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控48

  冯斯乾垂眸,杯内的紫红色液体轻轻摇曳,如同我乌黑的长发环绕他臂弯,诉说着千万种温柔和妩媚。

  在经历过刚才那一场擦枪走火的前奏,我们之间有什么在顺理成章改变,我畏惧改变,却无能为力遏制它,我好像进入一个被动的局面。

  开始回应我的冯斯乾,浑身都充斥着令人欲罢不能的性感色彩。

  特别是此刻,他挺拔俊秀的肩上落满深夜的华光,光很寂寞,他迷人而阴郁,我本能想抚慰他的阴郁,又止步于这扇不能光明正大的禁忌之门。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没找到新牙刷,用了你的。”

  我手一顿。

  冯斯乾云淡风轻,“介意吗。”

  太撩人了,怎么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这么撩人。

  我深吸气,竭力维持住笑容,不让他看出我的紧张无措,“都吻了几次,还介意共用吗?”

  冯斯乾把酒杯重新递给我,我没张口,他也不收回,我犹豫了一秒,含住他含过的位置,他显然比我自在多了,眉间笑意深浓,“男人不接招时,韩助理的演技最出色,等男人接招了,你就不行了。”

  我故作镇定咽下这口酒,“冯先生肯留宿,我求之不得,也意料之外。”

  我拽住垂在地板的腰带,冯斯乾顺从我的力道瞬间逼近,我仰头朝他面孔吹出一缕淡淡的酒气,“在苏岳楼冯先生让我猜自己有没有得手,我猜得手了。”

  他盯着我,“是吗。你自信很脱俗。”

  我指尖戳着他下巴的胡茬,“难道不是得手了吗?”

  冯斯乾并未刮掉,我这里没有剃须刀,他胡茬在一天的茂盛生长后更浓密了,我涂着浅粉色甲油的指甲抚摸过那一层深重的乌青,他在这时脱离我,走到茶几前拾起西装,掏出口袋里手机拨通一串号码,那边接听后,他按下免提,“查清了吗。”

  男人答复,“查清了。”

  我记得男人的声音,是那名出现在天汇洗浴中心并且调查过林宗易公司账户的男人,类似于密探。

  冯斯乾命令,“发邮箱。”紧接着终止了通话。

  他用手机登陆邮箱,接收了一封加密邮件,他浏览完,又打出一个电话,这次接通是王总的声音。

  对方讲了几句场面上的寒暄话,冯斯乾面无表情打断,“苏立都干过什么,王总心中有数吗。”

  王总一怔,“阿立?”

  冯斯乾不疾不徐喝着酒。

  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似乎是下属告知了苏立的行为,王总顿时不语。

  冯斯乾没废话,直接下通牒,“是王总出手,还是我出手。”

  王总嘬着牙花子,“冯董,女人的事而已,不至于闹到男人兵戎相向的地步吧。”

  冯斯乾根本不买账,“那就是我出手了。”

  王总也听出威逼的意思了,“这位韩助理,是冯董什么人。”

  冯斯乾看了我一眼,“助理。”

  王总颇有深意,“仅仅是助理,冯董也太体恤下级了。华京总部的员工就多达上千,冯董挨个出头,买卖还做不做了?”

  冯斯乾语气阴沉,“我通知王总一声,护短要有实力。”

  他说完当即掐断,随后又关掉手机,扔在沙发上,“你不洗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往浴室走,刚迈出步子,冯斯乾忽然从背后抱住我,他唇齿细细地啃噬我后颈,我又一次为那种酥麻入骨的感受而炸裂,他鼻尖停在我由于难耐而弯曲的脊梁,那里呼出的热气使我弯得更厉害,他喑哑发闷的嗓音涌入我耳朵,像一句勾魂摄魄的生死咒,“来不及了。”

  柔软的皮肤散发出珍珠一般晶莹的光泽,他再未离开我身体分毫,冯斯乾用一个席卷每一寸的吻,令我体验到他无数毛孔里喷溅而出的激荡,那是任何男人都不具备的足以倾覆一切的力量,凝结成一股巨大漫长的电流,穿透我的骨骼和血肉。

  他手臂收紧,扳过我脑袋,随即整个人覆下来,“鱼上钩了,不敢吃了?”

  我没有挣扎,也无从挣扎。鹰喜欢吃兔子,却从来不吞食,他会一点点逗弄它,在兔子奄奄一息或者仓皇逃窜之际,再享受捕食的乐趣,挣扎只会调动男人更兴奋。

  我像往常一样极尽配合搂着冯斯乾的脖子,他一触即发的危险,我一碰就碎的柔软,男人的野性与女人的美感直白而矛盾地纠缠,冲击着他所有感官,“冯先生,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低下头,我嗅到牙膏里薄荷冰片的味道,我分明闻了很多年,可我从不知道它是如此惹人深陷,像极了冯斯乾的清冽与冷淡,我尝到自己唇齿沾染的酒香,浓烈的白酒,醇厚的红酒,混合在一起张扬热辣,连同他的薄荷香,演绎着极致的冰与火。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沉醉,在答应殷怡引诱冯斯乾那天起,我迫切拖着他堕落进我的陷阱,现在他终于堕落了。

  可冯斯乾的堕落却不是我设想的圆满结局,他偏离了我的轨道,邪恶的扯住了我,像是要我一并陪葬。

  光影熄灭的一刻,地上铺开乍泄的月色,窗外是延绵一座城市的霓虹灯火。

  无尽无休的漆黑深处,冯斯乾的肩胛和脊背肌肉贲张,我恍然发觉自己仿佛一块没有任何修饰与遮蔽的白玉,寒风灌入未关严的窗户缝隙,引发我一阵颤栗,情不自禁贴上他,“冯先生,我冷。”

  他眼睛尽头是一片虚无,那同样是一张伪装的面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将一所集团,一个显赫的家族玩弄于股掌,他有足够的道行将常人不能掩饰的东西无声隐藏,只表达他愿意表达的情感,我试图让他眼底的虚像变真切,看清他是否真的堕落,冯斯乾的堕落一定是无可救药的沸腾。

  然而我不曾看清,他就用他的眼神拴紧了我,吸引我先堕落,为他迷乱。

  我知道我完了,我今晚验证了林宗易那个关于动物天性的故事,冯斯乾是一只捕杀猎物的雄狮,他起初无视我的蛰伏和挑衅,直到我暴露企图反复侵入他平静的领地,他与生俱来的血性和征服欲爆发了。

  我越来越相信他一直压抑自己,我初见他的判断是准确的,对于感情他欲壑难填,冯斯乾外表有多么冷清克制,骨子便多么歇斯底里,他不允许片刻的停顿,幻化为一注毁灭的海啸,刹那夷为平地。

  夜色更深时,冯斯乾躺在我右侧点燃一支烟,他湿透的身躯像从水底打捞上来,我们无话可说,却又没有哪一时刻比这一时还动人心魄。

  我伏在床头懒懒地失神,像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二月份的江城又下雪了,洁白的雨夹雪,街道的梅花被冻在冰天雪地间,与屋内火炉般的炙热温暖天壤之别,我凝望玻璃上融化的密密麻麻的水痕,像冯斯乾额头淌落的一滴滴汗。

  一个连流汗都让女人发疯的男人。

  他对准天花板的吊灯,吐出一大口烟雾,他不像往常的波澜不惊,他的镇静带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震荡,“生日过了吗。”

  我没有看他,只看着床单上的玉兰花纹,玉兰甚至也没有冯斯乾近乎白到透明的干净,“入职当天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

  他问,“想要什么礼物。我提不起精神摇头,“过时了。”

  他将烟蒂塞进我嘴里,“你喜欢抽我的烟。”

  我眼皮动了动,“那晚你留下五支,我就都吸了。”

  冯斯乾掌心拂过我光洁背部,“冯先生的卿卿。”

  我在某个夜晚说过这话,可此刻听,又觉得不堪入耳。

  他钳住我脸颊,高高地抬起,“以前的客户,到这步了吗。”

  我闭上眼,没出声。

  他拢住我披散的头发,也没有再问。

  别说这步,连泳池戏水那步都没到,我在实施计划时会非常精准把控局势,失控本身是一种罪,我能保证不失控,男人在美好氛围下一旦昏了头,未必会按照我的剧本走,霸王硬上的后果我很反感。

  和冯斯乾是我唯一的失控。

  我心里很乱,脸埋进被子里。

  冯斯乾接连抽了半盒,拧开台灯翻身下床,我听见动静,才从被子里露头,一言不发凝视他。

  他走出卧室,他的裤子和衬衣丢在客厅,他默不作声穿好,又开机看消息,其中一条他拨过去,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吩咐明早放给媒体。

  冯斯乾返回主卧,逆光伫立在床边,“我不过夜了。”

  我有些难以面对这副混乱的场景,我背过身,“嗯。”

  冯斯乾又站了半分钟,关灯从房间离去。

  我爬起,躲在窗帘后,他又点了一支烟,伴随一颗若隐若现的火苗,他背影缓缓消失于夜幕中。

  我坐着失眠到天明。

  好不容易熬到早晨七点,我给殷怡打了电话,她迷迷糊糊接通,问我什么事这样急。

  这一夜我连水都忘了喝,嗓子又干又哑,我吃力发声,“冯太太,合约结束了。”

  殷怡惊愕到坐起,“结束了?”

  她沉默一会儿,“韩小姐,咱们不是谈好加钱继续吗?你哪里不满意又要撤手。”

  我说,“我拿到录音了。”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还有录像。”

  殷怡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严肃起来,“什么录像。”

  我言简意赅,“他昨晚睡我公寓了。”

  她彻底不吭声了。

  良久,殷怡情绪变得无比激动,“韩小姐,你没骗我吧?”

  我说,“冯太太,我们上午见一面。”

第21章 失控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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