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6

  标题:卧虎藏龙

  概要:那是你和卫彦的家。不是我的家。

  次日晴好,晚上我收了医馆,燕捕头依约到禾木医馆吃饭。

  我叫卫彦:“厨房中的桌椅摆到院子中去。”

  他问:“葡萄架下?”

  我说:“葡萄架还没搭好,摆院子正中吧,不落灰。”我取出腌制好的免子,切片一萝卜跟一个羊尾子,在锅中烩到一起。另加炒葱、醋调和细料物各三钱。起锅之后,将就残汤又下三把面丝,就不必煮饭了。

  卫彦过来端走兔肉盆,我拿三个空碗接沸水。三人坐下开吃,燕捕头下著前说:“羊脂味好香。”

  我说:“加了羊尾子,一个北边过来的哈萨克人在东华门那边市肆中卖的。有一点膻味,我还想你会吃不惯。”卫彦流水似地吞兔肉,我看诊的习惯上来了,招呼他:“你慢些吃,吃快了积食。”他说:“是。”捧起水碗在掌中放了一会儿,热气消失,他埋头开喝。

  “怎么会吃不惯?你做吃食就没有难吃过。”燕捕头回答我。我与他闲说:“这阵子你们当差忙吗?”

  他捧起水碗边吹凉边皱眉:“不忙。说来奇怪,草市镇近来前所未有地太平,不仅盗匪绝迹,连江湖人士都不进来了。”

  我说:“那岂不是很好?我的医馆也很太平,没有……”差点说出没有江湖人士因为天一心法滋扰,想起燕捕头不知道天一心法的事,蓦地改口,“没有人闹事。”

  我去厨房中端出三碗面丝,卫彦起身接过。燕捕头接过时说,“你医术好又仁心,病患就不该来闹事的。之前我替你赶来闹的。如今你有卫彦,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更不用挂怀了。”

  卫彦停下吸溜面丝的动作,说:“对。”倒是毫不客气地认自己武功高了。我忍不住摸了一下他黑发,他垂头接着专心致志地吃他那碗面丝了。

  燕捕头问:“诶,怎么没看到沈涟?”

  吾儿反叛伤透吾心。我含糊其词:“他去齐进家住了,齐进在教他些粗浅功夫。”

  燕捕头说:“我瞧齐进武功高得很。草市镇不知撞了什么大运,过年前开始卧虎藏龙的。”

  我说:“你当差没从前累了,多好。”

  燕捕头笑起来,说:“只你事事总往好处想。”

  之后我们聊了些闲话,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饭后送走燕捕头,天色已晚。睡前我想大儿子既然说的实话,明日该去喊他回家。卫彦又翻到梁上去了,我忍无可忍,到底喊:“卫彦,到铺上来。”

  他翻到我身边躺下,又单肘支自己起身,轻轻吻我脖颈间骰子。我反过来压住他,吻过他额头后,向下啄一口他的嘴唇,居高临下低声问他:”你做什么总睡梁上”

  他眼神游移:”铺上,不安全。”

  我说:”你武功很高了,其实梁上铺上对你而言应当一样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承认:”是。之后,睡床。”尔后抬头吻我。

  年少受训的残酷烙印在他身上无处不在。而他所受的训没有礼义廉耻一说,于武上是制敌为先,于床笫上…初时青涩过后,尽是出自本能的反应,热烈不加掩饰。比起百般挑逗万种花样,他似乎更爱肌肤相亲细细碎吻。

  到我在他身体里,埋首他颈间时,他低声自语:“主人,很好。”情到浓处,我看着他那双平静漆黑的眸子,在他体内一泄如注。屡次之后,隐约想着溺毙他眼中也不要紧。

  因情/事上把持不住,次日我又晚起了,附带腰酸背痛。卫彦老老实实地等我松开抱着他的手臂,才出门去了。他武功卓绝,出门自是神清气爽。

  开医馆坐诊完之后,我本要去齐进家找沈涟。刚背过身锁药屉,沈涟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来:“李平,你是不是给了齐老夫人十两金作我拜师钱?”

  我转过身,沈涟身后有人流匆匆和满街喧嚣,他面上是故作成熟地没表情。我只得承认:“对,你怎么晓得的?”

  “齐老夫人说漏了。”他忽然低头,我又瞥见他浅浅的梨涡,“我身契才十三两银子,你何必给那么多?十两金够你在东华门置处宅子了。”

  我皱眉:“不是这样算的。不可以少了,齐老夫人多半看在我倾尽所有的诚心上才帮了忙。旁人拿百两金去,齐进也未必肯教的。你好好练即是不辜负我了。”最好叫我一声爹。我又问:“卫彦的事我找他求证过了,你说中了。”

  他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我问:“你还是回家住?”

  “那是你和卫彦的家。不是我的家。”他微哂,“我没有家,回哪里?”

  我正感到火气上来,他忽然说:“太学十日一放,卫八公子那里我还同你去。”

  我说:“这倒好,卫八最惦记你了。”

  他转身离开,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说:“你一次都不来师傅这里看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到底被他逗笑,让步了:“我会探你的。你该回来拿衣服拿吃食,还是要回来啊。”

  他走远了,声音传回来:“我晓得。”

  而沈涟说到做到,太学放假时次次都同我去看卫瑾。他长得也很快,到盛临十七年,虚岁十五的他就到十八岁的卫瑾耳朵高了。

  这一年的十月一日,我又带他去卫府中。卫八的虚喘症好得差不多了。他叫通房大丫头香薷都下去了,又独自拉着沈涟说话。我吃着他房中的方山露芽说:“小公子的虚喘症大好了,以后还需要我来么?”

  “顺州产的方山露芽芳甘,”我迫切等着他时常说那句,“回头我叫影卫送五两去禾木医馆。你还来陪我解闷,得些诊金。而沈涟要更常来。”

  沈涟躬身问:“小公子叫我接着来,是有别的事情吩咐?”

  秀气的卫八说:“我没忘记我爹爹做下的事。卫候府牵扯的产业甚广。这些日子有总账一一教我,你充我书童。”他微笑着说,“至于你非卫家人……我已经求过爹爹了,他允了。”

  沈涟也笑说:“好,谢小公子栽培。”

  我端起茶杯跟沈涟说:“方山露芽好喝的。”他就着我的茶杯尝了一口,说:“有些甜了。”

  之后告辞卫八公子,我和沈涟出了卫府。我让驴车先去齐进家,驴车上我叮嘱他:“如今读书、习武之外还学看账,你当心身子。”

  他说:“嗯。”一路上又有少女朝他丢锦帕,他接来揣到怀中,小声跟我说:“回去揩桌子。”

  到齐进家门口,我说:“等到你十月十日的生辰,我再来探。”他边脱衣衫边说:”若非是你一个人来,就不要来探我。”

  我答应他:”好,就我一个人来。”他就进院子了。

  我在院门口时回头望,夕照下他赤/着上身击一柄木剑,上身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着光。

  同一天晚上,我第一次见着忙完的谭青,但我用四天才习惯看到他。

第21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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