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22

　　“自然是阻止故妄。”主神真的在听她的话，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你看，这魔缝里除了魔物，还有怨灵。”

　　“那是历代死在这里面的魔主。”

　　“而你是鬼主，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将故妄反杀了。”主神说，“反正这时候的他也仅仅只是一个纸片人而已，又不是如今觉醒了意识的他。”

　　卿伶惊讶。

　　可是无尘山时的小故妄明明就是有记忆的故妄，难道这里的没有记忆吗？又或者主神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卿伶看着被魔物簇拥的故妄。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像是满意极了，而后笑了一声：“我不是要杀了你。”

　　他缓缓道：“我是，要和你一起死。”

　　“试试吗？这样我们谁会先死。”

　　卿伶只有一个念头：故妄不会是疯了吧。

　　“怎么样？”主神悠悠说，“再不动手，就真的没机会了。”

　　卿伶眨了眨眼：“可我改剧情，不是为了救他吗？”

　　主神愣了愣：“什么？”

　　卿伶轻声道：“我每一次都是要救他，为什么要杀他。”

　　她第一次想要救故妄，就像是想要救救救当初那个软弱又无法反抗的自己。

　　第二次·····

　　卿伶已经分不清，第二次的自己是在想什么了。

　　故妄还是故妄，这个他跟任何一个他都是一样的。

　　主神回过神来，笑着道：“说得对。”

　　"还有一个办法，你感化他？"他说着笑得更开心了，“或者，用你的魂魄，去压制住要冲出来的怨灵，只有这样，那些魔物才不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冲出来。”

　　他说完，又安抚似的道：“无论是哪一个，成功了就好，乖，我在总局等你凯旋。”

　　说完，就彻底没了动静。

　　砰的一声，岩浆有些漫了上来，将魔缝周围的冰雪都融化了。

　　雷声一声比一声响。

　　杀了故妄···

　　这是不可能的。

　　卿伶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杀了他的想法，她想救救他，也救救自己。

　　那些过往的记忆还在脑海里不停地循环播放，卿伶忍不住闭了闭眼。

　　感化他？

　　她凭什么？

　　卿伶缓缓走了出去，这时候，空中在打斗的两人似乎注意到了她，齐齐转过头来，皆是一愣。

　　林鄞之眉心皱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朝着卿伶冲了过来：“快走。”

　　但他才过来，就被一颗佛珠弹开。

　　卿伶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等她回过神，已经在故妄怀里了。

　　他垂眸，红眸里闪着暗光：“阿伶？”

　　卿伶心底微微一颤，他记得自己，这是有记忆的故妄。

　　她看着故妄：“你在做什么？”

　　故妄眼神躲闪了一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了。

　　有个魔物触碰到了卿伶的脚，被他给一珠子给打了回去。

　　他将卿伶放下来，蹲下来摸了摸卿伶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要给她擦干净。

　　已经被魔气彻底侵染了的故妄此时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他抬起眼，仰视着卿伶：“阿伶，你在担心我吗？”

　　“还是说，你在担心我将这些毁了？”

　　他嘴角含着笑："不然，为什么这时候才出现。"

　　其实我很早就出现了。

　　卿伶还没说话，一旁的林鄞之又突然持剑刺向了故妄。

　　“你如今也要看着她一起被你拖进去吗？”

　　“如果可以。”故妄卡住了他的攻势，缓缓起身，“那样我也不至于孤寂那么多年。”

　　他歪了下头，笑着说：“阿伶，你还没回答我。”

　　“不是。”卿伶看着他，既然这是有记忆的故妄，那卿伶就不怕让他知道了，“我很早就出现了。”

　　故妄一愣。

　　卿伶悄悄地观察着四周，在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故妄，我不是担心你将这些毁了。”她认真道，“我只是担心你。”

　　故妄短促笑了声。

　　她担心他，给了他那么多，但她只是不爱自己。

　　他转过身：“我知道了。”

　　有记忆的故妄，卿伶以为自己能将他说动。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突然听到故妄道：“阿伶，你想过，如果我活下来，会怎么活吗？”

　　卿伶抬眸。

　　故妄背对着她，勾着唇：“就像我说的，念着你千年万年。”

　　“即使这里只是一个幻境，但日后不也是如此。”

　　他反问：“这时候，有念想与没念想有什么不一样？”

　　“不是。”卿伶下意识反驳，“你还有很多事情。”

　　故妄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这个，而是道：“阿伶是在阻止我的是吗？”

　　卿伶轻轻嗯了一声。

　　故妄默了一下，轻叹：“真好啊。”

　　“但是好像来不及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有些魔物已经冲了出来，炙热的岩浆几乎要将每个人都要灼伤。

　　卿伶心头一跳，下意识拉了他一把，将他往后拉了回来：“故妄。”

　　“来得及。”她坚定道，“来得及。”

　　故妄回眸，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幻境而已。”

　　这对于卿伶来说是幻境。

　　但故妄却不是，她随时可以离开，有记忆的故妄也可以离开。

　　那没有记忆的故妄呢？

　　故妄轻揉了一下她的头：“知道那日你消失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卿伶怔了怔。

　　故妄道：“有时候，我也想让你体验一下。”

　　他无奈笑着，叹息道：“但是，你不爱我啊。”

　　“所以你体会不到的。”他收回手，“这样也好。”

　　卿伶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但下一瞬，故妄却突然后退了一步，飞身冲着魔缝而去。

　　他不毁灭了，但他想用自己去压制那些已经抑制不住的魔物。

　　意识到这个，卿伶眼疾手快地用鬼气拉住了他。

　　“林鄞之。”她回头，竟是有些着急了，“帮帮我。”

　　林鄞之却没动，他眸色沉沉：“卿姑娘，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说着，他竟然朝着卿伶走了过来，那把剑，似乎是要将卿伶的拉住故妄的鬼气给斩断。

　　卿伶立刻分出鬼气将他的剑弹开。

　　“故妄！”她头一次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竟是有些颤抖。

　　这个不只是书里她要救的那个故妄，还有另一个故妄。

　　她不同意！

　　“回来。”她嗓子有些干涩，“你不许去。”

　　故妄看着她这副模样，怔了一下。

　　他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在眼尾的地方看到了一抹晶莹。

　　故妄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个人，多无情啊，现在她为自己哭了。

　　这是他以前想过无数次，期待过无数次的。

　　故妄漫无边际地想着：可我让她哭了，我真该死。

　　“我真的很讨厌跟你道歉。”故妄扯着唇，“但是，对不起。”

　　他自言自语地问：“阿伶，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出去·····”

　　故妄话没说话，却突然感觉到卿伶的力气小了。

　　她放弃了吗？

　　才这么想着，就听林鄞之突然喊了一声：“卿伶！”

　　故妄瞳孔猛然缩紧，在他怔神的那一瞬间，卿伶分出了自己的虚体。

　　在本体的力气就要消失的一瞬间，先于故妄一步跳进了魔缝里。

　　整个魔缝里的怨灵像是受到了多大的痛苦，开始哀嚎起来，岩浆也被压了下去。

　　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夜，故妄身上那些原本被缠着的所有束缚都松开了，他看着已经被岩浆吞没的卿伶，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捆绑着他的鬼气消失的一瞬间，一道轻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不能死。”

　　“我是来救你的，很早很早就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只是个惩罚幻境。

　　诶，我的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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