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发烧96

  宝骏大哥气得够呛,可还不等他骂回去,那辆玛莎拉蒂就绝尘而去,只留下汽车尾气供他干瞪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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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漓梨常骂他有病,周浪也觉得自己挺神经病的,居然路上跟人对骂,有够奇葩的。

  当然,自己开上几个小时的车,来回往返跑,就更奇葩了。

  他乘坐电梯上去,一边低头看手机,上面显示19通未接电话,该死的江漓梨,她最好是真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马就被他按下去了。

  算了算了,她还是好好儿的吧,只是耳朵聋没听见手机响,不过她可别怪他发通脾气了,他今天托她的福,开车开得都想吐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浪开锁进了门,只见房子里一片漆黑,走上二楼,也是一样,他轻轻喊了声“江漓梨”,没有人应。

  是睡了么?还是出去了?

  周浪握上主卧的房门把手,江漓梨没有反锁,被他轻易打开,他走进去,因为有扇大落地窗,卧室里不算暗,可以看清大床中央躺了个人。

  果然是睡了。

  周浪走上前,坐在床头,借着不太明朗的光线,低头看江漓梨睡觉的样子。

  她把眼镜摘了,顿时好看了许多。

  他张开手,隔空比划了一下,惊讶地发现,她的脸只有他一只手掌大。

  眉毛细细的,睫毛虽然不长,但也算浓密,鼻子不挺,但很小巧,五官中最好看的要数那张嘴,唇型很好,上唇薄,下唇稍厚,颜色是淡淡的樱粉色,可惜平时总戴着牙套。

  想到这里,周浪才回过神,急忙收回目光,自己竟然盯着一个女孩子的唇看了这么久,不免在心底骂了几声。

  但她也睡得太安稳了点。

  周浪想起自己累死累活,还有路上吵的那场架,内心顿时不平衡了,笑着伸出魔掌,决心吓江漓梨一跳。

  他本想将被子拉高,埋住她的脑袋,好叫她喘不上气,挣扎着要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换气,届时他再故意装鬼吓她。

  谁知手背不小心擦到江漓梨的下巴,那滚烫的触感倒把周浪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周浪将手放上她的额头,只觉得摸到了一块炭,连体温都不用测了,这不是发烧是什么?

  他将江漓梨摇醒,她双眼迷瞪着,还有些回不过神,喉咙嘶哑地问:“周浪?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用凉水洗了澡吗?”

  “凉水?”江漓梨蹙起眉头,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没有啊,热水器插头没插上,我插回去了。”

  周浪松了口气:“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你有病啊,”江漓梨苦着脸抱怨,“半夜不睡,你带我去医院做什么?”

  周浪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有病的是你,你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发烧?”

  江漓梨从床上坐起来,摸了下额头,果然有点烫。

  “我说我怎么这么累呢,原来是发烧了,可能是白天冷风吹多了。”

  她抱着被子倒下去,无力地摆摆手:“不用去医院,你回去吧,我捂一身汗出来就好了。”

  捂身汗出来就好了?

  这又是什么偏方?

  周浪想起自己刚认识江漓梨那会儿,她长了麦粒肿,也是拖延着不肯去医院,非得拖到眼睛红成那样恐怖,不是他强逼着,还得拖下去。

  本来只是小小一个麦粒肿,最后到了要在眼皮子上挨刀的地步,还不是自作自受。

  周浪不知她这有病不去看医生、非得拖着的臭毛病是怎么养成的,但他可不惯着她,一手扳着她的肩,沉声命令:“起来!送你去医院!”

  “哎呀,说了不去不去,你烦不烦?”

  江漓梨难受得要命,像害了软骨病,浑身无力,只想在床上躺着,偏偏周浪听不懂人话,一直来惹她。

  她烦死了,一头拱进了被子里。

  周浪再不跟她废话,两手伸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抓住她的双肩,强行将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起来,快点,不然我抱你了!”

  江漓梨还在哼哼唧唧,誓死不从床上起来,他没耐心了,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去,没想到江漓梨挥舞着双手,立刻嚷嚷起来。

  “别动,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

  她条件反射地干呕了一下,眉头紧皱,神情非常痛苦,周浪被吓得头皮一炸,连忙放开她。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垃圾桶。”

  他起身准备去拿垃圾桶,谁知刚背过身,就听见一声“呕——”。

  周浪猛地一惊:“别吐这儿,祖宗!”

  可是已经晚了,他僵硬地转过身体,只见江漓梨低着脑袋,头发挡着脸。

  而他的被子上,汇集了一大滩内容丰富的液体,全是晚上半消化的食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

  周浪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难闻的味道,像酒糟发酵的气味,又酸又臭,害得他也想吐了。

  江漓梨双肩耸动,又是一声干呕,他也顾不上床单了,迅速上床绕到她身后,将她两侧的头发拉了起来,省得沾上那些呕吐物。

  江漓梨又吐了两回,总算将胃里那些存货吐干净了,最后呕出来的只是些酸水。

  吐完之后,她虚弱地向后靠去,本以为会靠上床柜,但她抵着的却是周浪的胸膛。

  她没有动弹,三次呕吐已经把她仅剩的力气抽干了,高热使她的脑子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混沌不堪。

  她闭着双眸,面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晕,无意识地喃喃道:“我好难受啊,感觉快要死了。”

  “那你还不去医院?”

  “不……不去……”

  江漓梨皱着眉,窝在他颈窝处的脑袋换了个姿势,侧脸擦过了他的衣领。

  周浪有点轻微洁癖,想到她嘴角沾的那些脏东西,现在肯定全部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就忍不住脸色一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和病人计较。

  他想带江漓梨去医院,又怕她半途跟他撒泼,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将床单清理干净,那味道快把他给熏吐了。

  他将江漓梨打横抱起来,她还穿着他借给她的睡衣,周浪承认,他给她那件旧T恤时的确不安好心,那是他常穿的一件衣服。

  事实上,在江漓梨开口找他借衣服时,他的脑袋里就浮现出了她穿着这件衣服的模样。

  至于真正穿起来的效果嘛……

  与他的想象相差无二,她没穿裤子,光着两条腿,周浪的手抄着她的腿窝,肌肤又滑又腻,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但很快又想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病号意动,未免也太禽兽了,只好尽力收敛起色心,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怀里的女孩放在靠墙的沙发上,又拿了几个靠枕挡住她。

  “好好睡,别摔下来。”

  江漓梨一声不吭,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他拆了被罩和床单,将那滩脏东西兜着,走下楼去,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又去柜子里找了新床单套上,中途还扶了江漓梨一把,因为她果真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有那几个沙发枕垫着,她倒也没有摔痛。

  周浪将新床单铺好,又把她抱上了床,房子里还弥漫着呕吐物的臭味。

  他本想打开窗散散味道,又想到江漓梨受了凉不能吹风,只好作罢,拿了瓶自己的香水过来一阵猛喷,又将房间门大敞着,这才好受一些。

  做完这一切,周浪开始上网搜索家里有人发烧怎么办?

  票数最高的当然是上医院,废话,他要是能上医院,还用得着百度吗?

  周浪撇开这个答案不管,看起了其余回答,众说纷纭,有说拿热毛巾敷的,有说拿冰袋冷敷的,还有说拿酒精擦身体的。

  像江漓梨说的,什么也不管,捂一身汗出来让它自然好的也有。

  周浪是典型的城里孩子体质,从小一生病就上医院,大病没犯,小病不断,打个点滴,顶多三天就好了。

  他和家人一样,都没什么护理病人的常识,更不懂得什么治病的偏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他选择了最科学的回答——有病就吃药。

  他记起来家里有个医药箱,便把它给找了出来,按感冒发烧的症状找了盒药出来,费了老半天工夫,才喂江漓梨吃下去。

  又看到网上说高烧的人最怕脱水,便去楼下接了杯水,又给自己订了十几个闹钟,每隔半小时就喂她喝一次水。

  然后他将被子掖到江漓梨的下巴处,决定按她说的土法子,给她捂出一身汗来了。

  他怕她不够热,还特意去柜子里,把一张厚实的毛毯抱了出来,盖在被子上,不怕她不出汗。

  周浪其实心里有点慌张,因为他看网上说,有些人高烧处理不及时,把人烧成脑膜炎和聋哑人的都有。

  他想,万一江漓梨成了傻子,或者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了怎么办?

  他用手背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只觉得比之前还烫了,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单纯热的,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烧红的脸。

  “你可千万别成个傻子啊。”

  江漓梨当然没说话,他忽然想到什么,扬唇笑了笑:“我八百年没伺候过人了,你可真是我祖宗。”

  后面也不知道是喂她喝第几杯水的时候,周浪坚持不住睡着了,半夜两三点钟,又被江漓梨吵醒。

  他朦朦胧胧听见她在喊着什么,以为她是要水喝,侧耳一听,原来不是,她是在喊“妈妈”,伴随着啜泣声。

  周浪一下子就清醒了,立刻睁开了眼,不过也许没那么清醒,因为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把她揽进了怀里,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嗓音出奇地温柔。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漓梨没回答,只是伏在他肩窝里呜呜地哭,像只受伤的小兽似的,直把周浪的心肠也哭软了。

  他抱着她耐心地哄:“乖,别哭了,明天还烧的话,就带你去看医生。”

  “妈妈……”

  周浪摸摸她的头发:“想妈妈了?”

  “妈妈……”

  听声音更委屈了。

  周浪终于忍不住,在她滚烫的额头上重重印下一吻。

  “小梨花,别哭了,你哭得老子心都要碎了。”

  江漓梨抽着鼻子,这回没喊“妈妈”了,像是重新陷入了梦乡。

第49章 发烧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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