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已通过文中人物对话说明)2

  “然后呢,名次上升了吗?”阿珂着急的问。

  纪涵央点点头,从桌上拿过几张稿纸,一边继续低头做记录,一边继续说:“做到了,那次考试,他是年级第一,而我第二。”

  “哇塞!励志诶。”

  然后她走过他们班门口时,倚在栏杆上懒洋洋的他,和同班的同学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身边的那位男同学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据说这次的第二名是个美女诶。”

  她的脚步放慢,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校服的袖边,耳朵细细的听,但却一点都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她听到他一如既往倦懒的音色:“所以?”

  她的薄唇抿紧。

  但他懒哈哈的下一句冷不丁从身后钻入她的耳朵里——“我就要记住名次比我低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疼了疼,握着黑水笔的手因为攥得太紧而有些微微泛白。

  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门外的寒风刮得乌拉乌拉响。

  从通着暖气的室内出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阿珂看着大众点评上的同城推荐,商量着要去哪里下馆子。

  纪涵央拿着伞婉拒了她们:“前几天刚刚签了个法律会议的单子,他们那边的负责人邀请我去聚一下。”

  黑框眼镜瞬间露出羡慕的神采:“freelance就是freelance啊!我还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到这个咖位呜呜呜。”

  阿珂翻了个白眼送她:“一个in-house的人说这种话合适吗?”

  许素扶着黑框眼镜,朝阿珂挑了挑眉。

  纪涵央笑着摇了摇头,和她们挥手再见,就打着伞去了屋外的停车场。

  雪很大,北方的雪没有南方那么温婉,大雪夹杂着寒风,扑面砸来,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雪大其次,重要的还是路滑,她记得刚考来北聆大学的那两年,两个冬天,她在校园里不知摔过多少跤。

  不像她的老家上甫,雪最大的时候也就是堆起来,最下面的一层是结不起冰的,大都化成了水。

  而北聆的雪不一样,路面上的冰结一层又一层,困住了冬天,也缓慢了旧人错过的脚步。

  她是在那家星级酒店的露天停车场遇见向考诤的。

  她一如往年的每个雪季,踩着冰面小心翼翼地走着,尤其今天没注意,穿了双不好走的鞋。

  纪涵央有时也会懊恼地想,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走不稳北聆冬日的大道?

  在出停车场的那个出口,脚底打滑,彻底没稳住,手下意识在空中乱抓,但意料中的摔倒并没有到来,反而腰上被一只手搂住。

  整个人背靠后,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似乎穿着件毛呢子材质的大衣,她脸不经意蹭到,痒痒的,男士淡香后知后觉地萦绕在她鼻尖。

  她一时有些愣,随后反应过来有人扶了她一把,缓缓松了口气。

  温恬笑着,露出晕晕的酒窝,抬起头,“谢……”

  她的笑容僵在嘴边。

  熟悉的五官眉眼,陌生的木质淡香,还有腰上搂着她的那只手,温度仿佛能隔着冬日的面料灼伤她的肌理。

  她眼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向考诤……”

  “嗯。”他淡淡的应,但眼神却半点不清白。

  搭着腰的手又紧了紧。

  暧昧仿佛在凭空胶着。

  “松松手。”几年的职场经历让她强装镇定的面色无虞。

  “不道谢吗?”向考诤的笑意撒欢,绷不住,最终浮于面相。

  纪涵央心下窘迫,却还是一边伸手推他一边道了声谢。

  向考诤扶着她站稳。

  “我扶着你。”他递给她自己的一只胳膊,于身前抬平,毛呢大衣的臂袖微皱,示意她搭着,“如果你不想在酒店门口掉面子的话。”

  这场见面太意外,她本就不擅长应付“突如其来”,以致于此刻无比窘迫,所以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不用,谢谢。”

  说完抓了抓自己的斜挎包,转身要走,谁知今天的鞋子和路面俱不给面子。

  她又摔。

  他再接。

  顺理成章又搂了个满怀,绅士地揩了这投怀送抱的姑娘一把油。

  纪涵央怀疑他故意的,他这半蹲的姿势让她额头好死不死和他下唇只余几厘米,他鼻尖漏出的呼吸撒在她的额头上。

  “耳朵烫不烫?央央。”她能听出这话里的慵懒笑意。

  玩笑开三秒,他再次扶着她站稳,手抬到她身前,于她身前曲平,半句话不说,意思明显——当心再出丑。

  她低头一瞬,敛下此刻所有复杂的情绪,再抬起头来时,神色已恢复如常,她大方的搭上他的手臂,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似乎该感谢这冰冷的冬与寒风,为她因心理局促而微微泛颤的指尖稍作掩盖。

  他身上依旧有熟悉的男士香水的清淡味道,玫瑰木的前调被稀薄的空气稀释着,清爽不张扬的木质香。

  这个味道她很熟悉,是范思哲的“云淡风轻”,她记得向考诤常用这个牌子,尤其香水,她曾经接过一些高奢品牌的广告文案的笔译单子。

  而在那期间,她想起向考诤对这个牌子的钟爱,以致下意识留心过这个牌子,也因此而读到一句时尚圈的调侃话——“范思哲只能穿一次,穿范思哲的人你也只能爱一次。”

  所以,要么爱上了出不来,要么失望透顶转身离开。

  而向考诤只可能属于前者。

  那个时候的她想。

  这个时候的她还这么想。

  她的伞此刻被向考诤撑着,而她拿着向考诤的那柄长伞。

  他个子高,伞撑在他们中间,大半都被他偏到她的头顶上,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直到到了酒店大厅,才发现他的黑色大衣上,全是将化不化的雪粒。

  她喉间梗塞了一下,但几年的职场经历早已让她的表情管理出奇的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视线并不与他的相撞,只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说:“擦一下。”

  他伸手接,并不多言语,只是说了一声“谢”,温倦的语气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礼貌。

  纪涵央面色依旧,心里却不知怎么,仿佛被扎了一下,激起细密的战栗。

  “阿诤。”有道清亮的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几乎停止流动的空气。

  纪涵央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

  而向考诤还在不紧不慢擦着他的大衣。

  一个穿着明艳又贵气的女生,非常挑人的中分长直发加上天生明艳的容貌,衬得她整个人既有犀利的攻击性,又有沉稳的端庄,她扫了一眼纪涵央,一触即收。

  那个女生抬起手招了招,“来吧,这里。”

  向考诤看了纪涵央一眼,才把视线扫向那个女人,抬手打了个“OK”的手势。

  那个女人转身走了,向考诤的目光又移回纪涵央身上,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

  就被纪涵央急匆匆插口打断。

  “今天谢谢向先生。”

  向考诤眼里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神采,对这突如其来的礼貌不置可否。

  “回见。”面色不露喜怒,冷静沉着,手抄入大衣口袋,迈着长步子往那个女人的地方走去。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二楼的尽头,她攥紧的手才微微松了松,手心是一片潮热的汗。

  “纪翻,你怎么在这里不上去啊?”背后一道男音。

  她转身时,挂起招牌的沉着微笑,“我刚刚来,廖律。”

  被唤作“廖律”的人笑了笑,“咱俩谁跟谁,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大名廖喆就行。”

  他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她往二楼走,“今天我们所来了精英做客,刚刚在上一个案子里把我们驳的哑口无言,输了官司。”

  纪涵央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不时微笑点头。

  刚刚扑通扑通的心跳正趋于平缓。

  双方打了个招呼。

  “谁知道刚刚新接的案子,又和他们成了竞争伙伴,不过这案子有点特殊,说是谈判更合适一些,对方客气也会来事,这不请客来和我们一宴泯恩仇嘛……当然了,这是挂了个名头,实际上还是互相探个底。”廖喆笑着搓搓手,“刚好纪翻你也和新案子有关系,就把你一起邀来吃个饭,大家互相之间认识一下熟悉熟悉。”

  “我的荣幸。”纪涵央笑着点头。

  但当她在包厢里看到悠闲坐着的向考诤时……

  快降下去的心跳,又乱了套。

  ——————

  作者:野朋克

  *【开文排】

  ①he/双向奔赴/双向救赎/双向伪白月光/男主浪子但确实只爱过女主/男女主皆非完美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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