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挂念88

  裴问余看着池砚的呼吸慢慢平稳,心也沉静了下来,他安心的不得了,轻手轻脚地给池砚盖好被子,避开伤口,让他尽量躺着舒服些,然后心满意足地在池砚耳边说:“池砚,等你想明白了我再吻你,好好的吻。”

  池砚毫无血色的嘴唇含着最温柔地笑意,好像进入了一个悠长的美梦。

  第二天一早,裴问余为了防止池砚胡思乱想,特意把缪想北送过来给他解闷,听完医生的医嘱,确定池砚没什么大事,早上退了烧,并且下午能够正常进食之后,又火速赶回学校。

  “今天还有考试,我不能再请假了,否则师太得疯。”

  毕竟年轻,池砚已经能靠着背稍微坐起来一点,他端着杯热水,喝得无比惬意,闻言‘嗯’了一声,说:“赶紧去吧,赶不上早跑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吧。”裴问余笑着说:“三千米也不是大事。你中午还不能吃饭,晚上——晚上想吃什么?”

  池砚想了想,摸摸小北的脑袋问:“小北啊,晚上想吃什么?”

  “医院食堂的红烧排骨可好吃了。”

  池砚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

  “行,给你带一份排骨。”裴问余指着池砚,说:“你不行,水煮大白菜和水煮西蓝花选一个。”

  池砚躺回床上装死,欲哭无泪的说:“我还是饿着吧。”

  裴问余离开之前,往池砚嘴里塞了一颗糖,抱着他说:“吃颗糖,甜甜口,悄悄地别让人知道。”

  苹果味的清甜瞬间在嘴里化开,冲淡了因为发烧而满口的苦味,池砚颇为享受地眯起眼,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无微不至的温柔。

  快要入梅之前的天气颇为闷热,怕出汗感染伤口,池砚的病房里已经开起了空调——他在空调房盖着被子晒太阳,还有一个吉祥物在旁边给他讲故事。

  半身不遂却悠然自得。

  何梅推开门的时候,满脸黑线的感叹了一句:“儿子,你这是在坐月子吗?”

  池砚‘唔’了一声,说:“月子餐呢?妈,我饿……”

  偶尔充当护工的何梅把一碗水里就几粒米的‘粥’往池砚面前一杵,说:“吃吧。”

  池砚:“……”

  “爱吃不吃。”何梅顺手捏了一把缪想北的脸,问:“哎哟,这是谁家小朋友啊。”

  秉着撑死总比饿死强的原则,池砚捏着鼻子喝下了那碗稀水,含含糊糊地说:“我同学的弟弟。”

  “同学?昨天的那位同学?你们关系挺好的啊,还特意把弟弟送来给你玩。”

  “妈,您不是废话么。”池砚垂着眼眸,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同学哪有关系不好的。”

  何梅笑而不语,从自带的果篮里挑了一个看着比较顺眼得苹果,削完递给缪想北,说:“瞧你瘦的,多吃点,这果篮里面喜欢什么随便拿,反正你池砚哥哥现在也吃不了。”

  “谢谢阿姨。”缪想北开心地吃着苹果,晃着腿喜笑颜开地补了一句:“阿姨,您真漂亮。”

  这一记马屁把何梅拍的心花怒放。

  池砚心里想,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哥俩,性格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裴问余要是有小北这种甜言蜜语的水平,从小到大的桃花该是多到数不胜数了吧。

  何梅逗完了小北,想起什么,转脸问池砚:“儿子,你晚上还需要陪床吗?”

  “嗯?”池砚说:“你晚上有事?有事就去吧,没关系妈,我现在能自理了。”

  “捅你的那人抓到了。”何梅说:“是个未成年,我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呵——”

  这一声呵里充满了不屑的讥讽,池砚叹了一口气,问:“他多大啊?”

  “十六。”

  池砚那双要睁不睁的眼,倏地瞪大了一会儿,讶异道:“我知道他小,没想到这么小,他监护人呢?——这个样子不上学,在外面混,家里没爹妈吧。”

  一说起这个何梅脑袋就大:“昨天晚上在公安局,来了一个老太太,说是他奶奶,看见我话都没说一句,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让我饶了他孙子,吓得我赶紧跑了。”

  池砚面色冷峻,他倒不是心软,追本溯源,他躺在这儿的源头都不是因为那个小菜鸟。

  “那个光头呢?抓了没?”

  “抓个屁!”何梅端庄的蹦出一句糙话,然后意识到还有一个小孩在场,干咳一声,说:“被抓的小孩把所有事都认下了,一根毛都没沾给光头,关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出来了,他们俩什么关系,这么为他卖命?”

  池砚:“我不知道。”

  “我的傻儿子,你惹了一帮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啊。”何梅说着,越发面色不善,她拍了拍自己的长裙摆,说:“我约了律师谈谈——就算不能拿那个未成年怎么样,但是光头嘛,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池砚热泪盈眶:“妈,我太感动了。”

  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并没有维持住,何梅斜眼瞧他,冷冷地说:“跟你没关系,那个光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纯粹看他不顺眼。”

  行吧,池砚‘哦’了一声,缪想北见状,特乖巧的递上了一杯热水,问:“池砚哥哥,我兜里还有一颗糖,哥哥给的,你要吗?”

  池砚:“要。”

  VIP病房贵就贵在坏境安逸没人吵,跟三人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比简直是天堂,池砚没说几句,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何梅跟主治医生聊了两句,回到病房,拍了拍缪想北的头,说:“乖,你陪着池砚哥哥,阿姨出去办点事。”

  缪想北从果篮里挑出一只橙子,给何梅,点头说:“好,阿姨再见。”

  晚饭点的时候,裴问余拎着饭盒准时出现,后面还跟着姜百青和林康,池砚揪着一朵水煮西蓝花,嘴里泛着全是寡淡的白水味,他嫌弃似的咬了一口,就算再怎么不挑食,也咽不下去。

  红烧肉的味道飘满了病房,池砚出离愤怒地摔筷子,说:“我想吃肉!”

  姜百青冷飕飕地说:“能或者就不错了,还想吃肉。”

  “……”池砚捂着伤口,身体网上挪了挪,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俩来干什么?不用上晚自习了?”

  林康嚼着缪想北分给他的肉,含混不清地说:“唔,我们请了假,之后都没时间来看你啦,咱班这次考试不理想,师太怒啦,说我们皮痒欠收拾,要整肃纲纪!”

  想想都觉得日子不好过。

  姜百青在一旁不消停,继续火上浇油:“主要是你,就考了一场,人头数算,分数不算,拉低了全班平均分,你妈威风八面地在学校里走了一圈,把师太压的跟小母鸡似的,有气没地方撒——反正你已经成了我们班的钉子户,师太弄不走你,等你好了回学校,且等着吧。”

  “关我什么事?”池砚在裴问余不怒自威的淫威下,就着裴问余的手,吃完了整盘西蓝花,他都没怎么嚼,梗着脖子,硬往下咽,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裴问余说:“我比窦娥还冤。”

  “也不用太担心。”裴问余收拾了饭盒,又喂了池砚一颗糖,说:“你第一天考试成绩还不错,等回去之后,把剩下的考完,学校可能会重新估算——我听说在师太的任教经验中,没出现过这种恶性事件,她被校长一顿狂轰滥炸,所以心情不太好。”

  昨晚咬上去的牙印淡了些,池砚的脸上稍微有了点润色,虽然嘴唇还是显得苍白,但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裴问余摩挲着池砚脖颈上的牙印,说:“池砚,跟你没关系,别听姜百青胡说八道。”

  池砚被摸得有些痒,他缩了缩脖子,躲开些,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暗度陈仓般地交换了一个暗昧不清的眼神。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林康要赶公交车回家,姜百青跟他一起,临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裴问余,有些奇怪地问:“小余,你不走吗?”

  裴问余:“我……在等会儿。”

  等人都走光了,池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动了一下浑身酸疼的肌肉,眼角眉梢挂满了挑逗的笑,懒洋洋地开口问:“小余,你什么时候走啊。”

  缪想北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裴问余尽量压低自己的动静,坐在池砚的床上,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等啄够了,才开口缓缓地说:“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

  他含着气音,说着这话,温热的气息喷在池砚的皮肤上,酥得他像浑身被通了电。

  池砚双手捧着裴问余的脸,把他揪了起来,“好好说话!”

  “之后几天没时间来看你了,学校离医院远,我请不了假。”

  池砚洋洋得意:“我暂时脱离苦海,你们继续在水深火热里挣扎吧。”

  “……”裴问余:“好好养伤,回去有你好受的。”

  池砚不以为然:“这不还有你吗,小余老师,让咸鱼翻身,你比较有经验。”

  他们两个说着话,彼此的气息越缠越紧,池砚捧着裴问余的脸没有松手,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等着裴问余的薄唇,鬼迷心窍地问:“我能亲一下吗?”

  定力这个事情,裴问余在池砚面前一向没有,但他努力地秉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艰难地说:“想明白了再亲。”

  此话一出,池砚像一只膨胀的气球,被瞬间放了气,他没好气地摆摆手,说:“赶紧滚,我要睡觉了!”

  池砚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裴问余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说“我……周六再来看你,好吗?”

  过了好半晌,池砚才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说:“好。”

第40章 挂念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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