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责怪61
她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了, 张阑之昨日临时去了隔壁县里考察,兴许要在那边住上两三日。
温宴便决定直接到淮南衙门,她虽然与张阑之有婚约, 但是兄长毕竟是兄长, 自然是要先来看兄长的。
她想了一想,道:“今日先去看了哥哥再说, 打听下情况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去看张阑之,说不定他那边没什么大事, 这两日就回来了呢。”
“嗯,也是。”荔枝从妆匣里取出一支鹅黄芙蓉玉钗,拿到小姐面前,“婢子将这发钗给小姐戴上。”
“好,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支钗。”看着那钗, 温宴面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就在荔枝刚将这鹅黄芙蓉玉钗戴到温宴发间还未固稳的时候,马车忽然猛地一阵颠簸, 玉钗脱离发间掉在地板上瞬间摔成了几块。
“呀,玉钗摔坏了。”荔枝惊道, “这可是小姐你最喜欢的, 这次来也就带了这么一支, 都没有其它可替代的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带的路。”
曹典史听闻马车内有声音,忙问道:“小姐, 您可有伤着?方才走了一条碎石路,这里都被雨水冲毁了不大好走。”
他是个粗人, 平时很少见到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物, 自是没有考虑的那般周全。
温宴却也不怒, 挑帘温声道:“曹典史,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继续赶路便是了。”
“是,小姐。”曹典史点头如捣蒜,面上洋溢着淳朴的笑,“上京来的贵人果然不一样,温和又大气,真是我们这里的人比不了的。”
温宴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曹典史过奖,我看淮南的人都很善良淳朴,这也是上京之人比不了的。”
说完,她朝曹典史颔了颔首,放下帘子坐回了原处。
上京在她眼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且处处透漏着危险气息的地方,在那里她都受了两次伤害了。
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她有好印象。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荔枝有些不乐意,“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发钗,没了这之后用什么啊?”
温宴拍了拍她的手,心平气和的道:“那又能如何,斥了他们这钗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之前买了一支镀金的蝴蝶发钗,用那一支也是一样的。
“荔枝,先前那一两银子买的蝴蝶发钗放在哪儿了?用那支也行,虽然简陋了些但也很好看的。”
“对哦,小姐你等着,婢子找找。”荔枝将包裹翻出来,在衣裳里面摸了摸,果然就找到了那支发钗。
当时走的急,温宴胡乱塞进了衣裳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荔枝小心翼翼的将这发钗戴到了温宴头上,惊喜道:“小姐,这一支真的,也好看诶。”
“那是自然。”温宴摸着那蝴蝶发钗,“我在那般多的发钗里一眼便看见了这个,肯定是有它的缘由的。”
那是一种熟悉感,她不能理解的熟悉感,就好似这玉钗天生就属于她一般。
荔枝将地上摔碎的发钗收拾干净以后,主仆二人又歇息了半个时辰。
先前走的一直是山路,现在到了宽阔的大路之上,马车就平缓了许多。
“荔枝,去问问还有多久能到,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温宴打着呵欠问道,她都有些累了。
荔枝忙挑了帘子朝外大声问道:“曹典史,我家小姐问还有多久能到?”
曹典史勒住马缰退了回来,指着前面一个庄子道:“马上就到了,前面那个庄子看见没,大人们办事有时候不能归来的话,便是住在这里。”
就快到了!温宴听着这几个字心猛地跳了几下。
她迫不及待的挑开另一侧的窗帘向外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庄子,庄子前挂着一道旌旗写着鱼庄二字,瓦顶正冒着袅袅炊烟。
周边的庄户也起了炊烟,看样子都在做午饭。
只是往上看去都是一片祥和之气,往下看却是一片狼藉。
地上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有些屋舍墙上还沾着些树枝苗杆,树木也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歪着。
一眼便能看出这水流的方向,温宴的心揪成一团,这看上去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怪不得有人会闹事。
真是苦了兄长他们了。
马车不一会儿便在庄子门前停下,曹典史率先拿来马凳,恭敬请道:“小姐,您先下马车,卑职这便去通知大人您来了。”
“慢着。”温宴拦住他,“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想给哥哥一个惊喜,曹典史只需要告知我大人住哪一间房就可以了。”
曹典史怔了怔,忽得笑了,“那好,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他朝庄子里面看了一眼,默了默,“侍郎大人住在左侧第一间厢房,小姐进去便可看见,卑职先去跟护卫打个招呼。”
“嗯,有劳曹典史。”温宴朝他行了个礼,微微笑道。
曹典史腼腆的回了礼,而后大步跑上石阶。
温宴瞧着他与门口之人打了招呼,那几人又朝她这边看了看,随后点点头。
温宴便知道可以了。
于是她让曹典史将车夫带下去安置,自己则领着荔枝上了石阶,径直进了鱼庄内院。
这鱼庄说不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比起揽月阁来,确实是小了许多,房屋都没有几间。
很快,她便找到了曹典史说的第一间厢房。
走到廊下拐角处,她看着那间开着门的左厢房,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兄长了,温宴实在是激动极了。
她对荔枝低声嘱咐道:“等下过去,小点儿声。”
荔枝也十分激动,猛地点头,“是,小姐。”
通过气之后,温宴转过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门口处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见兄长在里面坐着,身形亦如往日那般挺拔。
只不过他是背对着门口坐着,手里持着一只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温宴蹑手蹑脚进去,不由分说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粗着嗓子佯装问道:“这位俊俏的公子,猜猜我是谁?”
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瞬间便将赵彦辰包围,他登时愣在原地,内心惊诧不已。
是温宴的味道?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她。
但他转念又一想,温宴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离开上京之时他分明差人告知她,好好在府中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这里距离上京八百里路,她应该没有那胆子过来。
赵彦辰背对着那女子站着,他觉得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女人这样与他亲近定有利所图,看她的脸就是污了他的眼。
于是他毫不留情面的用笔打开那双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放肆,哪儿来的乡野村妇竟敢亵渎本官?”
温宴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吹着自己的手背止疼,“哥,是我,你怎么认不出来我啊。”
竟然真的是温宴!赵彦辰几乎是猛地转过身来。
果然看见温宴站在他身后,一副惹人怜的模样。
她一身白衣款款,身姿轻盈。
墨发披肩,发间还簪着一支看上去十分简陋朴素的蝴蝶发叉,即使没有珠光宝气的陪衬,她也依旧绝美无比。
看着她,赵彦辰忽得就想起了那日夜里揽月阁廊下盛开的昙花。
隔了十几日再见,他没来由的陡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竟让他头一次想要主动与她亲近。
“你......怎么来了?”他虽心中惊诧,但面上始终保持冷静。
温宴摸着自己的手背,嗫嚅道:“你一直不回信,我以为你怎么了,都担心死了。”
“急什么?才几日我还能不见了?”赵彦辰冷冷道。
他现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不知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什么矛盾心理。
总之,他感觉现在这个时间与温宴站在一起很不适应。
尴尬,奇怪,莫名其妙的悸动。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对温宴凶道:“赶紧回去,这里不适合你待,不在府里好好待嫁,跑到这里成何体统?”
温宴好不容易来的,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这一句话说走就走。
她跑过去攥住兄长的衣袖,撒娇道:“你别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来的,怎么着也得等你一起走啊。”
赵彦辰直接将衣袖收了回来,一如往常那般冷冽,“我数三下,你不照做,我便命人将你捆回去。”
“一!”
温宴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哥,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做,我不信。”
“二!!”
温宴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声音也低落了,“我不走,都说了好不容易来的。”
“三!!!”
第三声严厉无比,温宴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忙不迭的道:“我在茶楼听人说你与张大人是被侯府世子推举过来的,我就很担心你们,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都说淮南灾情严重,你实在是许久没来信,我以为怎么了呢,哥,你就让我在这陪你们几日,成吗?我绝对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
第40章 责怪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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