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真实1128
一共十人，宋湛南占据C位，阵势庞大。
赵若曦穿着浅绿色长裙，长发飘飘，身体朝着宋湛南微微倾斜，低声道，“那就是这一次的黑马选手裴欢，你看到新闻了么？”
宋湛南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笔，潇洒的转着圈圈，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长的不错，腰也挺细。”
赵若曦一愣，“湛南，你看的是什么？”
宋湛南咧嘴一笑，“看外形，选秀不就得长得好？跟你一样。”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赵若曦勾唇，眼里笑魇如花。
裴欢看到了，心想，他俩感情真好。
宋湛南眸光拉长，拉着舞台上那千娇百媚的小女孩儿。
裴欢今天这场戏尺度比较大，她演的是第一天被卖进大山里时，被那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强的戏码。
当她抽到这个戏份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这个情绪的张力和表演，她该怎么去完成，她毫无心理准备的就上了台。
而且台下那么多人。
和裴欢搭戏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群演，为了贴合戏份，他穿着补丁衣服，留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贼眉鼠眼，鞋上还有泥巴。
裴欢对他点头微笑，两个人算是认识，打招呼。
舞台灯灭，黑漆漆，裴欢缩在角落里，快速进入剧情！
评委们其实都不知道选手们今天到底要扮演的是哪一段，现场临抽，他们只负责评。
前面演了很多场戏，但还没有过被强的戏份，所以这开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很快的灯光模糊，那男人跌跌撞撞的朝着裴欢跑过去，眼里露着贪婪的狠劲儿。
“小美，小美！”他看到了睡着的小女孩儿，像是狗看到了骨头，眼里冒着红光，蹲下，不由分说的一把拽起裴欢的衣服，“你来了，你可算是来了，大哥疼你，大哥会好好疼你的！”
裴欢的心头一下紧了起来，她想起蔡红云给她介绍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外形虽没有这么糟糕，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尽管是演戏，这位群演大哥的眼神一瞬间把她代入到了恐慌里。
“不、不要……”她惊恐回应，她要跑出去。
“小美。”他红着眼盯着裴欢的衣领，“别怕，我们现在就圆房！”
他的手伸向了她的心口。
裴欢心跳加速，灯光镜头对准了她的眼神。
她的眸正在急剧收缩，“大哥，你在犯法，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第二次拒绝，老光棍受不了，直接动粗。
哗，撕了她的衣服！
裴欢尖叫一声，用了最大的力道一把把他推开，站起来就跑，但还没有跑出去一米远，她就被抓回来！
啪！
一巴掌抽到了脸上，男人火了，“你敢跑，到了这儿你就是我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我就要你怀上我的儿子！”
他搂着裴欢，裴欢害怕惊恐，撕声尖叫，那声音扣人心弦，钻人肺腑，听者心颤。
就在他们继续表演下一步，裴欢要躺在地上，那人继续撕她衣服时。
嘭！
评委席上有人开始砸东西了！
伴随着一句低沉又杀气腾腾的声音，“住手！”
所有人停！
舞台灯亮。
此时裴欢还在对手怀里，那男人还搂着她的腰。
宋湛南的眼睛阴翳吓人，他的前方是一瓶没有喝完的矿泉水。
他冷声道：“松开。”
那群演松手，裴欢站到一旁，衣服和头发都乱了，她的心跳也还没恢复。
她诧异的看着他，大少爷又怎么了？
葛天宇问：“宋少，怎么了？表演有问题吗？我觉得很不错，渐入佳境了。”
宋湛南手指弯曲，手背筋脉爆起，“今天所有参赛项目是谁策划的？”
后面有个人来了，“宋少，是我们团队。”
宋湛南回头，眼里情绪不明，他站起身，一脚踹了过去，嘭！
策划飞出去两米！
裴欢：“……”
整个演播室瞬间鸦雀无声，这是……怎么了？
宋湛南勾勾手指头，对着那策划道，“站起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打你。”
策划惊惊恐恐的站起，他浑身疼的要扭曲，他看向导演石州，求救。
石州不吭声，静观其变。
宋湛南鹤立鸡群，两手自然放兜，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策划：“一部电影能体现演员演技部分的情节非常多，就凭电影开头女主角和母亲那段对话都够来一段，你他妈非要选女演员被强那一段。你在挑选这段情节时，心里是不是正阴着笑呢！”
策划腔都不敢开。
宋湛南的声音又冷又豪气，他扫了一眼评审席所有人，包括石州。
“一群大男人在这儿看一个未成年被强的戏码，还要你们来评头论足，是个有良知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你们到底是在工作，还是借着工作满足你们肮脏龌龊的心！”
说完，整个室内连呼吸都减少了。
赵若曦的心头砰砰跳，她不喜欢这种戏份，但她没有发言权，她认为宋湛南说得很对。
如果足够尊重女人，在赛事阶段，就不应该把这样的戏码拿出来给选手。
现场除了她，都是男人。
他们在看什么，看一个小女孩儿在拼命的、无助的喊救命，然后看她如何被「强」的吗？
裴欢在台上，看了宋湛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觉得他……
好像变帅了！
“宋、宋少……”有人结结巴巴的喊他。
宋湛南：“滚，以后这一行别让我看到你的脸。”
这是对那策划说的。
策划懵了。
宋湛南又对制片人和石州道：“做个有道德三观的男人，别把演戏当作可以让演员牺牲一切的借口，那纯粹是在满足你们的龌龊。”
迄今为止，头一个这么对石州说话的，只有宋湛南。
赵若曦起来，跑到台上，把裴欢拉下来，“没事儿吧？”
裴欢摇摇头，赵若曦给她理了理头发，“别怕，在演戏呢，你去准备其它节目。”
裴欢点头，“嗯。”
这时，石州说：“直接给本子。”
其它人：“……”
直接给本子？
这不扯么？
拿过影帝的人才能当场看本子当场演！
这还是新手，还是现场呢！
但是大家都嗅到了一点异常，导演是在和宋大少，公然叫板。
这是不服啊。
宋湛南看了一眼石州，眼里讳莫至深，他坐下，继续玩着笔，那么娴雅从容，根本不在乎。
石州：“宋少别介意，这个演员我很喜欢，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要尊重演员，毕竟这不是在拍正片。所以我要知道，这个被大家夸赞的演员的临场反应，究竟如何。”
宋湛南：“无妨，我也想知道。”
赵若曦回来了，小声对宋湛南道，“你别为难人家小姑娘，演不好怎么办。”
宋湛南说：“演不好回家做饭。”他饿了。
赵若曦：“……”
本子很快就来了，裴欢接过来，她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愣在了那儿。
这不是……
一个星期前蔡红云给她打电话时说的话吗？虽有差别，但差别不大。
要她挣钱打工供养弟弟上学、要她嫁给有钱人、要她辍学去结婚生子为家里添砖加瓦。
这个剧情，她何曾想又来一次。
表演很快开始，这一次她是独人表演，也就是说……
没有对手，没有人给她读那些词，她要自己演出来。
她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独自一个人站在台上。
电话里没有声音，可她就像是听到了蔡红云的那一句句话在耳边。
她悲痛、逞强、隐忍、痛不欲生……眼神的层次感，寸寸传递。
这不是演戏，这是真实。
最后她放下手机，把手机放在口袋，她仰头，眼里水雾弥漫，似哭非哭，却又……
倔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对着天空微笑，笑不出来，用手扯着脸颊，一定要笑！
——让人那么心疼——
表演结束，她低头，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台下……
有点寂静。
一秒后，赵若曦再次小声对宋湛南道，“裴欢是不是家境不好，是不是真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她真的觉得特别自然，就像裴欢经历过一样，如果这是演的，那绝对是影后级别。
宋湛南想起了裴欢那老娘，他猜想，最近那位泼妇，估计又找了裴欢。
他说，“谁说的，她家境富裕，有钱着呢。”
赵若曦哦了一声。
宋湛南看向导演，“石导，如何？”
石州撑着下巴，打量着裴欢，随后又看了看宋湛南，小声道：“宋少上次就推荐过她，确实不错。”
他直接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下面的比赛不看了。宋少，一起喝一杯？”
其它人愣了一下，一下就明白，导演这是看上裴欢了，下面的表演都懒得看了。
他要和宋少走。
很有可能裴欢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宋湛南也起来，“好，石导请。”
两人一起出去。
走到门口，宋湛南回头看向裴欢，挑眉。
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