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的星星(21)

第16章 不会离开

江恒答应林琛给他到周五的时间，这一周从上午开始林琛就过来给江星宇上课。

林琛从包里掏出两个东西，递给江星宇一个，说道：“小宇，这周我们学个新的东西。”

江星宇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东西，不算很大，一只手就能握住，方方正正，长长扁扁的，中间还有十余个方孔，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江星宇疑惑问道：“老师，这是什么？”

林琛温声说道：“这个叫口琴。”

江星宇歪了歪头，重复道：“口...琴？”

“嗯。”林琛捧起口琴，给江星宇吹起了一首《星空》示范。

悠扬的琴音随着林琛的吹动响起，口琴的音色清悦明澈，不像是演奏，更像是低吟。可以用它表达出感情，也可以感受到心情。

江星宇好像也感受到了，只是老师似是开心又是难过的心情，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都让他无法理解。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这么矛盾的心情是会有的么？

一曲吹罢，林琛柔声问道：“星宇想学么？”

江星宇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意识到林琛对他的称呼变了，只开口问道：“老师不开心么？”

林琛：“嗯？”

江星宇抬手指了指口琴，“听出来了。”

林琛温和地笑道：“没有，老师没有不开心。”

“星宇想不想学？老师教你。”

江星宇点点头，学着刚刚林琛的样子吹了几下，结果不成音也不成调，江星宇苦恼地皱着眉。

林琛失笑，先从握琴的姿势教起，然后教江星宇试着吹单音。

“星宇还记不记得怎么吹蜡烛？”

江星宇点点头，“呼？”

林琛笑着点头，“对，星宇试着吹一下”

江星宇对着中间的方孔吹了一下，就听到清明的一声琴音。

“星宇真的很聪明，一说就懂了。”

林琛是离开A市后，偶然遇到一位街头艺人在用口琴演奏曲目，清越透澈的音色让他想起江星宇说话的声音，一样的悦耳动听。

林琛教江星宇的是半音阶口琴，音色更为纯净透亮，学起来也不难。

江星宇不爱说话，表情也少，看上去有些过于淡漠，平常的消遣也就只有画画和魔方。因此他想教江星宇学口琴除了觉得口琴与对方的音色很像以外，还希望对方可以多一种表达方式，通过口琴表达自己。

林琛教得很用心，江星宇也是少有的专注认真。晚上回去江星宇也不怎么看平板了，坐在沙发上捧着口琴有模有样地吹奏着。江恒虽有些吃醋，但看到江星宇是真的喜欢，自己那点醋意就不足为提了，更何况，江恒能够真切得从江星宇的琴音中听出开心的情绪，再多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江星宇学得很快，到周五那天已经可以完整吹下《星空》这首歌了。

林琛听江星宇吹完，摸了摸对方的头，开口说道：“星宇真的很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些是琴谱，星宇以后可以试着吹别的。”

“星宇以后再也不需要老师了。”

江星宇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歪了歪头。

林琛低笑一声，“老师要走了，现在的星宇很聪明，已经不需要再学任何事情了。”

江星宇听懂了，说道：“星宇毕业了。”

“对，星宇毕业了。”林琛笑着说道，顿了顿，又问道：“星宇会记得老师么？”

“记得，”江星宇掰着手指数起来，“魔方、画画、口琴...都是老师教的。”

林琛会心地笑道：“谢谢你，星宇。”

他临走前抱了江星宇一下，果然一扭头就看到江恒阴沉着脸冷眼瞪着他。

林琛毫不在意，微微笑着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江恒开车和江星宇一起回家，江星宇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恒有点担心。他有找过吴院长询问林琛的事情，他知道林琛已经当了江星宇四年的老师，比他遇到江星宇的时间要长得多。他摸不准林琛在江星宇心里的份量，对方这样来了又走，会不会让江星宇不开心。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明知道江星宇熟悉的人就那么几个，他还为了一己私欲而把人赶走了。

晚上吃完饭，江星宇坐在沙发上吹口琴，他还不会吹别的，还是吹得那首《星空》。

江恒等江星宇吹完，试探地问道：“星宇，老师离开了，你有什么...感觉？”

江星宇眨眨眼，不太明白江恒的意思。教他数数的老师在他学会之后就离开了，教他认字的老师在他学会后也离开了。林琛也是一样的，他把口琴学会了，所以林琛也离开了，离开本身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