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梅半甜70

  喻唯熳当稀罕听的,不过既然能瞒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那发现他做假账的人也是够绝的。

  梁韵和猜测:“不会是你们家许董干的吧?”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喻唯熳心底就直打鼓,许贺沉不是没可能做这事。

  “不能吧,他跟张远朝八竿子打不着,张远朝那小公司也对津耀构不成什么威胁。”

  话虽是这么说,梁韵和也相信,可除了这些,还有个致命的因素她没说到:“唯唯,他许贺沉搞人,哪需要那么多理由,有你这一个理由不就行了?”

  ……

  挂断电话前,梁韵和说杂志社有个主题会议,想借电视台的一期节目做展览,商量着说晚上来澜湾花苑找她一趟,选哪一期做展览合适。

  喻唯熳捏着手机,内心反反复复,张远朝就算是对她有那种意思,但是也没表露出一二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且那人性格还算可以,人也算有礼貌。

  她正打算问问许贺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犹豫之时,喻唯熳没想到许贺沉却将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在手中嗡嗡作响,一下拉回喻唯熳思绪,她接起:“怎么了?”

  许贺沉:“专挑午休的时候给你打过来的,还忙着呢?”

  喻唯熳摇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于是说:“没有,在改新闻稿。”

  “嗯,”许贺沉说:“晚上我有应酬回不去,已经给你点好了晚饭,凉了自己热一热。”

  末了,许贺沉强调:“不许再吃面包和泡面。”

  喻唯熳失笑,他忙到这种地步,哪里会管一个小公司的事:“我知道了,今晚和和来家里,我可能要跟她一起吃晚饭。”

  电话那头传来明礼的声音:“许董,各部门经理已经在会议室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声音由大至小,但喻唯熳仍旧听得一清二楚,她轻声说:“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你先忙着。”

  许贺沉沉默几秒,才继续道:“还有十分钟才能开始,再说一会儿。”

  喻唯熳有些无奈:“你快去吧,别让大家等着了。”

  “本来定好的就是十分钟之后开会,”许贺沉一本正经,“总得准时不是?”

  明目张胆的滥用职权,这哪里是准时,明明是延时。

  喻唯熳笑了笑:“行,那就聊十分钟的,毕竟得让你这昏君的名号,坐实了。”

  十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挂断电话,明礼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十分钟了,会议室里的人好多也已经等不及,许贺沉一出门,明礼松了口气,随即迎上去:“许董,财务那边来回话了,说张家那个小公司已经完成了收购,刚到会议室,等着跟您汇报呢。”

  刚走进会议室,财务那边的经理就递上报告,想说这个生意做得可太亏了,许贺沉摆摆手:“不说这个,津耀既然已经收购了,就有办法赚回来。”

  亏是亏了,但是能让他长点记性,别把主意打到不该打的人身上,就算是赚了。

  *

  傍晚,梁韵和被留在杂志社加班,微信上说了句晚点到。一直到晚上七点多,许贺沉叫好的外卖送到,喻唯熳热好菜摆到桌子上等梁韵和来。

  喻唯熳多煮了一道汤,加了明安带来的特产,陶瓷碗刚放到桌子上,门铃被按响,喻唯熳以为是梁韵和到了,忙跑到门口,开门时还说:“和和,我刚用明安的房东阿姨给我带来的特产煮了汤,你……”

  楼道口声控灯亮起,照亮来人。眼前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鼻息间是熟悉的香气。

  不是梁韵和,而是不速之客赵姝平。

  昏黄灯光落在赵姝平精致的脸上,给她原本就显慈祥的面孔又笼罩一层柔和的感觉。

  可唯独这双眼睛,与整张脸格格不入。

  一瞬间,喻唯熳表情冷了下来,她记得,自己从未向喻家的人透露过住哪儿:“你调查我?”

  “话别说这么难听,是你爷爷让我查的。”

  赵姝平表情淡淡,也不管喻唯熳说什么,就这么直直走进来:“我还以为你住的地方有多好,能让你连家都不回。”

  足够的坦然,就好像她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喻唯熳关门,转身:“我好像没有请你进来。”

  赵姝平走到餐桌前,桌上丰盛饭菜令她咂了咂舌,语间满是阴阳怪气:“几年不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也会做饭了。”

  “明安的阿姨?”赵姝平看见桌上放着的塑料袋,端起架子:“一点儿小恩小惠也能让你叫的这么亲。”

  她围着餐桌绕了绕,站定,正面喻唯熳:“家里养你那么多年,你吃过家里这么多饭,也没见你叫的这么亲。”

  喻唯熳一直在忍,她自认为,已经够礼貌了,但这个人好像总不知道知足,她声音不温不热,却也带着足够锋利的刺:“我姓喻,我吃的是喻家的饭,也没吃你赵家的饭。”

  赵姝平目光一缩,是十足的气愤。

  “说什么家里养我这么多年,”喻唯熳抱臂,步步靠近,话中是比赵姝平更重一分的质问:“你有哪一天养过我吗?在我心里,你们就是不如一个阿姨。”

  “赵女士,你今天如果是故意来讽刺挖苦我了,那大可不必,因为没有必要,你不愿意看见我,我更不愿意看见你,这么多年,你都不把我当家人看,故意往上凑是来我这儿找骂了?”

  喻唯熳此时说话是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她本以为自己躲着就好,却没料到赵姝平竟成了主动一方。

  房门被打开,她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示意赵姝平离开。

  赵姝平本就自认问心无愧,在听到喻唯熳这话时,滔天怒意就更加掩盖不住,她语气直转直下,还算冷静的语气骤然化作嘶吼:“你以为是我想来的?你只要有一天还姓喻,那我就得认你这个女儿一天!”

  下一刻,赵姝平却又恢复理智:“我念在你爷爷面子上,对你客客气气,没有让你永远姓不了喻,让你这个杀我孩子的杀人凶手永远进不了喻家的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门悄然被推开,是梁韵和来了。

  她浑身力气在听到“杀人凶手”这四个字时,全都飞散四处,化作呼出的白色雾气,血液都凝滞住,不再流动了。

  赵姝平还想往下说,喻唯熳不耐打断,她堪堪克制住翻涌情绪:“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想说什么,现在立马说,不然你不走,我走。”

  有外人在,赵姝平还是想装一装的,可喻唯熳不给她这机会,“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赵姝平压了压怒气,从包里掏出份文件重重拍在餐桌上,“你仔细看看这东西,看看你,配不配拥有。”

  两人一前一后,交错而立,赵姝平凑在喻唯熳耳边,轻声说:“你抢了属于我孩子的东西,就得给我还回来。”

  人走,带起一串浓重玫瑰香,香味久久不散,就这么横在喻唯熳心里,氤氲着滔天巨浪,足以将人轻易吞噬,击倒,推翻。

  梁韵和浑身汗毛倒立,她从不知道,在她看来慈祥温和的赵姝平,竟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她猛地想起,这话她说错了,喻唯熳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偌大的房间,喻唯熳站在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站姿,一动不动,单薄如纸,毫无生气。

  梁韵和气急了,但又不敢说些什么重话,只能上前小心翼翼喊了她句:“唯唯。”

  再一绕到她面前,梁韵和心揪一下,眼眶止不住的泛红,模糊。

  二十多年来,这是第二次看到喻唯熳在她面前哭。

  第一次是为赵姝平,第二次还是为赵姝平。

  梁韵和忽地无法说话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喻唯熳早已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如海上漂荡的破旧船只,任何一朵细小浪花都能将船覆灭。

  此时无声胜有声,梁韵和默默扶她坐下,无声替她拭去所有泪痕。

  梁韵和不敢说的话,喻唯熳替她说了:“你听到了吧,她说我是杀人凶手。”

  “我再也不相信你妈…赵姝平的话了,”梁韵和说:“她根本就不配当母亲,她说的我都不信,都是假的……”

  “可是……她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喻唯熳打断她,说话声音平平淡淡,却在梁韵和心头凿出深深一个洞。

  “如果没有我,她的孩子不会死。”

  一句话,足以让梁韵和觉得颠覆,她想说不是你的错,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门外传来不重不轻的脚步声,梁韵和以为又是赵姝平,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门口,想将门关上,却与许贺沉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只一眼,梁韵和仿佛觉得,看到了拯救那破旧船只的希望。

  身后门被关,梁韵和站在许贺沉面前,头一次没有害怕,反倒直接了当告诉他:“先别进去,能聊聊吗?”

  ……

  许贺沉推开半掩的房门时,喻唯熳还在椅子上沉默坐着,视线盯着面前那张纸,眼都不眨,犹如提线木偶。

  他心跟着塌了下去,想到梁韵和的话。

  “唯唯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第一句话,说的是许贺沉不喜欢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第二句,我不是妈妈的女儿,我没有妈妈。”

  “第三句,他们都不要我了。”

  许贺沉哑了口,沉沉吐出口气,他又想到那个问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喻唯熳究竟受过多少白眼,听到过多少这样的话。

  梁韵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四个字,她只是低声劝许贺沉:“以后,多爱她一些吧,唯唯吃过的苦头,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多。我不管你之前到底爱不爱唯唯,既然你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但请你这次,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别放弃。”

  隔了许久,许贺沉才沉沉应声:“好。”

  是十分满分的郑重与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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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往下还有一更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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