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9
太宰治嘶了一声，否决道，“解咒无效！小矮子已经没希望了！”
中原中也敏锐的听出他声音不对，忍着气仔细看了看他。
血腥味在夜风的扩散下其实已不算淡，中原中也轻易的找到了源头，他扒开他衣服，胸口处洁白的绷带已经晕开点点猩红，他顿了顿，随即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伤口还没好就开始折腾，青花鱼，你就疼死吧！”
“都是中也的错啦”，太宰治皱起眉头，像个小孩一样抱怨，“如果让我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话，我就不会疼了。”。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没好气道：“老子早晚亲自送你去！”
他拎起他，将他拖到不远处的机车上，甩给他一个头盔，“先说好，掉下去的话绝对不会拉你！”
太宰治仿佛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接过帽子后颠了颠：“蛞蝓老是想谋杀干部，啊！”他猛地一拍手，“明天就以中也把我摔下车的理由向森先生请假吧~”
“呵，你去请！”中原中也不屑的拧动油门，“走了一个干部后，你看boss还会不会继续纵容你翘班。”
太宰治想了想，不高兴的瘪起嘴，“真是令人讨厌的森先生。”
“boss已经够宽容你了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笑，“或许。”
过了会，他道，“你现在躲出去也不错。”
“你说什么？”轰鸣的机车声让中原中也没听清太宰治的话：“说话就大点声！”
太宰治凑近他耳边，大声道，“中也，你信用卡到还款时间了！”
中原中也猛地转了个急弯，大怒，“混蛋，你现在就给我跳下去，摔死在我面前给我谢罪！”
太宰治张开双臂，在风里摇摇晃晃，笑嘻嘻道：“不——要——”
……
最后到底也没将坂口安吾的事情告诉太宰，不，与其说他没告诉，不如说。
“喂，太宰，你上次在酒吧里喝酒的朋友。”
“啊，我知道”，太宰治打断了他，淡淡道：“织田作没问题。”
中原中也愣了下，“我是说……”
“倒是中也，为什么要监视芥川呢？”太宰治扒了扒额前的头发，“无论怎么看，芥川也不该受到任何怀疑吧。”
中原中也一下子语塞，“那是……”
“以防万一吗？”太宰治笑道，“芥川是我的直属部下，因为上司接触之人的关系，所以不得不将他也列入监察范围？”
中原中也一愣，“我倒还没想到这点，你这样一说，果然更应该监视了。”若他真另有身份，那太宰治就太危险了，身边最近的三个人，都身份不明。
太宰治哈哈笑了两声，他捧着肚子，因为胸前的伤口不能大喘气，憋得腹部肌肉都酸了起来，“蛞蝓就是蛞蝓”，他憋着气轻笑，“不是借口都给你找好了吗？连顺势接过的这点智商都没有？boss会哭的，中也。”
中原中也脑门青筋一蹦，“关boss什么事，我在跟你说正事太宰！”
“怎么说呢”，太宰治一如既往的无视中原中也的暴躁，“虽然中也不是故意的，但某种程度上，确实破坏了森先生的打算。”
他双手插兜，脸上的笑意陡然消散，“听好，等你回来后，森先生一定会问起你为何监视芥川，就按我刚才说的回答。”
“什，什么？”中原中也一头雾水的看着太宰治，“我怎么破坏boss的计划了，就因为我监视了芥川？”他露出自责和恼恨的神色，“是打草惊蛇了吗？所以芥川果然？”
“不是喔”，太宰治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怀疑芥川，但他对□□并没有背叛之心，你破坏的……”，是他想不动声色间算计我的谋划啊。
中原中也皱着眉，“为什么不说下去？”
“嘛，等你回来就知道了”，太宰治自然无比地从车尾箱拿出尚存余温的食盒，“安心的出差去吧，中也。”
中原中也一眼瞥见他动作，恼怒的扑了过去，“喂！那是我的！”
太宰治轻巧的一跳，“小矮子不是在本部吃过了吗。”
中原中也恼恨道，“那不能当夜宵吗？”
“可是”，太宰治嘴角微咧，“蟹肉炖饭，中也本来就是给我买的啊。”
“啊，本来是给你买的没错”，中原中也咬着牙，“但在你刷爆我的信用卡，还擅自截留银行短信后，它就不是你的了，所以立刻，还回来！”
“不要”，太宰治护着食盒，像游鱼一样躲过中原中也的攻击，“这可能是中也最后一次送餐服务了，我一定要吃到！”
中原中也一顿，条件反射的警惕了起来，“太宰，你又在算计什么！”
太宰治笑着退后，“这次可不是我算计，不过中也”，他特有的，不笑时尽显淡漠和空灵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上次的猜谜活动，我决定参加了。”
中原中也简直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但不久前的事还不至于忘记，“你不是说没兴趣吗？”
“本来是没有的”，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薄雾般的好奇，“但看到中也那么小心翼翼的关注着我，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受了什么伤害的样子，可真让人愉悦呢。”
中原中也：“……”
“明明一直没担心过的吧，在中也眼里，我的自杀活动大概只是可笑又让你烦躁的一件事，反正不管怎样，太宰治那命硬的家伙又死不了，一直一直的自杀，尽会给人添麻烦，真是烦透了什么的，中也是这么想的没错吧，所以……”
他食指抵住下巴，笑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呢，现在这副担忧在意的样子，就好像……”，他顿了顿，“就好像中也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切实看到了太宰治这个人原来还是会死的一样。”
中原中也浑身一僵：“太宰……”
“啊，还有芥川和织田作他们，包括安吾，也是这样才怀疑起来的吧。”
太宰治带着笑意的目光洞悉又淡漠，仿佛瞬间能去掉骨骼与血肉，轻而易举的将人穿透，“你看到什么了呢？中也。他们背叛了黑手党？不，那你不会瞒着森先生。”
“所以是一开始就是别的组织成员？上次在酒馆，你好像对织田作更在意一些呢，但能冷静的坐着，就不是仇恨，那么，是他的存在让你惊奇？”
“不，一个陌生人的事情，中也才没这么多心思去关注，那么，是关系到港口黑手党还是关系到我？”
“以现在的条件来看，大概率是关系到我吧，那么，我为他做了什么让你难以理解的事？”
他微微一顿，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声，“抓住了织田作对我的重要性吗？森先生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可惜了……”
如此朴实无华的手段，一旦被人抓住点线头，便只能全然暴露了。
中原中也近乎是懵然的站在原地，他是谁？他在哪？天天做梦的人到底是谁？
他有说什么吗？他什么都没透露吧！
太宰到底是怎么分析出上面那一堆的啊！
直到太宰的注意力突然从他身上移开，他才回过神：“太宰——”
“想好了再说喔，中也”，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嘴角带笑，“除非你有骗过我的信心。”
中原中也一愣，“骗过你的信心？”
中原中也瞬间被太宰治这副胜券在握的嘴脸恶心到了，“我有说过要告诉你什么吗？”他斜着眼，“你在自作多情什么，青花鱼！我才不会告诉你！”
“诶？这样嘛”，太宰治貌似失望的瘪了瘪嘴，“还以为到解谜时间了呢。”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心里浮现得意：“被人瞒在鼓里的感受是什么样，你就给我好好体会吧！”
他选择性忘记了太宰治已经猜出剧本的80%或许更多，反正找回场子的时机不能错过。
“哦呀，原来在记恨这个吗？”太宰治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从来没瞒过中也吧，是中也自己听不懂话的说。”
他稍显委屈的样子在此时的中原中也眼里格外可恨，“明明是你故意不说清楚，不要真把老子当蛞蝓啊！”
“嗨，嗨”，太宰治歪头躲过他拳风，举着手投降道，“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中也了！”
中原中也一顿，怀疑道，“真的？”
太宰治一脸认真，“真的。”
太宰认真的样子实在太难见了，但但凡太宰治认真说出的话，中原中也就不会怀疑，他勉强放下拳头，“相信你了。”
太宰治摆了摆手，“那就再见吧，中也。”
中原中也喔了一声，跨上机车时直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回头看了看太宰治，或许是受天天诡异的梦境影响，他控制不住的又道：“喂，太宰。”
他努力将表情维持在嘲讽这一定义上，“我回来时你还活着吧，不会突然就胃痛死了，或者被人斩杀了，又或者自杀成功了，然后让我收到什么给你收尸，或者参加葬礼之类的消息吧。”
太宰治一愣，心里掠过一丝恍然，“这个啊”，他煞有其事的沉吟了一会，“大概不会吧，毕竟接下来会很忙呢。”
真是太拙劣了，小矮子的表情管理，进修多少次还是这么稀烂，果然智商决定上限，蛞蝓已经没救了，太宰治在心里恶劣的嘲讽。
然而他的目光却下意识的避开了中原中也，不肯与对面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对视，那格外真诚的对名为太宰治的人产生的关心和不安，他并不愿接收。
中原中也却一瞬间有些愉悦，于一个把自杀当习惯的人，能对一个人保证在他回来之前不会死，这个承诺已经很了不得了。
他语气轻松了起来，“那再见。”
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食盒，“作为这个的回报，最后再告诫中也一句话吧。”他转身朝楼道的阴影走去，“下次再碰到心生怀疑的手下时，还是直接告诉森先生吧，因为担心怀疑错会害了他们这种事”，他轻笑了声，扬手丢掉了什么东西，“中也可是黑手党啊。”
中原中也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驾着车走了。
太宰治却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破损的□□露出深深的笑意。
‘呐，听到了吧，赶紧行动吧，连中也都开始怀疑你了呢，快让我看看，你和森先生到底在谋划什么，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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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窃听器是太宰从中也身上摘下的，安吾莫名被人监视，肯定是有所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