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8

  “肯定知道这是乙酸吧?”

  “乙酸是什么呢?”

  徐忱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啊——”徐忱拖腔带调自己回答,“是醋呢。”

  温俞自动屏蔽了这阴阳怪气的话,把复印的试题放一起并了并,嘀咕了句:“神经。”

  两人回去的路上正好赶上了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有不少跑出来瞎逛和买小吃的。

  迎面走上了的就是赵崇明一众人,看他们走来的方向一开始并不是朝他们来的,可突然转了方向,朝他们过来。

  温俞跟在徐忱身后莫名的担心,但看他给自己温柔一笑,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往前走。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温俞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还好赵崇明并没有什么动作,真就只是路过,谁也没理谁。

  直到走了好远她才彻底舒了口气。

  徐忱听她这样,轻声问:“你在怕赵崇明?”

  “你不怕吗?”

  她倒是不怕,她又不认识这人。

  只不过担心上次的事,听起来赵崇明每次犯事都被徐忱抓到还被举报给家里人,怎么也结下了梁子。

  徐忱忍不住笑起来,说的理所当然:“怕啊,怕死了。”

  “听说,你在别班的宿舍?”温俞想起来陈南说的那些,既然和问题学生住一起,那肯定是别班的了。

  “高一那会儿分的宿舍,就一直没换。”

  “怎么没换?”

  徐忱回答的坦然:“赵崇明不让我换。”

  “他在,”温俞想了下用词,“威胁你?”

  “嗯?”徐忱语气温和,“不算威胁,顶多算强迫吧。”

  温俞不知道回什么,这样聊着聊着就到了教室门口,她没再回应。

  去你的鬼强迫。

  -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曲州入冬快,天气预报很早就播报过会有一场暴雪降临曲州,将会是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下午放学温俞下了公车还没走到小区就被人拉进了附近的枫叶林里,这附近平时只有年长的人过来锻炼,这个时间点天也要下雨,没什么人。

  陈南身后还跟了几个男生,穿得流里流气,不像学生,也不像什么好人。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单薄的卫衣,紧身裤,裸露着脚腕。

  温俞面上不慌,心里早就乱成麻,这附近没人,她就算喊也不会有人给她机会,这又有男生,人多势众她不占优势。

  陈南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温俞的跟前,扯了扯她的大衣领子,温俞和陈南站一块没有任何优势,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李星,过来。”陈南喊了一个名字。

  李星过来乖乖跟上,温俞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来人后朝陈南看过去,一双眼睛就那样盯着她,看不出惧怕的意思。

  温俞没说话,手自然插在大衣口袋里,她越沉默,眼神越淡漠,更是一副浑然不惧,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眼里的所有人,都像极了被她嘲弄的小丑。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麻烦。”林一然松了她,又拽着李星的衣领过来,“你来跟她说。”

  温俞抬手,轻手拍了拍衣领,淡淡道:“说吧。”

  “就你们班的那个徐忱,和我哥以前是一个初中的,就在宁远中学初中部,打起架来不要命,没人敢惹。”李星说,“是出了名的混,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学去了三中,还改了名。”

  温俞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星,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三两句话不至于让她相信。

  “知道你不信,但我得让你认清楚一个人。”陈南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滑动后,将屏幕对向她,“你和他不是一类人,他从来不就是好孩子。”

  视频最开始是摇晃的镜头,只有不太清晰的地面,等到镜头停下来她才看清楚里面的人脸。

  视频里的男生留着寸头,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一双眼充满了戾气,黑瞳在黑夜没什么光泽。和身边的男生说笑,抬脚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没有现在那样温柔的笑,是可以看出的,骨子里的坏。

  男生手里拿着矿泉水瓶,拧开来浇至地上人的头上,声音冷冷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知道清醒清醒,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这话温俞恍惚间觉得这是说给她自己,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对谁都和颜悦色的徐忱。

  不敢相信,

  那个在她眼里光一样的少年。

  声音还在继续:“爬着出去,爬一步喊一次爹我错了,我就放过你。”

  “有本事就去跟我哥告状,跟他讲我欺负你,我妈也行,你不是特爱干这种事吗?”

  “他妈这小子还尿裤子了。”赵崇明跟着笑。

  之后陈南拿着手机把相册打开一个一个滑给她看,照片里的徐忱什么样子都有,偏偏没有温俞眼里的徐忱。

  被欺负,不过是用来哄骗她的手段。

  温俞轻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痛感让她保持理智和清醒,她强扯出笑容:“完了吗?”

  陈南灭了手机屏幕:“说起来,徐忱可比我厉害多了呢,我至少不玩他那么阴的。”

  “我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骗你,我不仅要让你知道,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那个年级第一的徐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别说了。”温俞打断他。

  “怎么?戳到痛处了?”陈南根本不肯停下来,“你们女生不就喜欢他那副假面具吗?每天装的特好,特完美特干净,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其实他最脏了。”

  温俞一直往后腿,却被他抓着衣领强迫去听他所有的,对徐忱的不满。

  “一个混混再怎么改名字,再怎么伪装,迟早都会有暴露的一天,可惜,偏偏让他落在了我的手里。”

  “你也是蠢。”

  她已经不记得陈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陈南最后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他不过是一时兴起逗你玩玩,你也敢信他喜欢你。”

  这是温俞最难熬的一次周末,这一晚她彻底失眠,好不容易睡过去又不停地做噩梦。

  在梦里徐忱阴沉着脸,和赵崇明一起嘲笑他,笑容越发的凉薄又带着戏弄的意味:“我就玩玩,你也敢信。”

  眼前的徐忱和那个人的脸彻底重合,相似的眼眸,不同的神色。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即便是再相似的人,都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一个。

  从梦中惊醒的温俞全身都被汗珠打湿,她喘着粗气,像是逃离了一场夺命的游戏,而她就是那场游戏的牺牲品。

  而所有的人笑得那般讽刺。

  仿佛,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第20章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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