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262

　　旋即，不见形迹的时间之力瞬时化为一颗子弹，填装进凭空冒出的火枪之中。“砰——！”子弹飞速击中员工，对方身体迅速在你眸中化为虚无。

　　“伪装成人类模样的咒灵吗……”

　　你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第149章 149

　　*背景 设定填坑。

　　既然提到了「伪装成人类模样的咒灵」, 就不得不嘴一句，一年前，你和福泽谕吉先生在废弃歌剧院地底下的墙壁上看到的有关幻想生物的记载：西历1907年, “蒸汽都市”伦敦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大灾害, 城中四百万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残破的废墟。

　　后来, 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被世人称作是《复活》：原因是六年后，一位以「鸟嘴医生」身份自居踏进了这片废墟、企图寻找“人们曾存在过的痕迹”以及“失落的蒸汽机械文明”的年轻人，带着他所设计发明的多脚式步行行李箱，一个人, 静静在传闻中的“地下世界”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冒险旅途。

　　年轻人声称死去的那四百万人其实在地球表面的另一侧“地下都市”伦敦, 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重生」……（具体内容可回顾第17章 开头）这种现实世界（表世界）与地下世界（里世界）均处在同一个时间点, 不禁使你想到了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年轻人在“地下世界”搭坐银河铁道列车前往紫色废墟般的天空尽头，一路上邂逅了不同的“人类”和故事：他在扭曲的伦敦大桥下遇到了因被好友无情抛弃，从而对生活彻底绝望想要投湖自尽的瘦男摩诺；在伦敦西区的皇家莎士比亚剧院见到了因发声器官遭齿轮破坏，无法唱出传递爱意恋歌的女演员蕾妮齐薇格；还在被漆黑废水污染的泰晤士河旁、名为“威斯敏斯特”的修道院里拾到了一个早已生锈的机械八音盒, 里面是一对父女, 父亲是一位传统手工艺者，死前他全身近乎化为金属却依然固执地保护怀中女儿不被《怪异》袭击。

　　再结合解锁的第三个马甲（原·废墟旧重机关都市、地下世界、第一位苏醒者）和同位体记忆, 你基本可以确定那位年轻人，也就是“鸟嘴医生”, 就是披着数式医马甲的「连城三纪彦」。

　　那么，这样的一趟旅程到底有没有意义呢？你的答案“当然是有的。”

　　「连城三纪彦」在“地下世界”经历的一切有你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画面闪烁：投湖自尽的瘦男摩诺对应了想要上吊自杀的太宰治；无法传递恋歌的女演员蕾妮对应着永远得不到恋人回应的梅尔塞苔丝小姐；以及机械八音盒和那对父女无声嘲讽了身为人民教师却想要下毒害死学生的眼镜男。

　　用「荣格心理学」来分析的话, 这种荒诞现象就是所谓的“shadow”。

　　“shadow”, 即影子。

　　“物有阴阳, 而人亦有两面。”

　　就如同朝空中抛出一枚硬币, 硬币旋转的同时也同样拥有了正和反两面。

　　因此，废弃歌剧院地下墙壁上所刻画的“蛰伏在废墟阴暗处，不断袭击人类的《怪异》和《御使い》”对应的正是如今出现在横滨的《咒灵》。而你，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虽然你现在依旧没弄清楚，二十世纪初的“地下都市”伦敦为什么会变成如今横滨的“shadow”……但如果说…如果说……如果说这就是魔神说什么都要毁灭横滨的理由，那还真是无比讽刺。

　　叮咚——

　　「恭喜玩家发现睡魔Mr.sandman、欲望神阿斯莫德Asmodai、谵妄神Delirium毁灭横滨事件·真相·所谓高高在上的神明与“凡人”的对峙。」

　　玩家目标：探索横滨市。

　　玩家进度：百分之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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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度一跃而起，顺利突破半百。

　　现实中，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啪嗒——！”是黄铜色弹壳落地时的清脆声响。与此同时，黑伞上的剔透水珠沉默着划下，嘀嗒嘀嗒。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唯有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静悄悄的记录下了这一切。而你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逐渐下降的数字，不再犹豫，果断（再次）发动了刻刻帝。

　　你低声自语道：“……四之弹，目标时间倒流。”周围随之弥漫起淡薄虚幻的雾气。你抬起头，黄金瞳毫不犹豫“瞄准”摄像头。空气中隐隐有一道流光闪过。机械时钟的指针再次走动并最终停在了数字[四]上。下一秒，由「时间」凝聚成的子弹高速旋转射向天花板，只一击就精准贯穿了摄像头！

　　“叮。”

　　子弹效果被成功“触发”——

　　监控状态迅速倒退回至一小时前。

　　【喔不错，有点意思。】脑海里传来岩窟王夸张的狂笑。【这次终于决定不再跟那个叫森鸥外的狡猾人类打游击战了？这样就好了……你可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个世界、还有一切的一切，不搞点事的话，岂不是很无趣？既然是吾认可的Master，拥有能够欺骗人类大脑的「时间系能力」自然也是命运的驱使。】

　　【就算您这么说……】

　　你非常直接地否定道：【但另一个我不正是因为「披着马甲疯狂搞事」才被老师强制性踢出局的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你足足停顿了十秒左右的时间，随后才接着说道：

　　【这么说吧，森先生作为一名地下医生见惯了战争和死人，一定很想得到能够复活死者的能力……我听乱步先生提到过，「武装侦探社」有位医生就曾被首领盯住不放。如今数式医马甲轻松就能够做到，理论上我不需要隐瞒，无论是对首领还是组织而言。但太过bug的话，我也会很头疼的啊……】

　　【所以才需要伪装。】

　　【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想去做这种一看就很抢风头且不讨好的工作。更何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降低特务科的警戒心，但凡会暴露问题的地方我都会选择处理掉的。】

　　脑海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半晌，岩窟王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万一呢？呵，你就不怕其他人说漏嘴？】

　　直觉告诉你，你的契约者在生气。

　　但是，这个问题你早就考虑过了，所以不是很惊讶，甚至过于平静。

　　【当然害怕，所以才会选择在昨晚倒退了某情报员先生的记忆。不然，我没事路过地下审讯室做什么？】你眨了眨眼，语调颇为轻松。【顺带一提，辻村小姐的记忆我也同样处理过了。】

　　【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你。】

　　【谢夸。】

　　【……所以那两个家伙呢，芥川龙之介和绫辻行人，你直接放过了？】

　　【我愿意。】

　　【哼，你可真是，随心所欲。就这么笃定，万一这俩人类不守信用呢。】

　　【第一，彼此彼此，您也是啊；第二，我也是人类且我不认为他们会是那种人，还请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

　　……

　　由诸多马甲进化成的其二模式「传统式角色扮演」的副作用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会直接影响「扮演者」性格。换句话说，时间越久，「扮演者」与马甲的契合度就越高。例如现在，你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骨髓蔓延而出的冷淡。

　　想到这里，你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巨大时钟悄无声息消散。紧接着你转过身，安静等待监护人先生的质问。

　　“伪装成人类模样的咒灵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的视线只是定格在某一处，语气并没什么起伏。

　　“……是人类扭曲欲望的化身。”你愣了一下，随即“乖巧”解释道。

　　“嗯……？愿闻其详。”

　　“因为受到某种精神支配从而形成了欲望的集合体。换而言之，咒灵就是人类扭曲欲望的化身。同时它也是废弃歌剧院地下墙壁上提到的幻想生物——那些蛰伏在城市的阴暗处，不断偷袭人类的《怪异》和《御使い》。”

　　说完，你抬头看了一眼空气中飘散的煤灰。站在你身侧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些星星点点的粉尘：“煤灰？”

　　你小鸡啄米点头：“嗯。还记得梅尔塞苔丝小姐吗？它的真正形态就是影子，所以显露原形时，女人的皮肤才会像影子一样漆黑；给儿童下毒的人民教师、闯进特务科的退役军人初始形态是生锈的齿轮，而他们身体则被这些锋利的金属零件完全掏空……漆黑的影子、生锈的机械齿轮，以及煤灰。”

　　说到这里，你顿了顿，“这些物质都能够在阴暗的‘地下世界’中找到，就算是正常人类也会逐渐被这些物质腐蚀。”所以，即使活着，也根本就活不长久，且迟早都会变成可怖的怪物。

　　“所以这种天气也算‘阴暗’？”

　　“嗯……？嗯，毕竟没有阳光，潮湿阴冷雨季什么的。”

　　“啊，倒也是这样没错。”

　　就在你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叮！一层到了。”

　　冷漠的播报声在缓缓敞开的电梯间内突兀响起。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丧气转过身，跟在监护人先生身后走进电梯，抬手刷卡，随即按亮了前往大楼顶层的按钮。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个瞬间，你侧头望向男人：“织田先生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清楚这些事吗？”

　　结果还是没忍住……

　　你想坦白。

　　如果这个人是织田作之助的话。

　　你愿意坦白。

　　半晌，在你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中，男人只是轻声说道：“……我啊，当然是好奇的。但还是那句话，你不说我就不问，我尊重你的选择。”说罢，对方伸手拍了拍你脑袋，将你头发揉乱。

　　尊重自己的选择吗？你愣了神。

　　电梯内恢复寂静，开始缓慢上升。

　　……随后，头顶播放起了莫扎特的那首《C大调第四十一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