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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只黄雀从黑暗中飞来,那原本冷艳无双的脸上如同春风破冰般绽开了笑容,将手中的纸塞进黄雀身上携带的信筒中。

  “你说她这是给谁写信?”杨舒一眨不眨地盯着乌裳,实在是太反常了,哪有自己的爱人刚死,就笑得如此灿烂。

  脑子中灵光乍现,他突然转过头来,两眼发光好像看到真相一样:“难不成她爱上了别人,然后那人出于嫉妒杀了彦云?”

  秦昭看向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这般脑洞只在衙府做个小仵作实在屈才,他应该去说书,肯定会座无虚席。

  “谁在那里!”

  杨舒由于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撅出去因此暴露了的屁股。

  秦昭:猪,猪队友……

  长时间的静默后,他从树后一步一步退出来,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乌裳嘴巴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昭立刻在树后给他打手势,在空中不停地画圆,指向腰间。

  被吓到失智的杨舒此刻才恢复过来,迎着面色冷若冰霜的妖艳女子,一步一打颤地往那边挪,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见那荷包后瞬间出现了裂痕,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连话语中都带着颤音:“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杨舒都要哭出来了,直接把荷包丢过去,往后连连退了许多步,很没出息地哽咽道:“我,我捡的。”

  这样不走心的借口一听就是假的,但奇怪的是乌裳并没有拆穿他,反而慢慢走到荷包面前,捡起来。

  就在他们以为乌裳要睹物思人,开始伤怀时。

  断裂的丝线在月光下散发出明亮的光辉,破碎的布匹遮住了她逐渐扭曲的面孔。

  杨舒震惊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反应出现在她身上实在令人无法想象到。

  “还不滚。”

  压抑的愤怒基近爆发,杨舒本来还以为自己就算不是也得缺条腿,现在得到了免死权,毫不犹豫地就往后跑去。

  感觉到耳后一痛,轻轻挠了一下,没有多想,直直溜走。

  逆着月光,秦昭并不能真切地看清楚乌裳的表情。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很是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总觉得有些不真切,似乎遗忘了什么。

  待到乌裳走后,秦昭才转身离去,脑海里还在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

  三更半夜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人烟,除了偶有一两只野猫路过,就没有其他身影了。

  明明是五月,她却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她加快步伐,这次很清晰地听见了身后的声响。

  走到岔路口,她转身缩在了墙角,捡起地上的砖头,黑影投在她脚边的地面。

  快!准!狠!

  她瞳孔骤然放大,熟悉的脸庞在她面前倒下。

  “小仵作?!”

  杨舒神色痛苦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被砸了一个窟窿的头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秦昭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蹲下来扶住他,却见他两眼发乌,嘴巴发紫,很明显的中毒迹象!

  杨舒在地上十分痛苦地挣扎着,如今已是夜深,家家户户都在休憩,大街上哪里还有一户人家。

  渐渐的他眼角开始流血,全身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眼见情况越来越糟糕。

  秦昭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把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要带他去寻医师,刚走没两步就摔倒在地。

  “小仵作你清醒一点!很快,很快就有人来救你!”

  刚刚他们只经过了腾蛇派,不用想也知道是乌裳下得毒,而能解她的毒的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去勾陈派。

  她拖着苟延残喘的杨舒一步一步向勾陈派走去,在走到一个下坡的时候没站稳,两个人双双滚落。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好香啊……

  秦昭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青衣绿竹,神色温婉,看到她的那一刻,她脑海里莫名的想起来陆明远之前和她说的一种花——白茶花。

  她没有见过白茶花,但是此刻她一见到这女子就觉得,白茶花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姑娘。”那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却很是好看,“你没事吧?”

  秦昭这才发现这女子坐在轮椅上,而自己,恰好坐在她腿上!

  “抱歉!抱歉!”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秦昭赶紧自己脸上跟过了一遍开水一般滚烫,支支吾吾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丝毫不敢抬眼看她。

  那女子摇摇头,看起来好像不在意,反而看向地上的杨舒,摇着轮椅过去。

  秦昭也跟了过去,此刻杨舒就像是死透了一样,静静躺在地上,脸色发乌,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颜色。

  她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那轮椅上的女子从头上拔下一枚素簪,将簪头拔开,捏出一枚银针,隔空看似随意一扔,恰好进入杨舒的眉心。

  “姑娘帮我扶一下这位公子。”

  秦昭走过去,将杨舒扶坐起,那女子快速在他脖子上点了几处穴位,在摸到他耳边的时候皱了一下眉,狠狠一点。

  一枚乌黑的银针就从耳后露出来一小截,那女子隔着手帕将毒针拔出。

  全程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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