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92

  三姑娘,惯是会嘴硬的。

  宋暮专注的看着她,唇角微勾,露出一点说不出的愉悦,“哦?感谢我。”

  他话音微顿,微微一笑,“三姑娘,想如何谢我?”

  这位今日未免也有些太爱笑了一些,话也太多了一些。

  南欢让他笑得愈发忐忑。

  她神色不太自然,扯了扯嘴角,“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马车猛地一个颠簸,南欢没提防,整个人因惯性向前倒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紧紧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跌倒的疼痛。

  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向上一提,鼻端刹那撞进一股幽幽的檀香之中,并无预料之中的疼痛。

  她本能抓住了眼前一切能抓的东西,想要定住身体。

  车帘外传来马夫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殿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路中间突然跑出来一个郎君。瞧着挺俊俏体面的一个郎君,怎么跟发了疯一样往车驾上撞呐。”

  ·

  男人再三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诚惶诚恐的跪地又是磕头,又是高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小少爷脑子有点问题。贵人千万别跟他计较。我们这就把他带回去!”

  一旁两个人四只手,三只手死死的拽着顾安,一只手紧紧捂着他的嘴。

  一行四个人目送着那辆印着王府徽记的马车走远,男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男人接过身旁家丁递来的帕子,立在夜色中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额头上的灰尘,又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

  这一套不紧不慢的做完,他才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顾安。

  如重笔浓墨描绘出的面目轮廓,从头到脚都透出世家子弟的疏冷矜贵,偏生此时让人这般束缚着,眼底一片痴缠。

  顾安的双眼粘在那辆马车上,身体被两个人钳制着还在挣扎,视线一直追随着它消失在夜色里,方才停了挣扎的动作。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面色无奈的说道:“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他收回视线,目光又冷又沉的刮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男人抬手做了个动作,一左一右钳制着顾安的人立刻松开了他。

  顾安脱离束缚,第一件事一脚踢出去,踹在男人的膝盖上。

  男人应力身体摇晃,扑通一声,双膝直挺挺的跪在了青石砖上。

  膝盖和石板相接,撞出一声让人齿酸的闷响。

  男人的神态却是安之若素,对这一脚不躲不避,好像早料到有这么一遭。

  周围其他几人对这一切好似没看见,他们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眺望着周围,一脸警戒。

  顾安垂下眼,目光冷冷的扫视他,“谁给你的胆子拦我?”

  男人拱手道:“小的不敢阻拦少爷,只求少爷三思而行。少夫人金枝玉叶,与您已是难得的良缘。而那位南氏女,如今也已经另嫁他人为妇。夺人妻子,违人情,逆人伦,不为法。更不该是君子所为。”

  顾安的眼神一瞬变得无比危险,他死死的盯着男人,“魏四,在这里给我胡言乱语。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本以为他的囡囡重病即将离世已是最难以接受的消息,却没想过一路风雨兼程的赶回来,未及见上囡囡一面,便骤然知晓她已另嫁他人。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就不信。

  怎么可能呢?

  南欢等了他五年,五年是什么概念。

  一个人的人生才有几个五年?

  更何况,那是一个女人最青春宝贵的五年。

  他们相识又何止五年。

  那天她即便是心如死灰的砸镜与他诀别,他也能看出她心中,眼中对他仍有钟情。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退一万步,南欢真的另嫁他人,那个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却绝不可能是宋暮。

  虽然宋暮与她的确相识,此前也在他面前演了那么一通。

  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就如同云泥之别,堂堂亲王之尊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女人做正妻?

  他离京才多少日,他们怎么可能就成婚了?

  这般想着,顾安的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日离京之时所遇见的红锦路障,点点滴滴的细节。

  ‘小姐。平北王今日大婚呢!’

  ‘你说,七皇叔的新娘是不是咱们在山上见过的那个美人?’

  ‘怎么不见得。七皇叔待她那样好,都把臂同游赏花了,还不够明显吗?肯定那时便已经定下婚事了。怪不得小姑姑那般护着她。’

  当初听着荒唐无比的话,不想却一语成谏。

  他一心离京陪圣人封禅泰山,搏一个好前程,又怎会料到。

  那天,他错过的竟是心爱之人的婚礼。

  怎么如此?怎会如此?短短几日怎会变成这般?

  顾安心口如被人狠捅了一刀,一时连呼吸都觉得疼。

  男人顶着顾安的目光,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继续说道:“而今肃王与我魏氏有大恩,少爷您的御史之职是肃王殿下提携,又降恩嫁女。圣人已春秋不在。您即想襄助肃王,搏一个安社稷之功,便不能有所闪失。

  南氏女本就病重,平北王与她大婚当日,她未及行完六礼便昏迷不醒。我已问过去诊的太医,太医断言她活不过十日。您何必为了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人犯险呢?”

第四十九章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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