一下雨,方长誉就爬起来,躲到屋檐下了。

  这个狡猾的女人可真是够了,说什么请罪,一下起雨,她躲得比谁都快。

  “让她滚进来。”

  李松霖出门去传话,“方主子,殿下让您进殿。”

  方长誉立马爬起来,一溜儿小跑进殿,只要肯见她,就有商量的余地。

  方长誉进了大殿,已经恢复了规矩样子,收敛了不少。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殿下金安。”

  朱启铎一抬头看她,就发现她的腰带上沾了一粒桂花糖的碎屑。

  这偷嘴小耗子,也不晓得把嘴抹干净。她这请罪可舒坦,一样都不耽误。

  方长誉顺着他的目光,埋头一看,看到了那颗桂花糖碎屑,赶紧一挥手拍掉了碎屑。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殿下,您不饿吗?要不要先吃颗糖?”

  朱启铎冷冷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方长誉继续殷勤地劝说,“殿下,你这样一天不吃东西,郑太后会心疼的。”

  朱启铎脸色还是很冷,道,“你想吃就直说你想吃。”

  方长誉又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的确……的确是我也想吃,我也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这糖也不顶事,越吃越饿。”

  朱启铎脸色终于缓了缓,吩咐道,“传膳。”

  终于可以吃饭了,方长誉顿时放松了不少,双臂靠着他的矮几。

  “糖呢?”

  方长誉一听,赶紧献宝一样,呈上了袖子里藏的桂花糖。“殿下,您尝尝,可香了。”

  一大包糖,被她吃得只剩下小半。

  朱启铎把糖丢到架子上,“没收了。一天吃了这么多糖,你这个月什么糖都不准再吃了。”

  “啊?”

  朱启铎又吩咐李松霖,“吩咐下去,谁敢给她糖吃,就罚杖刑,一颗糖换杖刑一百。”

  “不要啊!”

  方长誉要厥过去了,这不是剥夺了她最大的乐趣吗?他也太狠了。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回也是这样,皇帝瞧她可爱,给了她一包桂花糖,她还没吃上几颗呢,朱启铎就一包一起给她没收了,还说每天最多只准吃一块。

  她去求他给糖吃,他就真的每天只给一块,任凭她怎么撒泼打滚,都不多给。不仅如此,他还吩咐她爹,回了家也不准多给糖吃。

  方长誉满脸不甘心地看着他,哼,比小时候还霸道。

  厨房里的仆从把饭菜送来了,菜色精致。

  因为朱启铎下了“禁糖令”,方长誉有点不高兴,吃饭也怏怏的,一片笋子放嘴里,有气无力地嚼着,碗里的饭菜也不见少。

  朱启铎又看不过眼了,训斥道,“能不能好好吃饭?不能好好吃就别吃了。”

  她相信,朱启铎要是真不让她吃饭,就一定会结结实实地饿她几天。

  “能!”

  她赶紧又夹菜又夹肉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朱启铎哼了一声,“吃饭都不老实点,非要别人盯着你。”

  方长誉灰溜溜地埋着头扒饭。

  李松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偷笑,他可从来没见过主子监督谁好好吃饭,方主子可是独一无二的一个。

  晚膳过后,方长誉赖着没走,朱启铎也难得没有撵她。

  侍女墨玄进殿来,为他们煮上了好茶。

  朱启铎坐在小榻上处理公务,一件一件地查看着各地呈报的消息。

  末了,他把信封一丢,仰头靠着,闭目养神。

  方长誉两颗眼珠子,早就落在了一个写着“青州”二字的信封上。

  她打量着朱启铎闭着眼睛,就想偷偷看他的密信,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边极缓慢轻柔地把手伸向了那封信。

  一寸一寸地挪过去,她的手指触到了信封。

  “手不想要了?”

  朱启铎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吓得一哆嗦,像被咬了一般,瞬间抽回了手。

  方长誉心里默默感叹道,这个大魔头真厉害,他明明闭着眼睛,可是和没闭眼根本没什么区别,她都已经这么轻这么慢了,都没能逃过他的感知。

  为了检验他的五识到底有多灵敏,方长誉就虚张着嘴巴,做出了“大魔头”三个字的嘴型。

  “你说什么?”

  方长誉吓得,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大魔头的五识也太吓人了,她觉得她以后只要离他三丈之内,都不要造次。

  朱启铎能感知她嘴巴在动,但不知她说了什么,不过,光是从她的反应就能猜到,她说的不能是好话。

  “去沐浴,然后回来侍寝。”

  猜想他说的侍寝,是应付宫里的侍寝,方长誉也就不再有那么抗拒的情绪。

  “哦。”

  方长誉沐浴完,再回朱启铎的寝殿时,他已经先沐浴好了,换了寝衣靠着床头看书。

  她又从幔帐外往里探出一个脑袋,摆出一张谄媚脸,“殿下,我来了。”

  朱启铎没理她。

  她坐到床边去,“殿下,我今天侍寝完了,对您不敬的过错就能一笔勾销了吧?我能不能换下一个恩典了?”

  朱启铎突然伸手,狠狠在她细腰上拧了一把,“再有下回,绝不会如此轻易饶过。”

  她“嘶”地惊呼了一声,然后,老实点了点头。

  “殿下,我求求您了,哥哥性命攸关,您就先帮帮我吧,我回头再慢慢补上我欠的债。我以后都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坦率地讲,朱启铎觉得,方长誉算是成功地扳倒她舅舅刘新。虽然他发现了她的心思,虽然她舅舅为了自保,把她送来讨好他,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下狠手,他绝不会因此放过刘新。

  因为她选择了正确的人,朱启铎承认,即便知道这是借刀杀人,他也不拒绝当这把杀刘新的刀。

  把她收为己用,朱启铎也不是没有考虑。只不过,这女人鬼心眼儿可多。

  方长誉继续表忠心,“殿下,我的所求很简单,只要家人平平安安,不再受人欺压。我能为您做的其实很多,我听话,也不娇气,您给我安排任务,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完成。”

  朱启铎不置可否。

  方长誉又揪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殿下……”

  朱启铎道,“你太弱,什么都不会,一旦涉身险地,连自救脱身都做不到,是个废物。”

  方长誉不得不承认,朱启铎虽然折磨她,但还没有特别狠辣,否则,她可能扛不住。

  “那您可以教我,我不怕吃苦,肯定好好学。”

  等到她在殿中呆了半个时辰,朱启铎吩咐道,“你可以滚了。”

  在承运殿里侍寝,事毕之后,没有主上的特别恩准,是不能留宿的。

  “那哥哥……”

  “退下!”

  男人心,海底针。生气要生这么久,她都那么老实地请罪了,还不能泯恩仇,真难哄。

  “是,妾告退。”

  第二天一早,方长誉掐着时辰,端着精心准备的早膳,等候在承运殿大门口。

  殿门一打开,方长誉就想往里冲。

  李松霖上前拦住她,“方主子请止步。”

  方长誉就朝里大喊,“殿下,我亲手为您准备了早膳。”

  片刻之后,朱启铎骂人的声音就从里头传来了,“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滚进来——”

  朱启铎已经换上了一身紫色圆领常服,坐在妆台前,侍女天青为他梳理发髻。

  方长誉凑过去,打量着镜子里的他,容貌是极清俊的,他不动怒时,面相也是显和善的,但是一凶起来,就让人有压迫感。

  “殿下,您的眉型有一点点乱了,要不要我为您修一修?”

  侍女天青听到方长誉要给安王殿下修眉,惊讶得下巴掉。

  朱启铎平素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们这些近侍都挺怕他,除了做好分内之事,根本不敢在殿中多呆。

  她根本不敢想象,还有人敢在朱启铎的脸上动刀。

  事实上,朱启铎从来不在容貌上留心,他这些年在军中粗糙惯了,战事紧张时,连洗澡都顾不上,更别提修什么眉。

  方长誉又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眉型略显老气,殿下明明很清俊秀美的。”

  “男人要什么秀美?”

  方长誉极力怂恿道,“殿下,我家大哥的眉毛就是我修的,他开头也跟您一样,说什么男人才不要秀气,但是被我扭着修了一回之后,就上瘾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找我修一回眉,嘻嘻嘻……殿下,您也试试嘛,我保证您会和大哥一样喜欢上的。”

  朱启铎站起身来,呵斥道,“一边儿去!我不是你哥,不会由着你胡闹。”

  说了半天不起作用,方长誉只能暂时放弃。

  她跟着朱启铎的脚步来到饭桌边,指了指自己忙活一早上的成果,“殿下,我给您备了早膳!”

  朱启铎接过侍女沉碧递来的帕子擦了手,“你没放毒?”

  “怎么会呢?我万万不敢呀。您赏脸尝尝吧。”

  她说着,一脸殷勤谄媚的笑。

  朱启铎瞟了她一眼,“别用那么猥琐的目光看着我。”

  方长誉拽住他的袖子,一双可怜汪汪的眸子看着他,“殿下,救哥哥。”

  朱启铎一言不发,十分悠闲地用膳。

  方长誉扑通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殿下,求求您了——”

  方长誉快要哭了,已经耽误好几天了,她哥哥还危在旦夕。

  朱启铎低声呵斥道,“你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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