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09
电动门感应的声音像是一道警报，令时茂猛地抬起头，在终于看到期盼已久的身影时，又是感动，又是气愤！
“我的亲哥哥啊，你终于回来了！”他举起手机，“你看看，你看看，已经六点二十了！高峰期，我们重新回去，差不多也要七点了！”
顾莫心情很好，嘴角一直都没有下来，连时茂的唠叨都不觉得烦，步子轻快的钻进车里坐好。
时茂气不打一处来，手上拉过安全带系好，“今天的排练，吴子贤可是也会到场，我们到时候要是迟到了……可真是给他将绊子送上门呢。”
顾莫：“想太多。”
车子开出停车场，车窗外，夜幕低垂。顾莫看的出神，脑海里不时钻出被他刻进心里的眉眼。
——真好看！
……
南城电视台，还是那间演播厅。
顾莫进门后与工作人员点头问好，视线看向舞台，与正看向这边的人撞个正着。
“顾莫你终于来了！”吴子贤从舞台上直接一跃而下，小跑着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一双眼睛弯成两条线，还是那副友好又和蔼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俩是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顾莫唇角微扯，微笑着回了他一个用力的相拥，将这场兄弟重逢的戏码演绎到位。
“都来了。”舞台上，杨老师朝着他俩说道。
顾莫与吴子贤一起看向舞台，“杨老师好。”
杨老师将水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叙旧就待会儿吧，今天就要练一整首歌了，尤其是和声部分，你们两个可都没什么唱歌天赋啊。”
伴奏一遍又一遍。
时茂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嘴角抽了抽。
——杨老师真的太委婉了。听这两个人唱歌……他感觉已经快要丧失对音乐的向往了！怎么能……唱的这么难听的？
两个小时的练习，嗓子和体力都显得已经疲惫。
“好，已经都能跟在调上了。我们今天就先练到这里，你们两个既然认识，私下里有时间也多一起练一练和声部分。”
舞台上音乐彻底停了下来。顾莫与吴子贤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指导老师，“辛苦了杨老师。”
“没事，你们也早点回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吴子贤推开助理递过来的水，小跑着追上顾莫，“顾莫，顾莫。”
顾莫被他喊的不耐烦，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目光淡淡的没什么温度，“有事？”
吴子贤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疏离，一脸相熟去勾他的肩膀，被顾莫侧身躲开，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顾莫，好久不见了，还没有祝贺你《轻吻》收视满贯。”
他的身高不高，仰着脸看着顾莫，眉间尽是抱歉，“以前，实在是对不起。现在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了，又是同学，相互有个照应，多个朋友肯定比敌人要强。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吴子贤声音顿了下，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踮起脚尖，凑近顾莫耳边小声道：“一直捆着你的那个女人，我查到了，她原来是叶家的人！晚上，我跟你说点关于她，关于叶家秘密的事儿，以后你想摆脱她也可以拿来用。em……算是我对当年对你做的事情的道歉，你看怎么样？”
顾莫低头看着他说完后退半步，脸上还是一副温和微笑的模样。
“几点？在哪？”
吴子贤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啊，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要不……我开车带你过去？”
顾莫面上依旧冷冷的，他转身跟身后几步远处的时茂交代两句：“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和他出去一趟。”
时茂一脸警惕，侧头看了眼还虚伪的和他微笑摆手的吴子贤，浑身都觉得发毛。他小声的对顾莫道：
“顾哥，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们要是聊什么不方便我听的，我就在别的桌看着你。”
顾莫想说没事，但对上他一脸担心的表情，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估计不会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在外面等我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时茂可劲儿的点头，“嗯！”他抬起胳膊就要做出撸起袖子的样子，“要打架，我也可以！”
……
21点过半，南城灯火通明，霓虹灯璀璨的宣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吴子贤将银色的小跑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TT隔壁的会所门口。
“这家消费限级，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私密性好，对你我这样的，最适合不过。”
顾莫并没有什么兴趣参观，跟着他在靠里一些的卡座上坐下。
“喝点什么？这里好酒可不少。”
顾莫声音很淡，“我不是来喝酒的。”
前方舞台上，是国外的乐队在演奏，音乐略微舒缓，昏黄的灯光下，真有几分高雅休闲区的味道。
吴子贤双眼弯成曲线，像是毫不在意顾莫的冷漠，“你不选就我来选了。就这瓶吧，红酒我也不懂，就点最贵的，肯定不会差，你说是不是？”
服务员拿着酒单离开后，整个卡座里只剩下了顾莫和吴子贤两个人。
“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在那个女人身边。”吴子贤点了根烟，眯眯眼睁开一条缝，终于不再演他的温柔好脾气人设，翘起来的二郎腿，显出纨绔子弟的姿态。
顾莫抬手拒绝他递过来的烟，“不抽。”
“那个女人连这个都要管你？”吴子贤勾起的唇角，带着讥讽。
顾莫没有接他的话，一双眼睛冰冷的看向他，“说吧，你知道什么？”关乎叶家。
全场最贵的红酒装在盛酒器里端了上来，服务员倒了两杯，吴子贤就摆手将人打发走了。他端起酒杯在顾莫面前的那杯上碰了下，“我们好久不见了，先喝口润润喉，我上了头，话说也就利索了。”
顾莫不知道他一直跟自己扮演久别重逢的兄弟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了解吴子贤，他一向都是疯子，想要达到目的的时候就也一定会抛出真实的代价。
桌上的高脚杯被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端起，红酒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极了鲜血，刺激着人的视觉感官。
“嗯，好喝！”吴子贤整个人都像是心情很好。他扫向顾莫仰头喝酒的样子，眸光下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很快又恢复正常。再抬起头对上面前人的目光时，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吴子贤亲自给顾莫酒杯里又添了些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叶家的人，而且，不是普通人。”他往顾莫身边挪动，贴着他身边坐下，手攀上他肩膀，凑近他小声继续道：“她是，叶家的家主。”
顾莫面上不动声色，低垂着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吴子贤看着他一脸沉默，很自然的曲解了他的反应，像是安慰他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那个身份的人，不告诉你，也正常。”
顾莫顺势抬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为什么？”
吴子贤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新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下，看着顾莫跟着又喝了一口后才继续道：
“叶家，不是南城那些普通的家族。X国你知道吧，违法会当街处以鞭刑的国家，叶家就是起源在那儿。家主，这个称呼，一般的家族可不会用，更何况，哪个家族会把最高职位直接给一个这么年轻的，还是个女人？”
吴子贤的话忽然顿住，他盯着顾莫，“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顾莫眉头微拧，像是对这个问题很恶心一样，面上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反感，“呵，这也和叶家的秘密有关？”
吴子贤拿起醒酒器，直接给顾莫面前的高脚杯里的酒填满了大半杯，“我这也是作为朋友关心你才问的。来，我们把这半杯干了，我告诉你……叶家家主的最大秘密。”
桌上的半球形的高脚杯内，半杯的红酒立在眼前，顾莫眉头微拧，只犹豫了一瞬，便动作果断的端起了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空掉的酒杯被他搁在桌子上发出“嗒”的一声。
红酒后劲儿很足，顾莫看着面前已经半身仰躺在靠背上的吴子贤，有些头晕的捏了捏额角。
“哈哈，喝完了，真好。”吴子贤双颊已经泛起潮红，他看着面前已经同样有些迷离的顾莫，唇角勾出危险又残忍的病态弧度。他闭上眼，像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微醺，大肆开口道：
“叶家，不同于传统世家，他们历代家主都不能结婚，就连生子啊，听说也都是买-精-受-孕，保证母系传承。”
……
卡座周围的灯光昏暗，顾莫捏着额角的手指顿住，浑身僵硬的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一瞬间，血液似乎快速冲击大脑，头疼引发了剧烈的眩晕。
“历代家主，都不能结婚……历代家主都不能结婚……历代家主……”
一声，又一声，犹如魔咒在脑海里响彻，直至完全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