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责任

　　“你没有错，舒郁。”程尽拍了拍他的手，“别人没有教养不该由你来买单，你承受了莫名其妙的恶意，你是无辜者，不要道歉，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有错的人也不是你。”

　　“我知道，”舒郁轻声说：“我没错，我只是向你道歉，我要不是非要跟你出来，就不会……”

　　“舒郁，”程尽正色道：“你拥有正常出门的权利。”

　　“我以前不知道刘释为什么不让我接触陌生人，现在好像明白一点了。”舒郁声音微弱，像只受伤的小兽。

　　十七八岁的少年，第一次直面莫名其妙且汹涌的恶意，程尽有些心疼，要不是底线还在，她真的想毁灭那一家。

　　但是想想，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什么呢，是人与兽人之间被刻意引导的仇恨，是种族之间所存在的差异和偏见，是所在社会的不公平，是高位上的掌权者的不做为。

　　想要打破这一切，想要舒郁，第七星系上大大小小跟舒郁一样的人都有自由出门，自由社交的权利。这个想法在程尽脑子里扎了根，两颗名为“责任”和“正义”的种子被悄悄种下。

　　她揉了揉舒郁的头：“不要难过，你没有必要为别人的恶而浪费你的情绪成本，这样的人不值得，还是有很多正常人的，比如刘释，比如我，刘释不让你接触陌生人，就是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们这样。”

　　“他们是坏人吗？”舒郁问道。

　　程尽能理解，少年的世界太单调，充斥的都是纯粹的善与恶，分明的好与坏和极端的黑与白。他渴望被认同，也渴望以好坏对别人打下标签。

　　“他们是。”程尽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又继续道：“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没有办法以纯粹的好坏就能够区分，当有一天你上了战场，你面对着的是来侵略你家园的异族，你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当你将他们斩于刀下，对于他们的亲朋来说，你又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我不知道，”舒郁皱起眉。

　　“你不用去判断，没有那么多大是大非，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是需要思考的问题，那么可以从多方面的去思考，如果你是需要去判断问题，那么只需要从自身的角度去出发就可以，一直入侵了你的家园，那么对你而言，他们当然是坏人，你将他们斩于刀下，你守卫了你的家园，你的国土，而他们既然选择来到了战场，他们既然选择了入侵，那么就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去负责，上了战场的人，每一个都是做了赴死的准备，只有存亡，没有对错。”程尽一边说，一边在飞行器上找到了外伤喷雾，对着舒郁的伤口喷了一下，很快就见效。

　　“我好像懂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懂。”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刘释完全是个闷葫芦，还很严历。

　　“没事，先回家吧。”程尽启动了飞行器，返程途中，她没有开音乐。

　　她想到了那些被隔离的部落上的人，想到了第七星系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想到了舒郁宽大的裙装，她似乎对于游戏的开发者又多了一层新的认知。

　　有机会，她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前辈。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晚了，先更到这，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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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计划

　　回到家之后，舒郁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告诉刘释，再次从修复舱出来，外表又一切恢复如常，只是气质收敛了些许，程尽也明白，少年的自我调解需要时间。

　　她迫不及待上了扬战，时间还是下线前的那一刻，阿达纳就在旁边，他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双手交叠在小腹，衣袍的褶皱都没有变化。

　　“你回来了？”他语气淡淡。

　　纵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十分不科学的设定，程尽还是忍不住讶异。

　　原来他说的三个小时，是游戏运行的三个小时，而且他能够感觉得到外界真实时间的变化。

　　“我想跟你了解一些东西。”程尽直接说。

　　“跟我来吧。”他表情不变，仿佛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程尽跟了上去，路过的兽人看见阿达纳都会停下来敬礼，他也不会理会。顶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和煦的太阳。坦然自若的走在街上。

　　到了一处木屋前，程尽看了一眼设施，猜测这个应该是茶馆之类的东西。

　　果不其然，阿达纳领着程尽上了楼上的包房，接着一个漂亮的鹿小姐上来倒了某不知名的酒，程尽抿了一口，正欲说话，突然就被下线。

　　bug？程尽的第一反应，准备登游戏，看看有没有反馈窗口，刚好就看到了通知栏里面飘着的一行字。

　　“你好~因饮用游戏内酒精度数过高的饮品造成了角色强制沉睡，请两个时辰后再登录。”

　　两个时辰？阿达纳都只有一个时辰了啊……离谱，程尽对这个游戏研发者又多了一丝认知。

　　两个时辰，也刚好够她查一些资料，程尽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搜起了第七星系的发展史，这次重点放在那些离开了第7星系的人类上。

　　没有信息，还是很多都没有信息。这是程尽早有预料的事，那一批人离开之后，不知道是朝后世传播了怎么样的信息，后世有高位者，特意锁了这方面的信息。

　　又根据现有信息大致的猜测了一下时间段，是扬战现有时间段往后推迟的100年后左右。

　　又搜了几场比较著名的战役，程尽!有了思绪，此时见时间差不多，便再次登录游戏。

　　“原来真的不能喝酒么……”刚一进游戏，就听到对面阿达纳在自言自语。

　　“可以再跟我复述一遍你之前的打算以及结果吗？”她也没恼，直接单刀直入正题。

　　“这个呀——”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的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我以雪山为界限，我散播了关于织奇兽的传言，我束缚住了我们这边的兽人，我想要两方各自安好各自发展——”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呢？”也就是说是哪一方开始主动，在什么时候发起的攻击？

　　“20年不到，各个部落就开始联合在一起，对兽人发起了大肆的侵略与进攻。”阿达纳。难得的带上了一些嘲讽：“他们始终不愿意去尝试别的路。”

　　“但是他们低估了兽人的战斗力，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第一战他们以人数3:1的情况输给了兽人，又安分了几年，再次进攻。”阿达纳很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他声音平缓，不急不徐的叙述，程尽却轻而易举地代入其中。

　　“后来的事情我就没有亲身参与了，大致了解了一个大概，第七星系内斗大大小小持续了七八十年，人类低头，搬出了这里。”

　　“所以你这次故意布局，是想要提前结束战局？”自他意识苏醒，突然冒出来的圣女，一步一步打乱历史上“阿达纳”的计划，就是想提前结束战局。

　　“是的呢，虽然把你卷入其中很抱歉，不过决定权在你，而且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游戏，不是吗？”阿达纳微笑道。

　　“你说得没错……”程尽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拖着下巴，眼神深沉：“也许，它不止是一个游戏呢。”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阿达纳有些意外。

　　“是的，我认可你的做法，并且希望自己能够投身其中，成为一名行动者，扬战——止戈！”这句话说得格外有力量。

　　“很好。”阿达纳站起身，敲了敲门，还是那个鹿小姐，她对着程尽浅浅一笑，然后当着程尽的面，化成了一只巨大的梅花鹿。

　　“我的时间不多了，鹿玲速度快，由她带我们过去。”阿达纳一伸手，一股风力直接把程尽拖了起来，放到了梅花鹿的后背，阿达纳也坐了上来，他还是跟来时坐织奇兽一样，仿若魂体，一丝存在感也无。

　　程尽也不尴尬，调整好位置后点了点头，窗户大开，鹿小姐直接跃了下去，轻盈至极。

　　还来不及感受这美妙的体验，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洞穴。

　　里面形态特征各异的兽人已经坐了一堆，见程尽们过来纷纷起身，目光追随的是程尽身后的阿达纳。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有兽人激动的说。

　　“我们长话短说。”阿达纳朝他点下头，对着围着的一群人介绍道：“这是程尽，此次会全权代替我的位置指挥这场活动。”

　　“大人，这是人类？！”

　　还没等兽人反对，程尽先提出了质疑，“指挥？”阿达纳怎么轻易把这样的权利交给一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

　　“你没有问题。”阿达纳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程尽心里也跟着紧缩了一下，他好像，对自己的来历心知肚明。

　　“她是我亲封的圣女，她不属于这方世界，她有这个能力。”阿达纳就这么解释几句，就几乎没有了异议的声音。

　　程尽：就很牛逼，万万没想到圣女这个身份来了兽人部落还能用上。

　　“把你们的计划说一下，她参与讨论和决择。”阿达纳说着，“我马上要冬眠，一会儿就会回到雪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雪山。”

　　阿达纳是冷血动物，这也不妨碍程尽的判断出这是他的借口，他知道自己要消失，所以干脆消失的彻底。

　　程尽还想说什么，鹿玲已经带着阿达纳走了。

　　是了，时间要到了，程尽努力忽略心中那一抹异样的情绪，转头认真听着兽人们的计划。

　　兽人文明刚刚开始，他们的处理方法也非常简单。

　　“先在雪山设置一轮陷阱，就是是人类对我们做的那些一样，等到来到峡谷，我们在两边埋伏，人类不是对手。”有个长了双翼的兽人提出了建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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