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02

  睢昼站在原地,摇摇头失笑出声。

  屋内,鹤知知泡过热水澡,喝过姜汤,由太医悬脉诊治着。

  她坐在桌前,伸着手腕,愣愣地出神。

  这种恍惚的状态,已经保持很久了。

  从睢昼在她耳边说出那句话开始。

  鹤知知眼前好似云山雾绕,一片晕乎乎。

  她本来想着,睢昼对她只是出于多种原因而产生的错觉。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会好了。

  但睢昼语气如此认真,她反倒成了摇摆不定的那一个。

  她该对睢昼说什么?

  她对睢昼,又是如何想的。

  如果她不是公主,睢昼不是国师,他们的关系会怎样……

  “殿下是受了惊吓,又连日劳累,再加上泡了太久的冷水受了寒凉,导致身子发虚,接下来要好好卧床休养。”

  太医收好医箱站起来。

  鹤知知缥缈的神思被打断,眸光转到太医身上,同他道谢。

  “这是微臣的本分。”太医道,“殿下可能这两日会发一场烧,请福安公公多多关注,随时知会微臣。”

  福安连声道:“一定,一定。”

  鹤知知叫住太医:“睢……国师大人,也同样受了寒,还要劳烦太医,给国师看看。”

  太医点点头,背起医箱去了隔壁。

  鹤知知倒在枕上,半天没有说话。

  身子一阵阵地发虚,但是这样贴着枕头,在安稳的地方休息着,心里并不慌张,反而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踏实感。

  福安凑上前来,心疼得直问鹤知知,究竟是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鹤知知便将这几日的事情串在一起,给福安讲了讲。

  从迷雾中发现鹰巢军的面具,到发现神祠在高价贩卖免罪券,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将她和睢昼关在水房。

  好像他们查得越深,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这个背后之人,不仅不惧怕皇廷,也不惧怕月鸣教。

  他甚至三番两次想把鹤知知玩弄在股掌之间。

  福安拍了拍心口,叹道:“怎么会这么凶险,奴才倒希望殿下能像从前一般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鹤知知笑了笑,撒娇地在枕上蹭蹭。

  “这话,也就只有福安你敢说。”鹤知知嗔他一句,“所有人,包括母后,都在盼着我长大,担更多的职责。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福安叹息一声,替鹤知知掖好被角,说:“殿下先睡一会儿,别再想这些事情了。”

  鹤知知点点头,闭目假寐。

  但终究是睡不安稳的,没多久鹤知知又睁开眼,挣扎着想坐起来。

  正在继续硬躺和冒着被福安训的风险下床走走之间挣扎时,曈曈在门外禀报,说太医求见。

  鹤知知披衣下床,将人召了进来。

  一见太医,鹤知知便问:“怎么,是国师病得很重吗?”

  太医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国师大人身子骨强壮,并无大碍。但,微臣在替大人查看时,发现了一点异样,不得不来向殿下回禀。”

  鹤知知凝眉,让他继续说。

  微风吹过院子,鹤知知身披斗篷,凝望着睢昼房门的方向。

  过了会儿,一个小太监垂着脑袋走出来,到了鹤知知面前,低声道:“回殿下的话,小的没见着国师大人。”

  “他不在?”

  “不,大人在房中,但是不肯见小的。大人说,殿下若是要关心他,就要亲自去。”小太监瑟缩着把话传完。

  鹤知知抿抿唇。

  她想着方才太医告诉她的话。

  睢昼身上虽然没有生病,但却有着伤疤。

  零星分布在手臂上,看上去像是锐器所伤。

  而且痕迹很新,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一般磕碰不到,而就算是不小心伤到了,按照常理来说,也应当经过护理。

  但是那些伤口看上去像是被放任不管,已经结疤,没有一两年恐怕消不去。

  太医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将这事禀告了鹤知知,鹤知知也百思不得其解。

  睢昼从不与人打斗,究竟是从哪里受的伤?

  鹤知知很想知道,但她不方便去问,于是差遣一个小太监进去问询。

  结果,却被睢昼赶了出来。

  非要她亲自去……

  鹤知知抿抿唇,终究还是提步上前,敲响了睢昼的房门。

  点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呀?大人今天没空。”

  鹤知知道:“点星。”

  门立刻从里面被拉开。

  点星探头探脑地看着她,邀请道:“殿下,快进来。”

  鹤知知迈过门槛,穿过屏风,慢慢朝里间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沉重。

  终于,还是见到了睢昼本人。

  他坐在桌前喝茶,已经换了一身雪白新衣,半湿的长发散落肩头,如春雪中的翩翩贵公子。

  看见鹤知知进来,睢昼一扬手,点星便赶紧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被带上。

  鹤知知咽了咽口水,道:“不必关门的。”

  “哦,原来殿下想让别人看见你我在一处?”

  鹤知知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知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睢昼站起身,朝鹤知知走过来,步步逼近。

第41章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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