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诀(80)

夜行侠嘶哑着声音,说:“嘿嘿,甄将军。”

甄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人不太像名闻长安的夜行大盗,按道理,俱公公这么多年都没抓住夜行大盗,怎么忽然间就对此人行踪如此了若指掌了?夜行侠怎么对秦府这么熟悉?况且方才与刘勇在房外守着时,直到最后一刻,夜行侠要动刀之际,甄义亲眼见他要下杀手才冲了进来——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以前夜行侠也有过惩治官吏之举,但除了恶贯满盈之辈,从未有一次真正下杀手的。

第133章 对酒当歌

这说不定是个陷阱。

刘勇道:“将军?”

甄义沉声道:“不能抓,这说不定是个烫手的山芋。”

刘勇疑惑地看着他,夜行侠上一刻还拿不定主意,此时见甄义稍一迟疑,便翻身跃上巷内窗棂,抽身离去,再无踪迹。

而此刻吕四脚店里,金燕子喝着茶,问:“这是什么茶?怎么一股凄苦味。”

宇文泰漫不经心道:“茶是好茶——只是老板娘口中凄苦罢了。”

金燕子叹了气,说:“茶果然不如酒爽快。”

宇文泰用毛巾擦杯子,莞尔道:“茶让人心静,看到自己的心思,酒貌似爽快,实则却是欺瞒之物。”

金燕子叹了口气,说:“宇文泰,你不是会吹箫吗?给我吹一首《芙蓉诀》来听听。”

宇文泰没好气道:“每次都吹这个,你听着不烦,我可是吹烦了。”

金燕子一瞪眼,宇文泰只得从柜台下拿出一根竹箫,箫声先是若有若无,继而在那长夜中,一分分地亮了起来,犹如春天里百花盛开,园中春日和煦。

金燕子怔怔听着,不由得唱起了歌。

“不向横塘泥里栽,两株晴笑碧岩隈。枉教绝世深红色,只向深山僻处开……”

“万里王孙应有恨,三年贾傅惜无才。缘花更叹人间事,半日江边怅望回。”

那一年,张锦罗还在,金燕子也只有是来岁,张锦罗温柔恬静,一边带着金燕子绣花,一边练功。

那一年,金燕子的衣服都是出自张锦罗之手,缝补浆洗,这名年长的大师姐犹如母亲一般,关怀无微不至。

那一年木芙蓉刚出生,张锦罗笑着给金燕子看年幼的芙蓉,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尚在襁褓中哇哇大哭,挥着手臂,金燕子第一次见婴儿,爱惜地把木芙蓉抱在怀里。

张锦罗的眼中却带着一分难言的苦涩。

那一天张锦罗吐出一口血,血染白衣,倒在木相国的怀里,木相国把金燕子推开,对金燕子恶目相向。

曲声停,金燕子怒道:“老娘不要这女人家的心思!”

金燕子拎起一壶酒,灌了下去,恢复了豪气干云的派头,出外一跃上了房顶,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若朝露,去日苦多……”

金燕子拎着酒,坐在房脊上,大声喊道:“宇文泰!上来陪老娘喝酒!!”

当夜,俱公公府邸内院,一名小太监匆匆入内,低声说:“公公,秦尚书求见。”

几名小太监正在给刚沐浴完,散着长发的俱公公穿上白色的宫袍。俱公公正要进宫,却早有预料般道:“让他进来罢,你们先退下。”

小太监躬身退了。

秦尚书脸色煞白,进来便道:“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第134章 寻求庇护

俱公公转身在榻前坐下,翘着兰花指,拈着金拨清理熏炉里的燃香,淡淡道:“尚书大人言重了,何事如此惊慌?”

秦尚书哆嗦着下跪,连声道:“只求公公庇护秦家,不再受夜行大盗骚扰。我秦永年以后为俱公公马首是瞻,绝不会再有二心。”

俱公公笑道:“秦永年,你这话说得也真是没意思,照你这么说,先前都是假意迎合某家了?”说着拿出一份奏折,轻飘飘一扔,奏折落在秦尚书面前。

“咱家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你真是不懂得珍惜。居然与陆太傅、胡司马以及尚书门下等二十八名官员合起来求皇上亲政!咱家今天真的是应该让你死在夜行大盗手里!”

秦尚书刹那就怔住了,额上满是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们以为通过后宫陆贵妃,就能把奏折送到皇上手中?”俱公公眉毛略略一抬,笑道:“也太小看我俱某了罢。”

秦尚书自知无幸,登时“咚咚”磕头,犹如捣蒜,今天若不坦白,只怕俱公公再也不会放过他了,连声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呐!卑职不自量力,竟然妄想与公公一争高下,真是不知高低,卑职不敢了,卑职以后再也不敢了!”

俱公公淡淡道:“秦永年,咱家觉得你还有用处,所以今日才派人救你,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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