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糟心110

  池砚:“找我干什么?不是刚找过吗,我操!我刚从她那儿出来啊。”

  许娅作为班长,已经算成功混入班级的中高层,对各种任课老师的小道消息门儿清,她捂着嘴,神秘兮兮地说:“上回大月考,你不是只考了一天么,拉低了我们班的平均值,成功让师太对你铭记在心,虽然现在补上成绩屁用没有,但师太不甘心啊,一定要压干你身上最后一滴油,如果油的质量不太好,你且等着吧。”

  这话听着就很毛骨悚然。

  姜百青补充,“池砚,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师太光抓着付轮轮薅毛,现在你回来了,这个倒数第一的位置指不定是谁的,师太不得盯着你啊——你要是再一次成功顶替付轮轮的位置,你就不光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再生父母。”

  听听这是人话吗?池砚抓起手边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冲着姜百青的脑袋扔了过去,“滚蛋!”

  姜百青差点让这个塑料杯子砸的脑袋开花,但是他不恼,反正过了嘴瘾。

  但是裴问余恼了,浑身冷气飕飕——他现在看付轮轮不顺眼,一听见他的名字就烦得很。

  裴问余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刚想说话,突然感觉桌子底下钻出来一只脚,那脚还穿着鞋!勾着他的小腿蹭了一下,若有似无地带着点说不明的抚慰。裴问余要说的话卡了壳,自以为身经百战的脸皮连着耳垂,开始泛红。

  而坐在他对面的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似的,搓着卷子的一个角,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了,有话就说啊。”

  这个混蛋。

  裴问余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没什么,还有一个小时就晚自习了,珍惜自由的时间,该干嘛干嘛吧。”

  池砚顺完裴问余的毛,把人哄好了,终于不再作妖,消停地看起了书。

  人性本贱真是至理名言,就池砚这个德行,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可裴问余就是乐在其中,还颇为享受。

  晚自习刚开始,池砚果然又被请到了师太办公室,独桌独坐独监考老师,关上门,落针可闻。

  池砚的待遇非常好,正中间一张桌子,脑袋顶上挂着一个年久失修的挂扇,‘吭哧吭哧’地给池砚扇着风,扇了他一脑袋汗。

  师太:“你不用太紧张,这次就是个测试,不算入任何平均分,就是其他同学都测过了,你要是不经历一下,显得不太合群是不是?压力不用太大。”

  池砚:“是是是,老师说得对。”

  前半场发挥不佳,池砚对于顶着裴问余和顶着师太的感官完全不一样——男朋友不仅赏心悦目,脾气还好,可是师太,除了压力山大以外啥都没有。

  池砚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强势地把自己的思想都集中在考卷上,还好集着集着,思维跟心一起沉静了下来,全部投入到题目中,终于让师太顺眼了一点。

  其实池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学渣,只不过自从转到春风中学以来,幺蛾子不断,上蹿下跳地以不太理想的成绩在老师们面前晃。

  所以风评不是太好,师太一直拿池砚当不稳定因素,偶尔成绩好几回,也做好了他会断崖式下跌的准备,所以并不会气急败坏。

  她对付轮轮那样的学生才会气急败坏——学不会,听不明白,说不得,说重了就哭丧着脸,心理素质太差。

  师太开源节流,利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让池砚考了两门课,考完已经十点多。池砚写完最后一题,把卷子上交后,乖乖顺顺的背手站在一边,等着师太发号施令。

  但是母猪爬树,师太在草草浏览了一遍之后居然只是微微一点头,说:“可以了,今天就到这儿,以后再说,你先回家,路上小心点。”

  “啊?”

  “啊什么啊?”师太把卷子拍回桌上,不满地说:“你还想干什么?留下来让我请吃顿夜宵?”

  “不不不!要请也是我请”池砚连连摆手:“我这就走,老师明天见。”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什么情况,师太赶着回家约会吗?她有对象?

  池砚嘴里应着,赶紧马不停蹄滚出师太视野。还没等他打开门,师太又喊住了他:“池砚,听说这段时间是裴问余给你补的课?”

  池砚心下千回百转,一时拿不准师太什么意思,颔首:“是的。”

  “挺好的。”师太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有利于提高学习成绩,他最近没再打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了吧?”

  池砚:“没了,他在准备高考。”

  “挺好的挺好的,有什么情况跟老师,老师能帮的一定帮。”师太拍着胸口,像一只老母鸡终于在虎视眈眈的鹰爪下护着了自己的小鸡,满脸欣慰。

  池砚对师太慈祥的转变适应不良,表情卡在要笑不笑之间,身体立马圆润滚蛋。

  晚自习已经散了,整个学校都安安静静的浸润在黑夜里,无声无息,池砚从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裴问余挂着他的书包靠在楼梯口等他。

  裴问余好像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池砚的靠近毫无察觉,走廊仅剩的几盏灯,忽明忽暗地照着他刀锋般的侧脸,衬着他的眼神,都显得冷峻且凌厉。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会生了这样一种气质。

  不过别人也许会害怕,但池砚喜欢得很,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典型双标。

  “小余。”

  裴问余听见池砚喊他,抬头的转瞬即逝间,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温柔,跟仲夏午夜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似的,沁人心脾。

  “你好了吗?现在回家?”

  “回。”池砚接过自己的书包,打开翻了翻,“啧,英语练习册没在书包里啊,落在教室了吗?”

  “不知道,回教室找找吧。”池砚的书包是裴问余整理的,他没有什么东西都往包里塞的习惯,放东西的时候会稍微看一下,没看到什么英语练习册,“你这人丢三落四的,一大清早出门,落在家里了也说不定。”

  池砚:“我怎么不把脑子落家里?”

  裴问余敲敲他的头,颔首说:“谁说不是呢。”

  教室在走廊尽头,跟厕所遥远相望,这会儿,连厕所的灯都灭了,他们教室的灯还亮着。裴问余拉住继续往里走的池砚,喃喃说:“我出来之前关灯锁门了……”

  有人在里面说话。

  池砚停住了脚步,跟裴问余一起贴着墙根,听墙角。

  教室里所有的灯都开着,门也是虚掩着的,池砚透过门缝看清了里面的人——付轮轮像只霜打的茄子,低着头,一声不反驳地听着他妈妈的训导。

  本来对于这种家长教育孩子的事情,裴问余是不感兴趣的,刚想拉着池砚走,就听见那个女人强势又不留情面地说:“你想跟他做朋友?跟他做朋友能提高学习成绩吗!我打听过了,那个池砚的成绩比你好不了多少,离他远点知道吗!”

  裴问余眼皮一跳。。

  什么东西?

  池砚:“……”

  付轮轮捏着衣角,强忍着哭腔,哽哽咽咽地轻声反驳,说:“他帮过我,妈,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恩,什么恩?他要是能把你学习成绩搞上去,他就是我的大恩人,他能吗?轮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学习成绩好了,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以后有大把的人跟你做朋友——不会像我和你爸这么没用,要么死的早,要么一辈子碌碌无为,守着一个破店过日子。”

  付轮轮的声音更小了,像是一只胆小的蚊子,在人周围虚张声势:“那个店挺好的……”

  “好什么好,起早贪黑,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要不是为了供你读书,我早就把店卖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天天跟一帮狐朋狗友混一起!”

  被归类到近墨者黑和狐朋狗友的池砚,一脑袋黑线。

  付妈妈:“是,池砚是帮了你,那咱们补偿他就是了,他要多少钱,咱家给他,他来咱店里吃饭,我一分钱都不收——轮轮,下个学期要分组了,你不能被分到差生组,不然你永远翻不了身,更别提考什么大学!妈今天过来,就是特地找你们班主任李老师的,咱们现在过去,走!”

  付轮轮终于哭了,一抽一搭地被他妈妈又拽又拉,毫无反手之力。

  怪不得师太急着赶他出来,敢情还有其他客人。

  这个素面朝天的中年女人,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好像直不起一副腰板,但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控制欲和不容反驳。

  难怪付轮轮有这样窝窝囊囊的性格。

  池砚叹气,失望地摇了摇头,捏着裴问余的手掌心,说:“走吧,回家。”

  裴问余没吭声,池砚侧脸一看,才发现他面色不善,一脸想冲进去跟他们互掐的架势。但是跟一个中年女人当庭骂街,又不是他风格,所以忍得非常辛苦。

  池砚忍俊不禁,抱着他的腰把人拖走:“赶紧走吧,待会儿人家出来,撞个面对面,那多尴尬。”

  裴问余从鼻腔里滚出一个不屑的发音:“你不找练习册了?”

  “不找了,刚想起来,就是忘在家里了。”

  裴问余还是心里不平,不甘心的补了一句:“这就是你助人为的乐,满意吗?”

  池砚捂着自己的小腹,苦着脸说:“糟心,疼啊,小余老师,以后我都听你的!”

  离开学校的时候,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池砚撑着伞、叉着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他的腿长,稍微伸直点就能碰到地,池砚心里郁闷,想找点乐子,于是琢磨着起了皮心。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伸腿垫地,裴问余抓不稳自行车的把手,一路骑得东倒西歪,在雨天糟糕的路况下,差点打滑好几次。

  但池砚对此乐此不疲。

  裴问余在路边屋檐下停下车,侧头警告池砚:“别闹了,你想让我们在水坑里滚一圈就高兴了?”

  池砚纯粹是找存在感,见车停了下来,立刻不满的催促裴问余继续往前骑,“别停啊,郁闷着呢。”

  裴问余无条件惯着他,任劳任怨地蹬起车,又调侃地逗着池砚,“需要我开导开导你吗?”

  “不用了知心大哥哥。”池砚把脸贴着裴问余的后背,想着想着还是很想不通:“不是,我在别人眼里就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形象吗?好歹我还在之前的学校当过一段时间的学霸啊。”

  “……”裴问余:“重点错了吧,宝贝儿。”

第49章 糟心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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